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那咱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玉花：“去哪休息呀？”
　　 小吴：“去县城最好的宾馆。那里有总统套间，条件可好了。”
　　 玉花：“有多好？”
　　 小吴：“总统套间装修豪华，设施齐全，有客厅、卧室、卫生间、洗澡池、沙发、地毯、茶几、电视、电脑、冰箱、写字台、大衣柜、红毯铺、中央空调。室温一直是二十二度。不冷不热，温暖舒适。宽大的双人床又软又喧，就像棉花包一样。卫生间的水池、马桶是全自动化。洗脸刷牙擦屁股都不用你动手。服务员一天二十四小时站在门口，专门为你服务，随叫随到。你想吃啥买啥，只要一张嘴，她就会屁颠屁颠地给你送过来。”
　　 玉花：“是吗？快领我去看看，叫我开开眼界，享受享受。”
　　 小吴：“这个宾馆就在马路对面。咱不用坐车，走几步就到了。”
　　 玉花：“庆光，我有点头晕，你扶着我去。”
　　
　　 18.日。宾馆总统套间，装修豪华，环境幽雅。
　　 小吴扶玉花走进套间，把玉花放在床上。
　　 玉花醉得昏迷不醒，仰躺在床上。
　　 小吴给她脱去鞋袜，接着又脱去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细嫩的四肢和皮肤。
　　 小吴自己也脱去衣服，爬到玉花身上……
　　
　　 19.日。牛家岭村外，到处是养殖大棚。小田和小张从这个大棚出来，又走进那个大棚，挨个查看菌菇的生长情况。
　　 各家大棚里，菌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架上。菌菇长势良好，菌苗出袋，形势喜人，丰收在望。
　　 一位老者慌慌张张地跑来。
　　 老者：“田书记，晓亮，你们快去瞧瞧，俺家的菌菇有的长出红毛绿毛了。”
　　 小田：“一定是感染上了杂菌。咱们去看看。”
　　 三人来到大棚里，果见有十几袋菌菇长出了红毛和绿毛。”
　　 小田：“果然是杂菌感染。咱们必须马上采取措施，把这些感染上杂菌的菌袋放到另一个地方，不能再让杂菌扩散蔓延了。”
　　 老者：“田书记，这些感染上杂菌的菌袋，是不是就白扔了？这可都是掏钱买的呀？”
　　 小田：“大爷，你放心。只要把菌袋里的杂菌杀死，菌菇还会正常生长。不影响产量。不会受到经济损失。”
　　 老者：“用啥办法能把杂菌杀死呀？”
　　 小田：“用绿霉净或克霉灵就行。县城农科所就有卖的。还有个省钱的土办法，用白石灰水也能把杂菌杀死。”
　　 老者：“啊呀，可惜咱附近的几个石灰窑因污染环境都停产了。眼下上哪去找石灰呀？”
　　 小张：“让我想想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石灰……哦，我想起来了。青石村有一座石灰窑，虽说也停产了，但石灰还没有卖完，还剩个底子。咱去扫上几捧，就够咱用了。”
　　 老者：“这个主意不赖，不用掏一分钱，就能把杂菌杀死，太好了。”
　　 小田：“青石村离咱村有多远？”
　　 小张：“不远，顶多三里地。翻过西山，过一条小河，就到了。”
　　 小田：“那咱就赶紧去扫石灰吧。”
　　 小张：“咱拿个塑料袋，再拿把条帚。”
　　 天上阴云密布，并传来沉闷的雷声。
　　 老者：“老天爷要下雨了，带上雨衣。”
　　 小田：“大爷，时间紧迫，来不及了。”
　　 老者：“那就带上这块塑料布挡雨。”
　　 小田和小张接过塑料布向山上跑去……
　　
　　 20.日。县城宾馆总统套间里。
　　 小吴抱着玉花在睡觉。
　　 玉花醒来。见小吴搂着自己，又发现自己赤身裸体，马上推开小吴。
　　 玉花：“庆光，你是不是把我给糟蹋了？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
　　 小吴：“哭啥哩？这不是迟早的事么？这叫先上车后买票。”
　　 玉花：“你把生米做成熟饭了。咱俩得赶快结婚。”
　　 小吴：“你放心，明天咱就去登记。拍婚纱照。然后举办一场轰轰烈烈，排排场场，高规格，高档次的婚礼。”
　　 玉花：“你得叫我住洋房，坐小车。”
　　 小吴：“洋房别墅随便住，宝马奥迪任你挑。”
　　 玉花：“你还得给俺家彩礼钱，给我嫁妆钱。给我买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高级手机，高级化妆品。”
　　 小吴：“没问题，都依你。保证满足你的要求。我的小乖乖！”亲吻玉花。
　　 玉花：“庆光，你真好！”高兴地反吻对方。二人如胶似漆，缠绵在一起。
　　
　　 21.日。天空上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小田和小张在石灰窑里冒雨扫石灰，用手捧石灰往袋里装。
　　 小田：“我看差不多了。大概有几斤？”
　　 小张：“约摸有二三十斤。”
　　 小田：“够了，用不完。咱们回去吧。”
　　 小张：“好。”扎好口袋，背着用塑料袋装的石灰走出石灰窑。
　　 二人来到河边，由于山洪爆发，河水猛涨，只见洪水波涛汹涌，呼啸狂奔。原来的小桥被洪水冲断。
