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素手芙蓉(散文)
那间草屋,有些偏僻。离村子远,四周都是树木,到处都是草塘、溪水。幽幽静静的,平时,很少被打扰到的。
素儿牵着我的手,从那间草房,送我出来。忽然,我又想起来时,第一眼看见的门口这棵花树,花儿开得正盛呢。我就指着问:“这是什么花树呢?开得这样好看。”
这时,恰是秋天,凉风习习。好多花早已凋谢了,可这一树花儿,却开得依然鲜艳夺目,着实吸引人。阵阵秋风,大多枝叶由绿转黄,能有如此一树花开,倒也真的是好惬意,好别致。
素儿告诉我,那是一棵木芙蓉,越是秋天,开得越是艳丽夺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木芙蓉这花儿呢,在这之前,好似只知道有莲花也叫芙蓉的。但芙蓉这样的称呼,那也是只在诗词里,一般都是叫做莲花或是荷花的。而真正叫芙蓉花的,就是这种生长在地上的芙蓉,而不是水中的。因此,又会有人叫它木芙蓉的。当时,别提有多惊喜。于是就近前细看,不住的赞叹:真好看,真是太美丽了。出门送我的素素,不自禁地,去伸手摘一枝芙蓉捧在胸前。徐徐风儿,淡淡云儿,鸟儿飞来飞去的掠影,一一展现在眼前。素儿一袭白色衣裙,捧着一枝芙蓉花儿,婷婷而立,那画面好有动感,真的很美妙。
素儿长长的头发,及腰长,眉儿弯弯,唇儿红红的,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儿浅浅的挂在嘴边,甚美。她捧着那枝花儿,轻轻嗅了一下,就递给了我:送你的,回家插瓶吧。这花很安静的,没有丝毫香气的,不会打扰到你的安静的。她每说一句,花儿就好似轻点一下头,玲珑出一朵美丽的微笑。恰好,有风吹来,风中,有淡淡秋天庄稼的成熟的清香。有蝴蝶飞过,一只只蝴蝶的软喙,好似扯起一片片白云,将个草屋围绕,如幻,如梦。
那天,离开素素,满脑子里就都是素素浅浅的笑。我很想再次见到如此宁静的女孩,也很想与她坐在她的小院子里,更想听听她的故事。或爱情,或生活,或是什么都可以。那一次相见,很偶然,也很匆匆。其实,我也是喜欢素简的东西吧。因此,很是向往一种幽静,自然的生活。我的院子门口虽然没有芙蓉花,但院子里也是各色花树草木繁盛,葳蕤,葱翠。
常常的一个人坐在庭树下,任树木葱茏或枯黄,任花草纷披或凋零。夏有夏花盛,秋有秋月明照,冬有冬雪飘,春有春芽抽。于小庭院里,雨前,修竹栽杏花。雨后,植梅种桃树。没有雨的时候,耨草或是浇浇水。日子过的简单,随心。也有闲时,坐下来,不是写。而是,大多数时间读书。其实,读书比写要快乐,读书是一种享受,一种畅游,一种从没有的惬意。
总是感觉,越是浓艳的越是短暂;越是淡雅的,越是悠长。就似一个人,模样的丑俊,身材的袅娜,好似并不太重要。反而是一份气质,腹有诗书,心底纯良,折射出的华彩,才会更加吸引人,也才会给人留下久长的美好印象。于是,会再次想起素儿,总感觉有种与众不同,却又不知到底那一点不同呢?再次见到她时,已经是相隔了一年,依旧是那个草屋前。只是,素儿勉强站得起来,她刚刚做过手术,安静地坐在椅子里。身体虽很虚弱,面容也有些虽憔悴,却依旧美丽,飘飘似仙。
坐在秋色背景的小院子里,一树芙蓉花好似成了最惹眼的秋韵,有归鸦绕树飞旋,有蝉在嘶鸣,有鸿雁飞过,有白云飘飘……她安静的就似一幅画,镶嵌在秋天的景色里。当爱情事业健康,同时受到颠覆时,她又是怎么度过来的呢?我很想知道。可是,我又不忍心去揭开那些苦痛,甚至结痂的痛处,最好,不要再次去触碰为好。
素儿,当她得了重病时,她说,当时整个人都崩溃掉了似的。好几天都回不过神来的,当她知道自己也许很难治疗。需要花费很多费用,她的男友离开了她,她的工作也受到影响,因为她无法再去工作,而失去了。那时候,她选择了离开医院,去往山林。她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度过,在尘世上能留给她的每一份每一秒,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不想将最后的时日浪费在医院里的,也不想将最后的病痛呈现给家人看。一个人多好,不去拖累任何人,不去给任何人添加麻烦。静静地走过尘世,默默地抗争病魔,独自面对一切。
山林,除了树木就是花朵,还有岩石溪水,再就是白云。素儿喜欢画画,她每天就对着山山水水画呀画,每天对着花草树木临摹。最喜欢那一树芙蓉,在晨曦在暮色里,不同的光线,不同的色彩,只有那心思相同,还有相同的一份,素雅,淡然,宁静的心境。也许上天再次眷顾吧。素素的病情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她接受了手术治疗,手术很成功。这一次见到她时,她刚好在恢复中,医生说她再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当我知道了她的事情,很是敬佩素素。同时,也很是为她运命叹息,同时,又庆幸她的病情好转与治愈。然而,倒是素儿自己反而看开了,没事人一样。她依然如我初见时,平静的语气,平静的心态,平静的人儿,好似早已跳出生死,不再为生生死死而痛苦。想想,这世界的人儿,同样的境遇,却会造就出不同的人生。好的心态,好的人生态度,会让困境厄运逆转的。
素简,淡然。一份宁静的心情,真的很重要。无论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运命如何,命运又有多舛,都不要惧怕,不要灰心,更不要轻易就投降。有时候,不是你优秀不优秀,而是,你坚强不坚强。如果足够坚强,你就足能克服一切,战胜一切。就算是站在死神面前,你也做到了你的坚强你的淡然处之,你也依旧足能让死神怯步,足能够战胜死亡,涅槃重生。
与素儿说话时,芙蓉花开得正盛。素儿伸手摘一枝下来,轻轻嗅着,微微含笑。她再次递给我,我也微微含笑,心中不禁生出一句:素手芙蓉,真是好呢。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这样想,这花这人儿这生命都一样的,千万不要用任何脂粉,那样反而会污染到那一缕淡淡的,一缕静静的,纯净、天然。更是不要去用任何的附加,真的是一种多余,一种累赘的。会因此,会破坏了那一份清宁,一份素简,还有,那样的一份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