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抹不去的悔——致玉的信(随笔)
玉,现在回想,悔死我了啊!有钱难买后悔药呀!
五天过去了,我收到你寄来的一件白衬衫、黑色真皮皮带和一条红色有银色斜纹的领带。打开快递包装,就立即给你发微信语音:
“你这样对待我,我怎么报答你啊?当你提出来我们合作一部长篇小说的想法,我为什么要推后到明年呀?我好自责,我好悔恨呀!”
你笑着说:“这只能怪我,但是你也应该理解我呀。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我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你,你还能安心坐下来写作,那是假话!”
“我,我,我……”我的声音哽咽了,潸然泪下。
立时,手机里传出你长长的叹息声:“别哭了,乖,听话啊!你这样我的心里更难受哇,我对你有一个要求,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悲悲戚戚的。过去,我的灵魂,像个幽灵四处游荡,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很欣慰啊!咱现在就说你这次北京之行吧,我知道你喜欢西装,我也很喜欢男人穿西装,可是阜新是个小城市,最好的西装不过三四百块钱,一分钱一分货,你就可想它的质量了。我总觉得上帝既然安排你我相识,总不该吝啬得给我和你见一面的时间都不给吧?我到西安见你的时候,看着给你买一套合适的你喜欢的深蓝色西装吧。现在,你当务之急就是把要带到中央党校和北大的稿子好好检查一遍,你去趟北京不容易呀!”
挂了电话,我立即把你的这一切情况给何凤说了,何凤也很感动,当即让我告诉你,鉴于你的身体状况,若来西安,由她在网上给你订一张沈阳到咸阳的机票。
我把这一切告诉你,你在微信语音上高兴地说:“就凭尊夫人这句掏心掏肺的话,我去西安是铁定了的事吧!”
看到她这样高兴,我呀,很欣慰。又给你发了条微信文字:“这次到北京的第一件事,拍一张穿着你寄的衬衫、扎着你买的红领带和皮带的照片发给你。”
片刻,你发来语音微信:天下知我者,唯有格兰啊!本来还想让你到京后给我发一张这样的照片,不好意思说呀!
忽然,你压低声音说:“我还有个要求,不知是不是妥当?”
我大声说:“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呀!你说吧。”
你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能不能亲我几下?”
我高声说:“好哇,我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就真的叭叭地狂吻起来,旋即,手机里传出你那暴风雨般你的狂吻声。就这样,持续了足足一百八十秒。末了,你喘着粗气说:“我额头都出汗了呀!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幸福过!”
最后你提高声音:“宝贝,从现在起,你忙的时候就可以关机了,安心忙你去北京前要办的事吧。”
果然,我按照你说的忙的时候就可以关机,偶尔开机也是静音设置。不看微信,不登QQ,全身心投入改稿。还是儿子来到家里告诉我他给我在网上预订了九月九日早上八点的飞往北京的机票。
这时候,我才打开微信发现你五天前发的微信:
今晚我一个人无聊地走在街道上,
夜色中,广场舞的乐曲疯狂地响,
那个地方是我病前热爱的地方。
今晚却令人心烦啊!
我的心,像黑色的夜晚一样沉重,
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疼痛!
远方的他这些日子可好?
他还在熬夜吗?
还在一支接一支抽烟吗?
吸烟有害健康,
可你总是那样叫我操心!
无限眷恋无限的牵挂,
末了没完。
远方的你知道吗?
啊!夜航的班机,
飞向东南方向,
这不正是古城西安的方向?
西安,我时刻向往的地方!
夜航的班机啊!
你慢点飞带上我,
让我快快飞到他身旁,
让快乐的欢笑声永远飞扬。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发给我的最后一条微信!
看完这条微信,立即给你回了一条很长的微信,幻想她你给我能马上回复,你没有回复。我想到你上次的微信:“从现在起,你忙的时候就可以关机了,安心忙你去北京前要办的事吧。”我明白:你是怕发微信影响我改稿呀。所以,就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全身心投入改稿。
九月七号晚上22点整,终于完成了修改任务。再过一天,我就飞往北京啦!再次回到久违了的北大,再次看到我那敬爱的导师张教授了!还有我的引路人白杨老师!今晚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迎接九号的到来!现在我就可以打开手机,保证你的微信随时接收。我打开手机后,没有脱衣服就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微信提示音,把我从酣睡里惊醒,我拿起手机一看,啊,是你的微信!急忙打开微信:
叔叔,我是王金萍的女儿雪娇,今天早上八点,我妈因病去世!临终,她交代我两件事:一,在第一时间把她去世的告消息诉你;二,她走后不要消她的微信和QQ,并且把这个事也告诉你。
那么一个能歌善舞、光彩照人的丽人说走就走啊?当我再次看完微信,我的心慌得要命,窒息得要断气一样,颤抖的双手拼命地拍着床垫。今晚难道也是我人生最后一个晚上吗?我陪她去那个世界也是挺好的呀!
上帝啊,当年我无数诅咒你,给了我一颗理想的种子,却不为他提供生存的沃土,各种苦难坎坷,接踪而来。我在苦海里挣扎,却磨炼出来一个顽强不屈的灵魂,成就了我的事业,我非常感谢你啊!可你这次又来残酷的折磨我呀?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这样啊?当年,我三次自杀,每次都是意外获救,我知道你拯救了我!所以,这些年来,我也称你为仁慈的上帝。既然仁慈,你给玉儿生命延长两天时间,让她看看我在北京的照片吧!可是你连四十八个小时的延长时间都不给她,难道这就是你的仁慈吗?!
……
啊!除夕的鞭炮声响了,还有电视传出来的新年钟声!从客厅那边传来电视节目主持人热烈而响亮的声音:“2019年的钟声已经敲响,让我们满怀豪情拥抱2019!”
玉儿呀,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将来我会带着璀璨的光芒到那个世界去找你的。
虽然,我们阴阳相隔,还是让我们一起欢乐度这个春节吧!你不是曾经给我说过,当年的一次春节联欢晚会上,你的独唱《拥抱春天》获得特等奖吗?好,我现在就用手机给你放着这首歌曲!我已经点了重复播放,你听首先是俄木木果的歌声:
不知不觉春天已来了,
不知不觉花儿已开了,
不知不觉鸟儿也叫了,
哦,不知不觉我也哭了,
……
唉,这封信太长了!你看累了就休息一会,你累了,我心疼!
我想你的时候,就给你发微信。有发表的文章,我就发到你的QQ邮箱里吧!你想我的时候就托梦吧,在梦里你还可以给我的文章提意见。
祝你在那个世界新年快乐!
你的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