　　 小张：“看来只有趟水过河了。我在前面探路，你拽着我跟在我后面。”
　　 小张卷起裤腿，卷到大腿根。小田却迟迟疑疑，不肯卷裤腿。
　　 小张：“快卷起裤腿呀，咱得争取时间。”
　　 小田：“晓亮，我这几天不能沾凉水。”
　　 小张：“为啥不能沾凉水？”
　　 小田：“女孩子身上的事，你别多问。”
　　 小张：“那我先把石灰背过去，再回来背你过河。”
　　 小田：“那就辛苦你了。”
　　 小张：“没事。你稍等。”
　　 小张把石灰背过去，又返回来背小田过河。小张蹲下，让小田趴在自己背上。然后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河里走去，他走得很慢，生怕一脚踩空或踩滑。虽然他在洪水中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是那么平稳，坚实。
　　 小田：“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快点呀。”
　　 小张：“我的脚得踩稳啊，慢一点没关系，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呀。”
　　 洪水翻卷，浊浪滔滔。
　　 小张每前进一步，都是先用脚试探一下，感到脚底下牢稳了，才抬脚走第二步。
　　 小田看着小张那宽厚的肩膀，健壮的臂背，不禁心潮起伏，浮想联翩。一幕幕往事在脑海里展现——
　　 小张撕掉低保手册的镜头；
　　 小张勤奋劳动的镜头：搭大棚，装菌袋，给菌菇洒水、翻袋，夜里就在大棚里睡觉，采摘菌菇，开三轮往县城送菌菇。
　　 小张给田父喂饭喂药，端屎倒尿，洗头洗脚，按摩擦身，剪手指甲、脚指甲……
　　 小田内心独白的画外音：“这是一个多么勤快，多么老实，多么善良，多么可靠的小伙子呀！他有志向，有理想，有抱负，有品位，有气魄，有爱心。他胸怀广阔，办事稳当，敢想敢干，先公后私。品德高尚，可敬可爱。这不正是自己心中十分理想的白马王子吗？我要把自己交给他。交给这个老实稳重，安全可靠，勤恳能干，积极向上的小伙子。”
　　 小田：“晓亮，我给你说一件事，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小张：“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保证同意。”
　　 小田：“你愿意背我一辈子吗？”
　　 小张：“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小田：“就是……就是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小张：“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你不结婚啦？”
　　 小田：“傻瓜，跟你结婚呀。”
　　 小张：“不行不行。你是大学生，公务员，才貌双全；我是个普普通通土里刨食的农民，文化浅，地位低。我哪能配得上你呀？不成不成，高攀不起。”
　　 小田：“什么大学生，公务员，文化浅，地位低。咱只是分工不同，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我看重的不是地位和财产，而是人品和心灵。”
　　 小张：“田书记，你确实是个优秀人才，嫁给我，太屈才了。”
　　 小田：“什么屈才不屈才？你身上的优点很多，我还得向你学习呢。”
　　 小张：“田书记，我这脑筋一时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让我好好想想。”
　　 小田：“什么田书记，往后叫我小田，或者叫我苗苗。你回去慢慢想吧。我现在也是给你点个捻。等咱牛家岭每家每户都脱贫致富后，咱再谈这个事。”
　　 小张：“好，我听你的。”
　　
　　 22.两年后。日。张家小院。面貌焕然一新。新盖的两层小洋楼，崭新气派，宽敞明亮。张父在打扫庭院。小张在屋内打开电脑，查看省城的各大饭店和超市的位置。晓莲进来，两手朝后。
　　 晓莲：“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小张：“啥好消息？说吧。”两眼仍看电脑。
　　 晓莲：“你猜？”
　　 小张：“我没时间猜。你没看我正在跟省城联系菌菇的销路么？”
　　 晓莲：“那你闭上眼睛，我叫你看一样东西。”
　　 小张：“好。”
　　 晓莲：（把一个红本举到小张眼前）“你睁开眼看看。”
　　 小张：（睁眼一看）“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晓莲，你考上清华大学了。好哇！哥为你高兴啊！”
　　 晓莲：“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未来的嫂子田书记。当年要不是她资助我上学，我哪能考上清华大学。”
　　 小张：“田书记已经在咱村完成了全村脱贫致富任务。她前几天受上级指派，到吴家坡扶贫去了。”
