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总谦虚地：“彭某怎能同如来佛相提并论呢！”
　　 稍顷，他转过身来，道：“给渭河豹子团发急电，越是困难的时候，避敌主力，退守一方，保其实力！”
　　 话务员对话筒道：“渭河，渭河，请求回答。”
　　 震耳炮声，电台中传出清晰的信号……
　　
　　 87.“隆隆”的炮声响个不停。
　　
　　 豹子团东晓峰焦急地打着电话：“……一切按照黄河命令办了！还有什么指示？”
　　 东晓峰不安地转来转去，他仔细清检着豹子团全部人数。
　　 李营长报告：“东团长，全团九十三人，只剩下六十五人！”
　　 东晓峰严峻地望李营长，凝视着每个战士，为他们擦去脸上的血迹或泪水，或给他们整整军装……
　　 东晓峰：“豹子团是打不跨的，敌人占了上风，我们虽然有伤亡，战士们不能倒下，这一战是对我们的考验！”
　　 远方亮起时隐时现的灯光。
　　 东晓峰：“弟兄们暂时休息一会，等天黑咱们一块端掉敌军的阵营！”
　　 战士们静下心来，目注着东晓峰。
　　
　　 88.敌军阵营内。夜。亮起了一盏灯。
　　
　　 胖军官从副官手中接过空枪套的皮带，他哈哈大笑，道：“这回胡马联军4.4万人马让共军乖乖退出西安城。”
　　 远处传来枪声。
　　 一辆吉普车停下，马步芳进来。
　　 胖军官敬礼道：“报告马长官，共军这回活见鬼去吧，豹子团在共军里响当当的团队，想不到这回倒栽在我马长官手里！”
　　 马步芳哈哈大笑。
　　 胖军官继续道：“天色这么晚了，马长官亲临寒舍，可见您对党忠诚可佳。”
　　 马步芳严肃而深沉地：“站岗放哨，保持高度警惕。这是军人的职责。最近一时共军特别张狂，夜间千万不能松懈，必须轮流换班。锤子，谁把娄子捅大了谁负责，听下了？出现异常情况马上报告我马某，否则军法处决！”
　　 胖军官脸上流露出不安和沮丧的神色。
　　 马步芳说完，转身上了车，胖军官恭送而去。
　　
　　 89.破庙内。夜。
　　
　　 豹子团全体战士在休息。
　　 东晓峰沉着脸，道：“天黑了，这是最好动手机会，大家要听从我的命令，我说打就打！”
　　 李营长：“我们伤亡很大，我真同情死去的战友们！”
　　 东晓峰声音低沉地：“我作为一团之长，没有保护好弟兄们，我真无能！”
　　 周玉垂头丧气地：“我要报仇，我要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东晓峰：“中国有句俗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前，我们必须吃掉敌军十七军，让他们无处安身！”
　　 李营长：“我出去放放哨！”说罢转身而去。
　　
　　 90.山路上，外。夜。
　　
　　 东晓峰带着自己的豹子团行走在山路上。
　　 不远处，敌军营房闪烁着气灯忽明忽暗。
　　 东晓峰用手一挥，道：“李营长，你带一个营，查看敌人虚实。”
　　 李营长领会了，他招呼一帮人马匆匆而去。
　　
　　 91.敌营房外。夜。
　　
　　 有两个敌军持着枪，专注外面动静。
　　 寒光一闪，又是一刀砍掉一个站岗哨兵倒下。
　　 那瞬间，又是另一个敌军哨兵相继断了头颅。
　　 李营长一帮人马蹑手蹑脚走来。
　　
　　 92.敌营房外。夜。
　　
　　 一个窗框纸被慢慢地捅破。然后露出细细竹筒——这是迷昏药用的射枪。轻烟在室内慢慢地升腾，很快扩散四周。熟睡的敌人，有的打鼾，有的进入梦乡。
　　 迷昏药带有一种兴奋剂。
　　 足足有十多分钟，李营长一伙人破门而入，“不许动!”
