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抽烟，我就不会去借钱。如果姑父让我进去，姑姑给我一点钱，也许我就不会去网吧，就不会碰见董莹莹，也就不会抢她手机了。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五
　　 两天以后，老周对我说，做了董莹莹的工作，让她不要再提那件事。然后，他叹口气说：“老李啊，过去的就过去吧，你要浪子回头，好好干！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听完老周的话，我鼻子酸酸的，使劲点点头，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下了。
　　 春节前三天，苏园小区门的两边都贴上了对联，门楼上也挂上了红灯笼。门口人来车往不断，大门，小门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关上。临近中午时，有个大妈，一手拿着门禁卡，一手拉着购物车。小门打开后，大妈还没进来，她身后的男人抢先一步跨进了门。
　　 我拦着他问：“你找谁？”他脖颈一扭说：“我回家！”
　　 “你家是哪栋楼，哪个门洞啊？”
　　 “就是那个，那个……啊！你是李对眼？”
　　 “你是谁？”我望着他问。
　　 “哈哈，吴大墩！”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哆嗦。这个惯犯，听说被抓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当年，到网吧偷手机，就是他的主意，他还帮着望风呢。
　　 他贴近我的耳朵说：“让哥们进去，我要去找个人。”
　　 “你给业主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那多麻烦，让哥们进去吧。”
　　 “不行，按规定办事。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来打。”
　　 吴大墩瞪着眼珠说：“你跟真的一样……别忘自己当年是个什么东西。”
　　 “说什么呢？”我瞪着眼，想制止他，已有业主在看热闹了。
　　 “装什么装？忘记自己是个小偷了。”
　　 听完他的话，我热血沸腾，血直往头顶涌去，便挥起手臂扇了他一耳光。他像咆哮的狮子，哇哇大叫着，一头冲了过来，我们扭打到了一起。
　　 有人叫来了老周，他命人将我们两个拉开，都拉到保安部去。老周问了情况，还打开电脑看了一下，叫来了派出所的民警，把吴大墩抓走了。 第二天，我得知，他是个在逃犯，据他交代，那天来苏园小区，是想顺手牵羊，为过年准备点钱财的。
　　 又过了一天，老周把我叫到保安部，让我坐下，又倒了一杯水，然后低下头说：“老李啊！你表现得很好。可业主委员会派代表来找我，说让一个小偷做保安，不安全，是对全体业主的不负责任。”说完，他站起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怪谁呢？谁都不怪，就怪我自己！我站起身说：“部长，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第二天，古城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树上，地上，房檐上都是白花花的，就像我爸的头顶。小区门口依然热闹非凡，车在雪地上，慢慢地滑行，人们提着年货，一斜一歪地走着。我则提着水杯，拿着外套，走出了值班室。远处传来了鞭炮声，要过年了，我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