【菊韵】灵猴奇缘(小说)
隐士急忙起身还礼回道:“仁兄哪里话小弟昨儿才回,今儿不就来了吗?”
说完俩人相视一笑,男子接着问道:“仁兄这次可有新曲?”
隐士冲男子笑了笑回道:“这次给你来个合奏,如何?”
说着隐士拿出竹箫,仙子也取出长笛,灵猴见状马上将锦琴放到案上。仙子笛音一起,隐士箫声紧随其后,灵猴琴音跟着也就上来了。一曲未罢便引来无数才子佳人,人们无不击掌叫好。
楼上便是文人雅士谈谱填词写诗落墨之所,人们相互切磋相互探讨,倒也其乐融融。
一连数月隐士带着仙子与灵猴行走于清幽的书院,风花雪月的茶楼,及繁华喧嚣的市井之中。仙子对灵猴和隐士说道:“你们可愿随我去蓬莱一游?”
隐士闻听激动不已眼睛都亮了起来,灵猴不知蓬莱为何地迷茫地看着隐士,她从隐士的反应中猜测出,那里一定不同寻常。无论是哪,她都会随他们而去的。
隐士与灵猴跟随仙子,不多日便来到了海边。在一块巨石后仙子推出一叶小舟,隐士及灵猴看了看小舟又看了看蔚蓝的海面,仙子笑着对他们说道:“上来吧,我保你们无事。”
说着轻盈地飞上小舟,隐士和灵猴也登上小舟他们凌波踏浪,也就两个多时辰便来到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他们到的时候已是玉月初升仙子弃舟登岛,隐士与灵猴也相继上岛。整座仙岛都隐约于轻烟白雾之中,岛上凤楼龙阁雕栏玉砌,珠轩之树丛生。虽说是月满之夜,天上却有着薄纱似得一层白云,所以月光并不是很抢眼。月光如水静静地倾泻在每一片玉叶琼花之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层层的枝叶间零星布满了小花,曲曲弯弯的幽径两边都是高矮参差的树木,柔和的月光与枝影交叠轻风微拂,如梵婀铃上奏着的名曲。一种超然物外的美,美得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在岛上逗留两月,仙子便将隐士与灵猴送回红尘之中。
回到红尘恰遇中秋,此时的红尘热闹非凡。家家户户喜庆丰收,街上龙腾狮舞,男女老少个个都喜气洋洋。灵猴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慌乱,它想拉住隐士和仙子。这时一股人流将他们冲散……灵猴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们出来时从无定所,走到哪累了然后就地休息。灵猴不敢离开,躲在一角静静地等待人们散去,直至深夜人们才陆续离开,可是没有隐士与仙子的踪影。灵猴痴痴地在原地等待了三日,依然不见隐士与仙子的踪迹。灵猴心想他们会不会在茶楼吃茶听书,于是灵猴向茶楼奔去,灵猴楼上楼下寻了数遍仍然无果。
灵猴悻悻地离开茶楼,她忽然想到了书院,对他们一定在书院。灵猴来到书院依旧来到他们经常坐的地方,不过这次没有人招呼她,她取下锦琴轻轻地抚了起来,灵猴还没有弹完一曲,忽然听到有人柔声说道:“你这里错了两个音符!”
灵猴急忙收手,只见一位眉清目秀的才子看着她,对她说道:“刚才你弹得那段,有两个音符需要延伸一下效果会更好。”
才子话音未落,边上围观的才子佳人们便击掌同声回应:“行家,就是行家,一听就知道哪里不妥!”
