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尕朵觉沃(电影剧本)
10.山路上日/外
越野车在蜿蜒崎岖的公路上行驶……
11.越野车里日/内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导航”状态,不停地播报着路况。
栗萍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越野车,两旁的景物像幻灯片似的不停地向后闪着……
尼玛扎西:靠!(不解地)没去过尕朵觉沃?走扎朵镇,就很快到了赛康寺,这还用得着开导航吗?
栗萍:(辩解地)怕有罚单嘛!
尼玛扎西:(小声嘟囔着)狡辩!糊弄鬼呢!
栗萍睥睨了他一眼。
史晓鹤:(提醒地)安全意识太差了吧?开车还聊天啊?
二人不吭声了。
庞敏完全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不停地用手机隔窗拍着照。
史晓鹤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与镜中栗萍的眼神相遇,他剜了她一眼,然后移开目光注视着窗外……
栗萍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门,越野车猛地向前窜去……
12.公路上日/外
公路旁出现了一大块路标,蓝底白字非常醒目:扎朵70公路。路上行车较少,栗萍驾驶的越野车疾驰而过……
13.赛康寺门前暮/外
夕阳的余晖洒在赛康寺的塔尖上,格外流金溢彩。
规模不大的寺院香火鼎盛,诵经声此起彼伏地传出来,朝拜的藏民络绎不绝。
越野车戛然而止,停在了寺院门前的空地上。车上的人鱼贯而出,不由自主地活动着身躯,缓解一下长途跋涉的疲劳。
尼玛扎西:(介绍地)赛康寺是藏传佛教中的格鲁派,去尕朵觉沃转山的游客地到这里觐拜,祈求一路平安。
拉姆不由分说,双手合十向寺院走去。
尼玛扎西紧紧地跟在了她的背后……
庞敏:我们也进去吧。
史晓鹤有些不情愿,没有挪地方。
庞敏:(不悦地)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史晓鹤这才拉着妻子的手一起向寺院门口走去。
栗萍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地酸楚起来……
14.越野车里暮/内
天色已经由玫瑰色渐渐地转变成了黛色。
越野车在沙石路上不停地颠簸着,栗萍打开了行车灯。
尼玛扎西:(回头询问)再往前走,就越来越难走喽!应该把车存放在老乡家里,或者住宿或徒步再走。
史晓鹤:还有多远?
拉姆:(笑了笑)四十多里路吧。
史晓鹤:一直徒步吗?
尼玛扎西:(耸耸肩)嗯,没办法,只能这样。
史晓鹤:(无奈地)就按你说的做吧。
尼玛扎西:(扭头对栗萍)前面有一户牧民,把车存放在那里安全一些。
栗萍点点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窗外……
15.帐篷附近暮/外
越野车停在一幢帐篷旁边,众人下车向帐篷前走去。一只狗朝他们叫了起来,施展着凶恶的淫威。
牧民朝他吼了一声,狗乖乖地来到了主人身边,围着他献媚……
尼玛扎西:您好,能把车寄存在这里吗?
牧民:去神山大概要多久?
尼玛扎西:不超过三天。(恳切地)方便吗?
牧民:我们要驻扎一个礼拜的时间,放心去吧!
尼玛扎西/拉姆:多谢!多谢!
史晓鹤:(催促地)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进山吧!
栗萍率先向越野车走去,打开了后备箱,众人紧跟着取出所有户外物品,尼玛扎西一个劲儿地朝身上背。
拉姆:(嗔怒地)无视我的存在吗?(从他身上取下了一个背包背在自己后背上)再给我一个!
尼玛扎西朝她憨笑着。
众人已经准备妥当欲向山进发,栗萍关闭了后备箱锁车。
尼玛扎西:你可以在这里等候。(又看了看栗萍)
栗萍:(目光窥视了一下狗,有些忐忑地)那家伙好像不太友好,呆在这里,还不如跟你们进山了。
拉姆:阿姐,这里的狗不咬人!
栗萍:(不悦地)怎么说话呢,我不是人吗?
众人都忍俊不止地笑了。
史晓鹤:(试探地)如果你不怕辛苦,就一起出发吧?
栗萍点点头。
尼玛扎西:(高喊)出发喽!
牧民:等一下!
众人又重新返回到帐篷旁边,看见牧民拿着碗给每个人倒了一碗奶茶,热气腾腾的奶茶冒着热气。
牧民:马上天黑了,喝一碗暖身子。
众人各自端起了一碗奶茶。
牧民:我这里只有糌粑了,你们带上一些路上吃吧。
史晓鹤:(感激地)不用了,我们已经备吃的了,谢谢您!
