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悠悠瑶岭河(散文)
“啊——呀——哎/蓝罗蒙韦四老/杀了猪羊和鸡鸭/拿去祭奠众祖神/来助布努立神石/四位父老择吉日/众人合力把石立/先请圣母密洛/后请昌郞两大神/再请圣祖神阿升/来助大家把石立/布努八百青壮年/全部出动把石立/……突然一阵大风起/巨石慢慢立起来/四位父老命石匠/刻上圣母密洛陀……”
悠悠岁月,古老的传说伴着沧桑的歌声,飘荡在深谷空山中。唱到四姓人宰杀母猪道别的时候,表兄蒙灵也应声答歌:
“啊——呀——哎/耶鼎耶叠砌火灶,瑶王坳口把猪杀/杀头母猪十二胎/祭祀神祖和神宗/临别大家泪汪汪/肉也无味酒无香/此日分开迁徙后/何日兄弟再相逢……”
传说中,四姓布努人把聚餐剩下的猪肉,分给族人每家一小份。母猪的大肠丢在石板上。蓝公觉得可惜,便拿着大肠去沟边,翻肠冲洗,以带到路上食用。后来,大伙都把蓝姓人叫做“蓝翻肠”。“蓝翻肠”不是贬义词,它代表节俭之意,富有着正能量。为此,蓝公的勤俭美德流传千古。
第二天一大早,迁徙的队伍在四位父老的催促下,抬上一坛酒,牵着儿女,踏着晨曦走下山来。当队伍走到山脚泉眼附近的时候,抬着酒坛的韦虎和罗龙,脚下不小心打滑,酒坛掉在地上破碎了。酒水流进了清澈的河流。一时间,泉水芬芳,飘溢四方。迁徙的四姓布努人,沿着芬芳的河流,找到了新的家园。
罗炳高先生所说的“昂央”,“昂”是布努瑶语,泉水的意思;“央”,是酒坛的瑶语谐音。“昂央”,合起来便是飘满酒香的泉眼。这便是古勇泉水质飘香的由来。
与天地作斗争,其乐无穷。一个地域民族的发展,与先祖的血性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如今,古勇泉涌出的芬芳圣水,化为潺潺流淌的瑶岭河,造福了一方都安人。不仅仅是漂流,“都安野山羊”、”“都安红葡萄酒”、“都安宏慧酒”、“都安密洛陀酒”、“都安藤编”等一大批产业,还有那“雄心征服千层岭,壮志压倒万重山”的志士壮举,也许都凝结了这条芬芳四溢河流的结晶呢。
四
至于瑶岭河旅游的发展,我是这么设想的:瑶岭河漂流景区,除了简单的漂流以外,政府能否借题发挥,通过投标竞标,把上千年前布努瑶在古勇泉“耶鼎耶叠”与天地作斗争的生活片段,让民族歌舞作牵引,以民间传说为主线,利用声光电等现代科技手段,打造一台具有民族特色的实景舞台剧,那将是一个美好的事情。同时,在瑶岭河景区弄品坳,建一座“耶鼎耶叠”文化公园,打造一座没有围墙的都安布努瑶文化发源地博物馆。如果能那样做,布努瑶文化不仅能得以保护传承,商家的收益也许会有所提升了,县域文化经济就有了典型。当然,短期内效益也不会那么乐观。如果商家有眼光有能力,用布努瑶文化来滋养旅游业,打造瑶岭河文化品牌,久而久之,瑶族自治区域就具有自己特色的文化底蕴了!
返程的路上,夕阳映照着山川河流,大地被一片吉祥的金色光芒笼罩着。看着身边的罗炳高、蒙灵和堂兄蓝桂金,我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张声震、蒙通顺、蓝怀昌、蓝汉东、蓝书京、蒙冠雄、韦标亮、蓝冠忠、蓝克宽、蓝芝同、玉时阶、蓝正祥、蒙启英、蓝永红、蓝正录、蒙有义、蓝晶莹、蒙桂芳等各民族一大批痴迷于布努瑶文化的作家专家学者的形象。还有一些已知或者未知的布努瑶民族文化传承人,他们都是新时代的立石者和雕刻匠。他们用毕生的精力,以笔头为凿具,以歌舞为翅膀,把布努瑶优秀的文明,镌刻在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丰碑之上。
悠悠瑶岭河,巍巍弄品碑。“耶鼎耶叠”的神秘传说,“昂央”吐出的芬芳气息,以及瑶岭河激荡飞翔的浪花,合成一首多声部的美妙歌曲,飘向远方,砥砺了一代又一代布努瑶子孙拼搏前行。作为“耶鼎耶叠”“的后人,作为新一代布努瑶民族文化的搜集整理者,置身于瑶岭河的盛景之中,展望着美好的未来,我更加拥有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