灵猴听后并未回应,只是将刚才之处稍作调整,继续抚琴等待隐士与仙子。
又是三日过去了,依旧不见隐士与仙子。灵猴正在坐立不安之时忽然听到一曲琴音,有些师父的音调,又有些隐士与仙子的几分音调,并将其巧妙地融入一曲之中,美得让人忘乎所以。灵猴被乐曲声牵引着来到一间雅室,灵猴一看抚琴之人正是那天指教她的那位才子。才子周围一群佳丽,均听的如痴如醉。灵猴每天都会来此聆听,偶尔也会与之切磋。
这日才子得一新曲,亦是美妙无比。灵猴听的忘记了一切,佳丽们各个兴奋的激动不已,灵猴被佳丽们拥到案前,嘈杂声使得才子心神不宁,这一切灵猴浑然味觉,灵猴的魂魄全被摄入到了乐曲声中。突然砰的一声,琴弦恨恨地抽向灵猴,灵猴本能地夺门而逃。灵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身上心里无比剧痛,它拼命地奔逃想甩掉这剧痛。当灵猴跑得精疲力尽之时,她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危险她一下瘫软在了地上。灵猴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刚想起身一阵剧痛迫使她又坐了下来。灵猴一边舔舐着伤口一边打量着四周,灵猴感觉这里似曾相识,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深山的出口,也是山的入口。记得当时就是隐士带着她,从这里踏入红尘之中的。灵猴在山口徘徊了好久好久,她似乎是在等待着隐士与仙子的出现,亦或是在留恋红尘往事,总之她不忍离去。
天阴了下来阴的很沉,一看便知将会有一场大雨,灵猴望了望山的出口失落地向山里走去。也许是上天的垂怜,也许是仙子来到了天宫,看到灵猴如此狼狈求雷神和雨神不要将大雨淋到灵猴的头上。尽管天是怎样的阴沉,风怎样的呼啸,直到灵猴来到寺庙雨才像瓢泼一般下了起来。灵猴蜷缩在屋檐下,大师走了过来看着灵猴怜惜地说道:“猴儿,你这是怎么啦?”
灵猴看到大师,声音颤抖地回道:“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灵猴说着大师,眼睛里似乎是清泉滴落,流到嘴边滑入嘴里灵猴诧异地向大师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酸酸咸咸的,还有一丝丝苦涩?”
大师看着灵猴心疼地回道:“猴儿,这是眼泪,是谁伤了你?”
灵猴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师父我为啥会有眼泪,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是从红尘中带来的还是仙岛带来的?”
大师抚摸着灵猴的头回道:“应该是红尘之中的吧”
大师命人打来一盆热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轻声说道:“你先将这身红尘之土与疲惫清洗一下吧,小心伤口!”
大师说完转身离去,灵猴应了一声便洗了起来。灵猴洗完感觉好了许多,她一边擦拭着伤口,一边梳理着一身金黄的毛发。收拾停当便来到大师房间,将下山后的一切讲给了大师。大师听完语重心长地问道:“猴儿,知道自己为何受伤吗?”
灵猴垂下头低低的声音回道:“知道”
大师说道:“没关系,抬起头来,告诉为师你错在哪里!”
灵猴抬起头看着大师回道:“我不该离抚琴人太近,应该保持距离”
大师闻听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极是,假如你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是他失手也不会伤到你。错了就要记住,这伤也不算不白受了”
灵猴看着大师,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师递过一盏香茶,灵猴谢过大师接住茶盏一饮而尽。灵猴看着大师问道:“师父,你说隐士和仙子会在哪里?”
大师想了想回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他应该在风花雪月的市井之中吧?”
灵猴又问道:“那仙子呢?”
“仙子不是在蓬莱,那就该是在天宫。”
“师父,你说他们会想我吗?”
大师看着灵猴,担忧地回道:“你无须贪恋红尘之中的风花雪月,因为红尘中人亦是贪恋天宫的名利正果一般,天宫之人又何尝不羡慕你的逍遥自在呢?”
灵猴看了看大师再次垂下了头,大师接着说道:“他们知道缘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们将往事锁在了记忆深处,也将这份美好留给了你,你们各自珍惜好了!”
灵猴看着大师嘘唏地问道:“师父是不是不会有人记得我了吗?”
大师看着灵猴沉默了一会回道:“你问的是那个失手伤了你的才子吗?”
灵猴没有作声,大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才子的眼里只有佳人,怎会有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了呢?”
灵猴依旧没有作声,她抚摸着自己的伤口,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大师见状轻声说道:“你的伤也没有白受,假如没有这伤你怎么舍得红尘往事,没有这伤你怎会退出红尘之中呢?虽然他失手伤了你,可也将你这颗浮躁的心,变得沉静了下来不是吗?”
灵猴闻听收住了眼泪抬起头看了看师父,眼神中流露出淡定地回道:“师父我懂了,层林幽谷,十里桃园才是我的归宿!”
灵猴,拜别师父消失在幽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