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王三姐告状(小说)
“那个姓田的记者,到监狱里去拍了小虎的照片回京去了,王静也被一个冒充刘杰的人从医院里骗走了。”邓晓敏把这两件事原原本本地细说一遍,接着说:“你还有心思玩女人,将来脑袋掉了还怎么玩?”
“你看,怎么扯这事上来了?”赵刚感到事情的确很严重,说着站了起来,慢慢踱了几步,回头说:“这样,一、你派部分公安干警到去京的火车站、汽车站以抓逃犯的名义沿路拦截、抓捕,记住,让你的人模拟田记者和王静的画像,做到人手一份,如果拒捕,可以开枪;二、与刘胖子联系,让他找部分社会上的年轻人协助一下;三、让凤鸣连夜坐飞机赶回去,叫她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内参》披露小虎事件。”停了一下接着说:“我马上给李部长打个电话,明天就去京。去吧,你马上去安排,立即行动。”
邓晓敏走后,赵刚立即给李部长打去电话,完了才回到卧室拾起刚才的余韵。
就在邓晓敏布署抓捕行动时,黄华和三姐已经乘上了北上的列车。三姐感觉很疲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把所有的精力都透支给了那座她终生难忘的精神病院去了。她把头无力地靠在黄华的肩上,微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脑海里不断的闪现他们在大学校园里那美好的片段,他们并肩走在林荫道里,讨论着與论的重要性,他们并肩坐在大理石雕成的排椅上,谈论着人生和未来。渐渐的,她睡着了。
黄华轻轻地将手臂抽出来,让三姐半靠在自己的怀里,他握住她的一只手,默默地注视着她憨睡的脸。这张本该泛发着青春的脸,现在变得如此蜡黄,原本丰满的脸蛋儿,现在变得如此干瘪,原来明亮的大眼睛,现在也凹陷了下去。看到这里,不禁涌出一阵心酸,他用手掌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摸着,用大拇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他真想吻一下她的嘴唇,让她感受到这人间还有爱,还有情。但他没有这样做。他想让她好好睡一觉;他知道,现在她什么烦恼都没有,什么痛苦都没有。
“王静,醒醒,到了,到终点站了。”随着播音员的提示,黄华轻轻摇摇三姐。三姐“嗯”了下,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黄华怀里,不好意思地笑着问:“到哪儿了?”“北京啊。”黄华说着从座位下拿出小公文包。“睡这么久啊!”三姐的话刚说完,只听黄华“哎哟”一声,忙问:“怎么了?”黄华甩甩胳膊说:“我的肩膀被你压麻了。”三姐再次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之中。
已经是夜晚十二点多了。两个人走了好远的路,才在一家还没关门的小夜吃里吃碗面条,然后打的往黄华家里去。
黄华的房子在二楼。这是个小户型,总面积八十多平米,就一卧一厅一厨一卫。好久没住人了,房间里散发出淡淡的霉味儿。没有热水,黄华打开煤汽灶,然后又到卧室拉开窗帘,这才出来对三姐说:“还能睡几小时,待会儿洗洗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正在踱步审视房间布局的三姐,忽然想起从医院跑时杨健塞给她的一支水笔,急忙掏出来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听黄华说话,就递过去说:“这是我们跑时杨健塞给我的,给时他什么也没说,你看看。”
黄华接过水笔,反复看几遍,然后又取掉笔帽,这里按按,那里摸摸,突然,水笔发出声音:“说说经过。吃完晚饭,我去……”“原始录音!”两个人同时激动得跳起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时,黄华突然想起了田甜,急忙松开手给她打电话。
“快来!总编办公室!”电话刚接通,田甜的声音就到了。黄华赶忙往外走,刚走几步,又回头说:“水正烧着,你自己洗洗睡。”
“那个监狱长老彭,真不愧是老侦察兵出身。听我介绍完赵小虎案的情况后,立马联系上他的一个老战友,换辆车。”黄华到总编办的时候,田甜正得意洋洋地讲述自己的精彩故事。“辛苦了!”黄华向田甜伸出手。“我也是刚到,到了就把他们吵醒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田甜握着黄华的手,仍然显出很得意的神情。
“听完她的,大家再听我的。”黄华简要汇报完自己的经历,然后按动水笔。
“这支笔里应该还有微型摄像头。”听完录音,陈晨肯定地说。接着,裴广才忙打开电脑,把水笔管拧开,抽出笔芯,插入电脑。果然,一幅清晰的画面出现在人们眼前。
“好,现在拟稿,连夜排版,明天见报,避免夜长梦多。”裴广才的话音一落,几个人都动了起来。
第二天,一条《杀人犯在监狱当上了医生》的标题赫然出现在《内参》的头版上。当赵凤鸣看到这张报纸时,报纸已经全部送发完毕。其实,她昨晚也已回京,准备今天找总编交涉,但为时已晚。她只好电话告诉赵刚实情。
三天后,裴广才收到电脑文传中部分中央领导在《内参》上批示的原样:“此风不刹,亡党亡国”;“必须严肃查处”;“谁给他这大权力”;“胆大包天!要杀一儆百”……
半月后,中央赵小虎杀人案专案组来人到《内参》编辑部取走了所有相关物证和材料。
第二年国庆节前一天上午六点半,赵小虎在当地被执行枪决,为三姐近七年的喊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一日,三姐与黄华喜结良缘。简朴的婚宴上,除邀请了他们部分大学同学或校友外,还特邀了获得“人民的忠诚卫士”荣誉称号的杨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