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村上如何来念经(随笔)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对热爱写作的人一定有借鉴意义,多多少少。对村上的评价有褒有贬,但村上长期稳居日本畅销书三甲,读者群逐步扩大,必有其可取之处。
撇开写作本身不说,村上的生活态度令人欣赏,最起码村上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村上一九四九年生人,今年已经七十岁,而新著仍源源不断,令人称奇。海明威、三岛由纪夫、路遥、甚至曹雪芹等等一大批作家,简直是用性命在写作,等他们到了这个年龄,果真是“尔墓之木拱矣”!村上长年坚持长跑,经常参加马拉松、铁人三项赛事,早睡早起,作息规律,译者林少华2003年见到他时,称五十多岁的村上胳膊上肌肉一块块隆起,身材绝似小伙,与其说是个作家,反倒更像运动员。而村上本人则说之所以要坚持锻炼身体这个“容器”,是因为他的职业是小说家,而写小说“需要体力”!他想多活几年,多写几本小说。所谓“身体是本钱”,喜欢写作的朋友们,听听村上的建议吧。村上生活上的自律,甚至体现在写作上,他每天要写完规定的字数,只要写到这个字数,就坚决停笔,尤其在文思泉涌的当口紧急刹车;那么下一次提笔续写的时候,就会顺畅自然,不做涸泽而渔,给下文留条通道。所以村上说他从来不发愁无物可写。
村上的小说和散文,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就语言来说,村上散文如话家常,时时闪耀出智慧的光芒,更不乏轻松幽默。而村上小说的语言,有着标签式的鲜明个性,日本评论界称之为“翻译腔”,村上称之为扼要轻捷,力求删繁就简,直取语言之核。叙事方面,早期清新明晰,逐渐演变为奥威尔《1984》或卡夫卡《变形记》式的寓言深奥。究竟何是精华何是糟粕,村上开的是自助餐厅,且由君取君弃。
村上最令人激赏的是不媚俗。不管外界如何评价,他坚决按自己的路子写,坚决按自己的节奏写,不去媚主流,不去媚思想。在写作之前,村上首先做好的储备就是人格上的独立。村上外表看起来是个沉默孤僻的人,其实骨子里始终是个“问题青年”。大学上了七年,先结婚,再工作,然后大学毕业,拒绝进公司,拒绝按部就班拒绝循规蹈矩,注定是个不让父母省心的家伙,逆反心理极强。村上在各种各样的批评洪流冲刷下,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棱角,以村上的方式存在着,只以他自己喜欢的方式写作与生活。仅此一点,就令人心生敬意。
中学语文课本里,诸如《紫藤萝瀑布》、《斑羚飞渡》等等一批文章,究竟要教给学生什么呢?消失多年的《驿路梨花》又重返课本,以此推测,《荔枝蜜》也要经典归来了。
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