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的天堂(散文)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时外公和外婆住在我家,照顾我和妹妹。
那时,我俩都非常喜欢养鸟。二月初一的时候,我俩更是激动不已。二月初一是我们瞿溪一年一度的民间会市,有几百年的历史呢。每逢这个时候,古老的瞿溪镇就会热闹非凡,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熙熙攘攘,一望无际。要问卖什么呢?哎,啥都有。有你想要的,也有你不想要却身不由己买下的,总之,人人手里提满东西。甚至有人不买东西,就是来看看会市的盛况,了却一年的期盼。
我和妹妹向外公提出请求,说是想要一只漂亮的鸟儿。
不一会儿,笑声爽朗的外公就提着鸟笼回来了。笼中一共有两只鹦鹉,全身都是翠绿翠绿的,有一对小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透出一丝灵气,嘴巴尖尖的,为橘红色,真好看。
两只鹦鹉在笼子中欢快而灵活地跳跃着,嬉戏着,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我和妹妹一见,可高兴了,抢着去提鸟笼子,满屋子转圈。最后,我们提着鸟笼上楼去,把它悬挂在窗前。鸟笼子是双层的,上下各一层,笼子的两侧都各有一个笼门,笼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食槽,里面洒些玉米粒儿,看鸟儿来啄食,看着它喝水,看着它那凝视远方的样子,我也很喜悦。
两只鹦鹉很活跃,整天在笼中欢快地跳跳蹿蹿,不知疲倦,叫声清脆悦耳,我每天放学回家以后,都要上楼去看看它,定期给它换水,喂食,还教鸟儿说话,它也好像是学会了一样,有时候,我们说句话,它也就会跟着叫一声,我听了,就会连连赞叹:“天哪,太棒了,你真的学会说话了呀!”妹妹也挺高兴。
我俩每天都会站在鸟笼前,观察着两只鹦鹉的一举一动,它俩就好像一对亲兄弟一样,互相依靠着,形影不离。我有时也会对着笼子里的鹦鹉做手势,笑着指挥它们;有时候,我们也会拿一张硬纸,把它撕成好几块,伸进鸟笼中,让它去啄,让它把两只小爪子放在那张硬纸上,逗着它玩,用纸来给鸟儿做“口香糖”。看着它们那欢快的样子,我也感到由衷的喜悦。
我那时比较无知,认为鸟儿关在笼子中是最好的,那样的话,我能够天天都看到它了,这是多么令我喜悦的一件事呀!
可能是鸟儿在笼子里呆得时间太久了的缘故吧,有天中午,艳阳高照,阳光照到了鸟笼中,窗前的地上也投射出了一小块太阳光,但这时,我却发现,有一只鹦鹉很可悲地死在了笼子中,它头朝里面倒在笼子中间,两只翅膀向下耷拉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是在看着我一样,嘴巴贴着笼底,它的周围是一滩鲜红的血,鸟儿躺在血泊中,身上散发出微微的臭气,已经完全没了昔日的活泼和欢快的气息。它身旁的另一只鹦鹉,此刻也不再跳跳蹿蹿,它停在笼子的最上层,盯着它的同伴,眼神呆滞。我想:“它一定是在为自己兄弟突然牺牲而感到可悲吧,”看到眼前的一切,我很难过,因为,我喜欢看着有生命的东西一天天长大的,对它的未来充满期待,没想到,鹦鹉才养了那么几天,还没有长大呢,就这么死去了!好可惜啊,一个幼小而又活泼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我还期待着你能够快快长大,展翅翱翔,去寻找一个属于你的新天地呢!你怎么可以走得这么快呢?
妈妈看到这一情形,打开笼门,把那只死了的鹦鹉从笼子中捉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我顿时觉得很心痛。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妈妈对我说:“把另一只鸟儿也放掉吧!不然它也会死的。”我点点头,妈妈再次打开笼门,那只鹦鹉立刻就飞出笼子,飞到窗外,扇动着它那美丽的翅膀,一下子蹿上高空,头也不回地飞向了远方,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我抬头看天空,天空中只有缓缓西沉的日头,妈妈这时说:“鸟儿自由啦!”我也很高兴,突然轻松,微笑起来。
黄昏,我去门口高中操场散步的时候,还听见鸟儿在大树上叫呢!我就对妈妈说:“妈妈,这只鸟的叫声好像是咱们家鸟儿的叫声啊!”妈妈高兴地说:“哦,还真的是!它是在向我们打招呼呢!”于是,我们就特别高兴,迎着满天的晚霞,看着操场远处房屋上面高大而又翠绿的山峰,继续快乐地前行。
我经历了这件事,才终于明白,鸟儿是不喜欢整天都被束缚在笼子里的,应当将它们放回到大自然中去,因为大自然才是它们最美好的天堂。
从此,我家再也没有养过鸟儿。
浙江省温州市瓯海区三溪中学插班生李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