　　 晓莲：“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小张：“不急。等她让吴家坡全村脱贫致富后，再结婚也不迟。”
　　 晓莲：“我这就去吴家坡跑一趟。让她看看这个录取通知书。并向她当面致谢。”
　　 小张：“好。你顺便把这十万元还给她。这是咱当初创业时借人家的钱。”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沓钱。
　　 晓莲：（接钱）“哥，那我去了。”
　　 张父：“晓莲，你刚才在屋里跟你哥说啥哩？”
　　 晓莲：“爹，我考上大学啦，是全国最好的名牌大学——清华大学。”
　　 张父：“好哇！爹真高兴。闺女有出息。俺家出了个大学生啦！”在院子里手舞足蹈，笑着喊道。
　　
　　 23.日。张家洋楼里。小张仍在看电脑。玉花神色沮丧，愁眉不展地进来。
　　 玉花：“晓亮，我要跟庆光离婚。”
　　 小张：“你俩过得好好的，他家财产万贯，那么富裕的人家，那么优越的条件，难道你还不满意？为啥要跟人家离婚呢？”
　　 玉花：“我说晓亮，你还不知道吧？他爹搞房地产投资失误，加上高利息贷款，已经资不抵债。她家的房屋汽车，银行存款，建筑设备和所有财产都被法院查封。他爹也因行贿判了刑，住进监狱。吴庆光从富二代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弄得我们连个窝都没有。只好回到他老家吴家坡那三间旧瓦房里安身。现在连米面油盐，锅碗瓢勺都买不起。你说我跟他还有啥过头？”
　　 小张：“玉花，不是我说你。人家有钱时，你跟人家过。人家没钱时，你跟人家散。这是人办的事么？既然成了夫妻，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碰到困难互相商量，共同解决，咋能说跟人家离婚呢？你以为成人家过时光是小时候过家家，闹着玩的吗？”
　　 玉花：“晓亮，不是我不想跟他过。而是真没法跟他过了。那三间破房，漏雨透风，阴暗潮湿，窗户上没玻璃，屋门上没插销，到处是蜘蛛罗网，老鼠窟窿。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还没有驴圈狗窝好呢。你叫我咋在那个鬼地方跟他住？”
　　 小张：“玉花，我给你三万块钱，拿回去修修房子，买买物件。先凑乎着过。这人生在世，都有三灾两难。常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只要勤奋努力，想法克服困难，还会过上好日子的。”
　　 玉花：“晓亮，说实话，我这次就是奔着你来的。你还要我吗？我想跟庆光离婚，跟你结婚。不知你嫌弃不嫌弃我？”
　　 小张：“玉花，我也实话跟你讲了吧，自从听说你跟吴庆光结婚后，我知道你有了归宿，因忙着搞养殖，就不问你的事了。前几个月，我已经跟田苗苗订婚了。咱俩不可能了。”
　　 玉花：“唉，都怨我眼光短浅，鼠目寸光，贪图享乐，好吃懒做。头脑糊涂，光想好事。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真是后悔死了！”
　　 小张：“知道错了就好。你呀，得把头脑清洗一下，别光想着贪图富贵，坐享其成。要想得到牢靠的幸福，就得自己奋斗，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获取幸福。记着，天上不会掉馅饼。靠不劳而获得来的财富，既不牢靠，也不光彩。”
　　 玉花：“晓亮，你算是真说对了。我的思想终于开窍了。”
　　 小张：“玉花，走吧。我带着钱把你送到家。问问庆光，还有啥困难，我一并给你们解决。”
　　 玉花：“那我就谢谢你了。”
　　
　　 24．日。吴庆光老家。三间破瓦房，院子里落叶满地。屋里阴暗潮湿，到处是蜘蛛罗网。墙皮脱落，房顶露天。土炕上的被子乱七八糟。小吴半躺在炕上，目光呆滞，神情低落。
　　 小田：（走进小吴的院子里）“吴庆光在家吗？”
　　 小吴：“谁呀？”
　　 小田：“你的老熟人田苗苗。”
　　 小吴：“哎哟，是田书记呀。（猛然起来跑到院子里）我眼下落魄成这个穷样，人人都看不起我，嫌弃我，躲着我。你竟然还能来看我。让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小田：“我现在是你们吴家坡第一书记，你是我扶贫的对象。我当然得来看你。”
　　 小吴：“谢谢，谢谢田书记还看得起我。你看我这破院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真是委屈你了。这还有几个石墩。你将就着坐吧。”（忙用手摸去石墩上的灰尘）
　　 小田：“吴庆光同志，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你父亲犯法坐牢，与你没关系。你还是咱吴家坡的村民。我今天来，一是来看望你，二是来动员你，家庭虽然败了，但不能灰心丧气，要打起精神来，树起信心来，想法摆脱目前的困境，争取早日扭转局面，脱贫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