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今夜,我陪母亲赏月(散文)
今夜,多么静谧安详,窗外,花鸟虫鸣的声音已经隐约听不到了。不过,还有几只调皮的昆虫还在低吟着,月亮也隐身到云朵里去,准备收拾好这一夜的睡眠。可我还是听到了母亲嘟嘟囔囔的说话声,她说,她的这场病闹得太严重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生死征程,多亏自己还有女儿的照顾。是的,就如我们整天在大街上看到那些年迈的母亲们一样,在这条人生迂回的路线上,大家的母亲都在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的时光……于是,我们每个做女儿的也都在给自己的妈妈,铺着一张通往安康的晚年之梦,让步入老年的人们梦境在这条幸福路上缓缓展开……
站在母亲宁静的小屋子里,望着老人正在憧憬着的甜梦。
窗外,有月亮,有星星,有虫鸣,有云,有烟,有梦。
我抬起头来,凝视着妈妈那张患有小脑萎缩的脸颊,十点半了,为何你还没有睡意。
“跟着亲闺女,过着最愉快的生活。”妈妈微笑着,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位亲生女儿。
这近一年来,连自己亲骨肉都不认得的妈妈,我沉思片刻后,对妈妈说:“妈妈,女儿不是在做梦吧!难道你老的大脑真的恢复记忆了吗?你的小脑是不是也在努力地恢复着工作呀!妈妈,那你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哪个女儿呀?”“看你说的,你是我的二女儿,你是小静,如果我连你也认不出了,那我不就是白活了吗?”妈妈的嘴角掠过一个飘忽的苦笑:“记住,小静,人生并不见得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美好,你所能把握的只有‘现在’,握牢它吧!但愿你在拥有妈妈所有的日子里,都是幸福和欢乐!”“妈妈,你从现在开始一定记好了,我家的故事里,有你还有我。”
“唔……”妈妈看着窗外:“哦!我知道,你看!小静,窗外的月色今晚真好,乘着现在我的小脑还清醒一点,来,我们赏月吧!”
望着妈妈不健康的面孔,今晚她突然问我明天要到哪里去?还说,你去哪里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妈妈永远是你的家。
对呀!这话说的太对了,我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妈妈你在那里就好。
妈,她却哭了。
妈,她不可以哭。
此时,我会觉得这生命是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时光让妈妈和她的女儿们共同成长,可时光在女儿们的身上,是最重要的一个体现。
我感觉特别幸运的是,我们没有放弃她成长在老去岁月里的每一步,我也从没离开过她半步,我们是相互陪伴的,我也特别感谢她终于又成为一个聪慧的好妈妈了,让女儿都有勇气做回自己。
今晚的月亮真好,一圈月华正绕着月亮散布开来,有女儿的陪伴,妈妈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我和妈妈不再说话了!我紧紧搂住妈妈的肩膀,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人,常常长大了都不会成熟,妈妈整天说我是晚熟的庄稼,有时甚至还说我一辈子都不会成熟,而我却觉得在这刹那间变得特别懂事了,妈妈忽然觉得有一份说不出的平静,心底充塞着的是一片酸楚,甜蜜,充实而又恬然的情绪,所有萎缩堵塞的血管这一刻都畅通无阻了,她望着窗外的天空,黎明正慢慢从地平线升起。天上还挂着几颗不肯离去的晓星,尘雾迷迷茫茫地笼罩了我家整个小院落,把所有的花枝树木全部覆盖住。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我似乎觉得这首歌,是全天下做儿女们的共同心声,关于妈妈的故事,其中好像现在大街面上的老人们也有了自己的句子说:世上只有女儿好,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小静,你愿意和我一起看月升月落在黎明前的隐没吗?”妈妈说。
“我愿意和你看黎明前的月升月落月隐没,我的好妈妈。”我紧紧依偎着妈妈,在这一刻,我爱妈妈的心情,要比小时候她大脑清醒加起来时爱的更多!更深!更切!事实上,这个时候在和她一起携手并肩的那时刻,也许还有更多的儿女像我这样,像世界上所有的妈妈和儿女们,也都站立在各自不同的窗前,与妈妈共赏明月。
这人世间何其美丽,因为你是母亲,我是女儿!当黎明真正来临时,彩霞正从东方向上扩散,染红了天,染红了地,染红了千家万户,可那最后的几颗晓星也逐渐地隐藏无踪,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