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大地】寻道武当山,道在身心间(散文)
这些年来,我越来越喜欢去登山,在欣赏山文化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去放飞心中的意念,让它在山水之间畅游;也会让浮躁的心平静下来,让心灵获得自由,实现内心自我的归属。站在武当山的最高处,我扶栏环顾四周,眼前七十二峰凌耸九霄,且都俯身颔首,朝向主峰,宛如众星捧月般的壮观,俨然有“万山来朝”之感。
来到天柱峰之巅的金殿,带给人感觉的是震撼。这座我国最大的铜铸金鎏大殿,修建于永乐十四年,历经了五百多年的严寒酷暑,依然金碧辉煌,绚丽如初。整个金殿没用一根钉子,全是铸好各个部件后运上山搭建而成,卯和的非常严密,浑然一体。体现出了古人高超的工艺水平,充分展现了他们的聪明智慧,不由引起赞叹。
微风吹来,我犹如置身于云端,会有俗念顿消出世之感,所有尘世烦忧尽消于足下。道教认为山之峰才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天人合一的期盼只有在山巅才会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容易些。站在山巅的神仙像前,我看到了无数游人那般渴望的眼神,感悟到他们心中愿望的强烈,这就象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配着,支配着他们的愿望和期盼。
走近那金殿外围的148根护栏,看到每一根青铜护栏上都刻有祈福的铭文,上前触摸那有些冰冷的护栏,感觉到每一处的触摸都代表着心中对神灵的期盼。虽然那天游人很多,拥挤吵杂,但在天地最近的地方,还是体会到了心中的宁静和超脱,在这清秀和奇异的风光之处,使自己的心灵得到净涤,遥望浩瀚的天空,真希望能听到那天地间的对话,深深感悟着这自然天成的魅力和信念力量的强大。
回想今天的匆匆旅程,沿途看到武当山那一处处古建筑群能够和自然完美的结合,得到和谐的统一,那真一种最美的享受,自然赋予了武当优雅的环境,古人在这里献出了最完美的作品予以回报。
武当山是崇拜真武之山,修建始于唐代,到明代达到顶峰,这一切源于明代一次皇位的争夺。明建文年间,朱棣发动了靖难之役,夺取了皇位,为了宣扬“皇权神授”,他祀奉北方神真武大帝,以佑护这个北方起兵夺位的皇帝,并将真武道教和武当信奉做到了极致,实施了“北建故宫,南修武当”的重大决策,调集全国能工巧匠30多万人,在武当进行了大规模营建宫观12年,建成了九宫八观的道教建筑群,形成了“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镜中”的建筑奇观,使武当山达到了“仙山琼阁”的意境。
这些建筑代表了我国近千年艺术和建筑的最高水平,同时朱棣还封道教为国教,使此山成了“皇室家庙”,并敕封武当为“大岳太和山”。至高无上的皇权、宗教和世俗的作用,使武当成为一座圣山,从此来至全国各地的香客络绎不绝。
武当山博大精深,它还是武术之山,许多人都是未识武当山而先知武当拳。元末明初,张三丰在此面壁九年,修炼时看到鹤与蛇争斗的情景,受到启发,领悟出了太极十三式,创立了健身养性的武当拳,又称“内家拳”。它以静制动,玄妙飘灵,以柔克刚,炼气凝神,刚柔相济,内外兼修,成为中国武林的一大流派,素有“北崇少林,南尊武当”、“武当拳,少林腿”、“武当剑,少林棍”之说。
身临此山中,受自然环境的影响,也能更好地去理解“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道家思想真谛。在国人的内心都有着山岳崇拜的观念,山岳是天地交汇之处,灵气所在,道家在这天地之间,去追寻“以苦为乐,重人贵生,天人合一”的境界,也较为深刻地体现了国人的信仰,思维和行为方式,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常说的仙风道骨,讲的就是那些归隐修炼之人得到完美境界的结果。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听到观内的钟声响起,道乐弥漫于耳,已醉心于这悦耳的神韵之中。美好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就要下山了,结束这一天的武当之行,虽然还有许多神秘的地方没有去,留下了不少遗憾,但也深深体会了武当的奥秘和博大,无论是天赐的、人为的、世俗的、皇权的、庄严的、玄妙的、华丽的、朴素的,短暂的相遇,使自己已经体会到武当山所呈现的惊艳和神奇,也带给了我太多的精彩。
第二天,我还专程来到武当山脚下的吕家河,这里犹如一朵养在深山人未识的奇葩,田园锦绣,河水长流,一派江南风光。一直以来,这里深受巴蜀文化、秦楚文化与武当道教文化影响,加上地域闭塞,留存了大量原生态的民歌,被誉为“汉民族民歌第一村”,并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去了解这里的历史,吕家河民歌发源于西周周宣王时期,到了明代大修武当山时呈现了辉煌,因当时从全国调集了来自大江南北30万民工在此居住,历时13年之久,期间也带来各地的歌谣,使吕家河民歌更加丰富,曲调更广。
我在这里的民歌广场欣赏他们的歌唱,感觉这里的民歌曲调十分优美,既有江南小调的缠绵,又有北方民歌的豪放;既有中原曲调的圆润,又有西北民歌的高亢。这里的民间歌手演唱了许多动听的歌曲,有一首《年年难为姐做鞋》的民歌,唱到“关关雎鸠一双鞋,在河之洲送过来。窈窕淑女难为你,年年为姐来做鞋。”这首民歌与《关雎》的诗句及其相似,展示了民歌的久远。一首《洞房歌》的民歌展现了爱情生活,唱到“妹妹相中哥一人,雷劈地裂不变心。盼就盼哥吱一声,妹妹就是你的人。高山流水用心听,哥是妹妹的知音”。吕家河的民歌伴随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只要是生活中的美好事物,在歌声中都能找到。
短短的两天时间,真是不虚此行,感觉山清水秀的环境赋予了这里太多的灵性,上天造物赋予了此山太多的荣华,这里不仅有绿意盎然、霞蔚云蒸的自然风光令人陶醉,还有雄伟的道家建筑、神奇的道家医学、玄妙的道乐民歌,以及太极武术等古老文化发人深思。此次旅程在感悟山水的魅力的同时,也在心中展现了那丰富而多彩、缥缈玄虚的神仙世界,更多的则是感悟到这里传统文化的源远流长和博大深远。这是一次身心之旅,也是一次文化之旅,所见所闻,已深深烙入我的脑海,值得永远去回味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