庞敏:(喝一口奶茶喷出)什么味儿?
拉姆:酥油。怎么,喝不惯吗?
庞敏愧疚地点点头。
拉姆:如果想去神山,首先要学会生存的。(揶揄地)不知道入乡随俗这个道理吗?
庞敏再次端起了奶茶,勉强地喝了起来……
16.山路上夜/外
灰蒙蒙的月色下,一行人艰难地行走着。
尼玛扎西与拉姆双双走在最前面,为众人带路。庞敏有些气喘吁吁了,史晓鹤走上前搀扶她,栗萍早已经是步履蹒跚落在了最后,她回眸望了望黝黑的景物顿生空境,连忙紧走几步撵上了拉姆。
栗萍:(担忧地)车放在牧民那里没事吧,他会不会走了?
尼玛扎西:(不悦地)你了解藏族人吗?我们藏族人承诺是金,他背不走你的汽车!
拉姆:阿姐,你能在这里拉游客,说明你是本地人。(疑惑地)但是听口音又不像?
栗萍:(笑了)我当然是外地人啦!我大学的同学是玉树的,我们俩结婚后,找不到称心的工作,所以就干了这个行当。
拉姆:(赞许地)一看你就是有颜值有修养的人,绝不像拉黑客的出租车司机。
栗萍:我不愿意理想在这里破灭,只能拼一拼喽!
史晓鹤:哎哟,实在是走不动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见史晓鹤与庞敏已经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尼玛扎西揶揄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17.空地上夜/外
尼玛扎西将帐篷的绳索固定完毕,旁边的篝火已经映红了他的身影。
拉姆已经燃起了篝火,冉冉的火苗红里透着蓝……
史晓鹤、庞敏还有栗萍围坐在火堆周边,篝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拉姆将干牛粪丢进了火堆之中,火堆里迸出了火星,尼玛扎西走到了拉姆身边帮助她续干牛粪。
史晓鹤:(纳闷地)牛粪可以当柴烧?
拉姆:在牧区这是主要燃料。
尼玛扎西:(拿起了一个空塑料桶看了看)我去找点水,大家吃点东西。
庞敏:(疲倦地)我只想睡觉。
史晓鹤:第一天肯定不适,明天就会好一些。(安慰地)早点歇着吧,明天会更残酷的。
二人钻进了帐篷之中。
栗萍坐了片刻,目睹亲昵的尼玛扎西、拉姆二人,失落地钻进自己的单人帐篷中……
尼玛扎西与拉姆似乎没有注意到栗萍的一举一动,二人在篝火旁相互凝视着,尼玛扎西将身上的羊皮袄披在了拉姆身上。
拉姆幸福地笑了……
18.单人帐篷中夜/内
栗萍躺在充气铺垫上有些伤感,她的难言之隐不能表达,翻转身体久久不眠,泪水不由地从双眸中滚落下来……(淡出)
19.山巅之中空境晓/外
一抹曙光洒在了山巅之上,苍穹就像沉睡的山峦撕开了口子。
连绵起伏的群山沐浴着曙光……
20.山坡中的羊肠小道晨/外
一行五人步履蹒跚地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尼玛扎西背着沉重的行囊回头用手拉着吃力的拉姆,尽管二人负重还是行走在最前沿。栗萍孑然一身夹在中间行走,她偶尔还回眸窥视一下史晓鹤与庞敏,好像监视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史晓鹤宛如一个暖男搀扶着妻子一起行走着。
庞敏:(内疚地)晓鹤,我们一旦如愿,我才不会愧疚。上苍一直在眷顾着我,肯定会有奇迹发生!
史晓鹤:你想得太多了,咱们的爱情是坚不可摧的,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你应该相信我。
庞敏:(较真地)真的?咱们回去吧!
史晓鹤:(急了)别别别……
庞敏: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将头朝丈夫身上靠了靠)能有你陪伴,是我最大的欣慰!
史晓鹤笑了。
尼玛扎西:(站在前面高喊)加把劲,过了第一个垭口就轻松喽!
史晓鹤:(鼓励地)再坚持一下,翻过这座山就好了。
庞敏微笑地点点头……
栗萍回眸看见了这一切后,赌气地朝前跑了几步,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她索性坐在了地上……
拉姆:(提醒地)在高原上不能剧烈运动,要放慢脚步才行。
栗萍似乎没有听见一样,扭头观赏着远处的景物……
21.沟壑之中日/外
五个人从山坡向沟底走去,每个人显得十分轻松起来。
栗萍手里拿着手机跑在前面拍照,她蓦然看见有一个兀秃的石柱,就向石柱跑去……
22.石柱旁边日/外
栗萍跑到石柱下沉思了片刻,用手抠了一下风化的石头,碎石淌了下来,她抬头望了望兀秃的顶部,小心翼翼地向顶部爬去……
23.石柱附近日/外
尼玛扎西扯着拉姆向前走去,他蓦然看见了栗萍的身影,他有些担忧了起来,用手指点着给拉姆看。
拉姆:(低声地)那里很危险哩!
