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过得好用石匕首在公牛的阴囊上轻轻一挑，顺手掏出一对硕大的睾丸。这对光溜溜的肉球，立即使大部分男人的眼睛放出光来。余老酋长示意他的宝贝女儿雨如画赶紧递个筐子上来，他想利用酋长的权力，独吞这对睾丸。可过得好不干了，他也想要！于是过得好将石匕首往树墩上一插，脱下上身的皮衣，露出胸前半尺长的胸毛，准备跟雨如画他爸开打。谁也想不到的是，从来不参与打猎的朱老夫子，一言不发，窜出人群，一下子扑上土墩，眼错不见，将那对睾丸全划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然后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这是我的！你们谁也甭想从我这里夺走！”
　　 余老酋长、过得好，以及所有参与打猎的猎手们都傻眼了。过了好一会，余老酋长才磕磕巴巴地问朱老夫子：“你，除了练嘴皮子，啥事，都不干。这头奖，凭啥是你的？”
　　 朱老夫子已经全身扑到那对野牛睾丸上，死死压住，昂起头回答：“因为我一整天都在这里恳求老天爷，让我们今晚能有肉吃。你们看我的嘴唇，都快磨出泡了。为了感动老天爷，我虔诚得一整天都没吃过一粒米，喝过一滴水！要不是我这么虔诚，老天爷能将这野牛交到你们手里么？”
　　 余老酋长知道论起理来，根本不是朱老夫子的对手，过得好更不行了。正在这时，雨如画的妈上来了，揪着余老酋长的右耳就是一通臭骂：“啊，你个老不死的，又想吃那玩意儿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那事，你要不要脸，啊？老娘我早就不陪你玩了，你想祸害谁呢？把她请出来，让大家瞅瞅，我领着画画走，跟你一刀两断！”
　　 满脸通红的雨如画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襟：“寒兄，我都寒碜死了。求求你代我爸处理这事吧，省得大家都尴尬。”
　　 看在雨如画的份上，我走上土墩，劝开余老酋长两口子。再俯下身，拉起朱老夫子，柔声劝道：“夫子呀，今天能打到这头野牛，真多亏了你的嘴呢。按理说，这对牛蛋应该归你，犒劳犒劳你的嘴。但我跟你说，这头牛吧，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呢。这俩牛蛋还嫩着呢，你就是吃了这玩意儿，对你的蛋帮助不大呀。”
　　 朱老夫子用不信任的眼睛白了我几下：“你咋知道它没发育好？”
　　 “嗨，成年的公牛你没见过？个子一个顶俩，那牛蛋呀比你脑袋还大！大家说是不是？”我转身向大众扮了个鬼脸，挤了挤眼。几个机灵鬼马上看出我在耍朱老夫子，当即七嘴八舌地嘲笑道：
　　 “哼，就是嘛，大一倍！”
　　 “这还是头小牛犊呢，也就不识货的人才爱吃。嘿嘿”
　　 “他饿疯了，逮啥都想咬一口，连那玩意儿一起给他算了。哈哈。”
　　 朱老夫子半信半疑，吞吞吐吐地问我：“老寒，你不会……骗我吧？我最近，到了晚上，想那个了，老是软，挺不起来。都说，吃啥补啥，就……”
　　 我讥讽地笑道：“切！这事呀，光靠吃是不顶用的。你别老是练你的嘴皮子，记得要多运动，多劳动，这样才能身体结实。身体结实了，做那事就欢实了。我看你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面黄肌瘦，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想着晚上的美事，你做梦吧！别说这对牛蛋你吃了于事无补，就是再给你吃十颗长熟的牛蛋，还是白瞎了。这样吧，下次打了成年公牛，割下的牛蛋归你！来，我做主了，今天咱们论功行赏，这牛蛋，啸竹和海水，一人一个。大家同意不同意？”
　　 “同意！”下面异口同声叫了起来。是呀，打猎时他俩总是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这头奖应该是他俩的。这才名至实归，公平合理呢。
　　
　　 【十、梦醒】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领到牛肉的村民纷纷回到自己窝棚里，准备晚饭。我也用长矛挑着菜筐，右手拎着一条牛肉，哼着小曲回家。
　　 走到村口，右拐，走到第三家门口，我遏制不住兴奋，高兴地叫道：“荞麦，我回来啦。今天收获不少，有荤有素，今晚咱俩好好嘬一顿，乐呵乐呵。”
　　 可荞麦没回我。
　　 我伸手划拉开野藤缠绕的门帘，进屋，放下食物，四下打量，没发现荞麦。
　　 这一惊非同小可！荞麦她去了哪呢？我赶紧奔出屋子，围着全村边跑边喊：“荞麦，荞麦，你在哪呀。回家吧，外面有狼……”
　　 海水在村路上拉住我：“老寒哪，你又抽什么风？为个女人，哭天嚎地的，像个男子汉么？”
　　 过得好站在自家的窝棚前，搂着小虹，幸灾乐祸地讥讽我：“让你再嘚瑟呀！臭老寒，看你平时的张狂样。”
　　 唯美火狐狸关切地问：“御风（荞麦的另一个号）啥时不见的？要不发动全村人都出去找一找？”
　　 我这时脑袋里如同灌满了浆糊，对好友们的反应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一味地绕着村庄哭喊。终于跑累了，我躺在村口大树下的土墩上，继续哀哀哭泣。哭累了，和身倒在地上，一会儿就入睡了。
　　 在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在漆黑的野外继续奔跑着，边哭边喊着荞麦的名字。我对自己说，这是梦。是的，这是梦！快点醒来吧！一旦醒来，梦中受到的伤害就会消失，一切都物归原主，该我的还是我的，一点损失也没有。
　　 可我还是哭着喊着，哭得气都上不来。
　　 正在这时，我仿佛听到有个女声在我耳边说：“都啥时候了还睡？中饭到底吃不吃？”
　　 我心里哼了一声，到底是吃饭要紧，还是找到荞麦要紧？
　　 随即，我觉得有只小动物在我的腰上拱了一下。我想大概是小野猪溜进了我们村庄，怕它尖锐的獠牙刺破我的肚子，赶紧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随即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回家了！荞麦正笑吟吟地坐在我旁边，伸手在我腰部挠痒痒呢。
　　 哎，回家的感觉真好！
　　 只是，说好的1.8万美金，睁眼就没了，我的心犹如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