尼玛扎西:(高喊)喂,那里不安全!小心点儿!
史晓鹤与庞敏听到喊声眺望了起来……
24.石柱顶部日/外
栗萍站在石柱顶端上眺望着湛蓝的天空,然后拿起了手机继续拍照。她完全陶醉在美妙的大自然中了,脸上流露出了无比的惬意……
她自拍了一张照片,照片在手机屏幕上定了格……
25.石柱之下日/外
尼玛扎西与拉姆在等待不远处的史晓鹤和庞敏二人。
二人走到了尼玛扎西他们面前。
尼玛扎西:(指了指石柱)神山之所以有名,流传了许多的传说。其实尕朵觉沃是位守护长江流域的将军,这里曾经是他拴马的地方。
史晓鹤:(诙谐地)太玄了吧?得多大的马呀?
尼玛扎西:(睥睨了他一眼)这位神奇的将军,是格萨尔王祭祀的神灵,也是被“吐蕃三法王”中赤松德赞供奉的神灵。
庞敏用手扯了扯丈夫,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史晓鹤不吭声了。
拉姆:(提醒地)在游览神山当中,最好不要亵渎神灵,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坏处,请大家记住喽!
庞敏:(恍然大悟地)噢,原来尕朵觉沃是人名?
尼玛扎西:(纠正地)应该是神的名字。(他指了指石柱)这个拴马桩经过上千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完全风化了。
史晓鹤:这么陡峭的石柱能上去吗?
尼玛扎西:(笑了笑)转过去平坦一些,但是只要上面有人观光,下面最好不要站人,这样会很危险的。
“哗啦啦”,随着响声许多石块滚落了下来……
尼玛扎西敏捷地拉住了拉姆躲避,庞敏一把推开了丈夫,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26.石柱顶部日/外
“哎哟”一声,栗萍跌倒在地……
27.石柱之下日/外
石块在庞敏旁边滚动,她左躲右闪起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脚脖子……
尼玛扎西:(跑过来)是不是脱臼了?
庞敏咧着嘴摇摇头。
尼玛扎西:让我看看?
史晓鹤:(走过来)庞敏,没事吧?
尼玛扎西轻轻地活动着庞敏的脚,蓦然用力一推,脱臼部位扶正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
庞敏试探着站起,试图走了几步感觉没有疼痛感,她走到了史晓鹤身边,朝他笑了笑。
庞敏:没事喽!
史晓鹤:(埋怨地)为啥这么傻?
尼玛扎西:(反唇相讥地)需要女人保护的男人还算什么汉子?真是个窝囊废!
史晓鹤欲言又止,没有吭声。
拉姆示意他不要多嘴,尼玛扎西会意地躲到了拉姆身边扭过头去。
栗萍:哎哟,咋这么偏心哟!我跌倒了咋没有人管?
拉姆朝石柱顶部走去……
28.石柱顶部日/外
拉姆已经登上了石柱上面,一眼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栗萍。
栗萍:总算有人来了,快扶我起来!
拉姆:阿姐,哪里不舒服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我拉你起来,慢点儿……
栗萍被扶了起来,朝坡下走去。
拉姆:(愤然地)阿姐,你不是折腾人吗?
栗萍:(反驳地)我已经咬牙坚持了。
拉姆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的无奈……
29.河流空境日/外
清澈的河水平缓,水中的鹅卵石依稀可辨,偶尔水面上有落叶飘过,雄伟壮观的山体倒映在水中,水流宛如在景物中流淌……
30.河岸上日/外
一行五个人看见了河流,兴奋地朝河边跑去。
三个女人蹲在河边喜悦地洗着脸,史晓鹤蹲在了妻子身旁,当她们抬头看见河水中的尼玛扎西时,感觉很诧异。
庞敏:(疑惑地)他在河里做什么?
拉姆:他在水中放玛尼石。
庞敏:玛尼石?
史晓鹤:刻上经文的石头叫玛尼石。(尴尬地)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玛尼石放到水里?
拉姆:水流冲刷玛尼石等于诵经无数次。
史晓鹤:(恍然大悟地)我明白了,这就和经幡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