　　 敌人有的闻风丧胆，有的负隅顽抗，一一被战士制服了。
　　
　　 93.操场上。夜。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
　　 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枪，浴血奋战。
　　 从几间敌营房跳出大帮人马，双方激烈对峙起来。
　　 东晓峰指挥豹子团拼搏在操场。
　　
　　 94.敌我双方死死对峙着，没有任何一方撤退或冲杀。
　　
　　 鲜血如鹅毛般四处飞溅，硝烟四起。
　　 最终，我们以锐不可挡的脚步让敌军的气焰荡然无存。
　　
　　 95.军火仓库。夜。
　　
　　 敌胖军官怆惶逃向仓库。
　　 东晓峰乘胜追击而来。
　　 胖军官躲向一堆子弹箱垒起的“工事”背后，寻找藏身处。
　　 东晓峰机敏观察着。这时一声尖利声响。
　　 反应灵敏的东晓峰躲过一子弹。他还击一枪。
　　 胖军官的军帽被打飞，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双方无子弹了，对打起来。
　　 东晓峰三下五除二彻底制服了胖军官。
　　 胖军官被擒住了：“东团长饶命！”
　　 东晓峰吼叫道：“这回让你尝尝我东某人的厉害！”
　　
　　 96.炮火轰鸣，遮云蔽日，惨不忍睹。
　　
　　 敌军57师大部队增援了……
　　 炮弹在大地上爆炸，四周烟尘四起。
　　
　　 97.大路上。
　　
　　 出现黑鸦鸦的人流，这是我军增援部队。
　　 天空布满气势磅礴的云彩。
　　 野战医院护士队也在其中。
　　 野草不停地摇曳，大地震惊……
　　 旁白：“……野战军以运动防御且战且退。16日，“胡马”主力进抵咸阳、兴平、终南镇、王曲镇一线。此时，由晋入陕解放第18兵团，19兵团先后到达西安，咸阳，加入阻击战斗，其主力向西安急进，“胡马”部队分头撤返原防……
　　 陕中战役歼灭国军40920人，其俘敌25150人，毙伤12020人。
　　 占领了西安为中心的陕中地区，歼敌57军及第90军第53师、第36军165师……等3.5万余人。
　　
　　 第八章
　　
　　 98.宁夏“马府花园”
　　
　　 假山曲径，石径翠竹。
　　 百花争艳，鸟语花香。
　　 马鸿逵身着便服正在练武。
　　 不大草坪上，留下马鸿逵的脚迹。
　　 四姨太刘慕侠在一旁观赏着，逗笑道：“马公，你比猴子翻杆还难看，我说你该歇息一会吧！”
　　 马鸿逵：“昨天某人收到国民党行政院文件，任命马步芳为军政长官。我马某跟随蒋介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蒋把我不当人看！”
　　 刘慕侠甜甜一笑，叹息道：“谁不知马公志大宏伟，一心想当西北军政长官。依我看，甘肃省主席也没指望！”
　　 马鸿逵：“原甘肃省主席郭寄峤私自发行三百万元公债券一事败露，狼狈不堪。我马鸿逵想当甘肃省主席成为泡影。祖国河山毁于一旦，令人心痛。不知广州方面代理总统李宗仁和行政院长阎锡山心里作盘放呢？”
　　 刘慕侠：“国家大事，不必忧虑。当前共军西北野战军节节获胜。马公趁马步芳暂回西宁之机，到广州面见李宗仁总统，听听总统意见。”
　　 马鸿逵：“夫人言之有理，某人手握几万宁夏兵团，想想后路，再好不过了。”他转过身道：“警卫员！”
　　 警卫员毕恭毕敬地：“到！”
　　 马鸿逵机灵一动，眼睛一眨道：“传我的命令，所有宁夏兵团将士准备入陕，不得有误！”
　　 警卫员敬礼退后。
　　 马鸿逵唠叨道：“你马步芳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才能当上军政长官，背信弃义，见利忘义。这个狗东西是插在马某人背上的一把尖刀，气死我也！”
　　 刘慕侠递上毛巾：“马公消消气！”
　　 马鸿逵接过毛巾，马虎擦了几下，道：“我马某虽然比马步芳年长十一岁，论起称做长辈，我马某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论军衔，职位比步芳都高。他有什么资格当上西北军政长官，这下甘肃省也无指望了。”
　　 这时陈副官走来，递给马鸿逵一份电文：“……第一野战军豹子团在东沟战场大获全胜。胡司令提到这东晓峰头痛，这个战无不胜的豹子团，给我们二马增援胡部带来更大威胁……”
　　 马鸿逵利索扔掉电文，不动声色。
　　 陈副官：“长武，泾川，平凉等重镇严密坚守。绝不许共军混水摸鱼。据可靠消息，第18兵团和第19兵团由晋入陕……进军如此神速，后果不堪设想！”
　　 马鸿逵：“共军进展神速，企图牵制我军攻势，减轻对长武、泾川、平凉的压力。我们必须谨慎小心。”
　　 陈副官：“是。”
　　
　　 99.字幕：长武。
　　
　　 一支浩浩荡荡的国军向长武开过来了。这是“二马”成立的青海联合作战军。
　　 路边野草在不停地摇曳着。
　　 骑在马背上的宁夏128军军长卢忠良，这是马鸿逵的军队。他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动静。
　　 另一部分是青海马步芳其子马继援率领的军队。
　　 只有马蹄“哒哒”行走的步子，它们缓缓地行进。
　　 陈副官匆匆下马，对他道：“卢军长，宁夏急电！”
　　 卢忠良阅完急电后，对陈副官道：“命令咱们的部队撤回！”
　　 马继援轻蔑一笑，怒目相对。
　　 马继援与卢枪口对枪口。卢忠良气急败坏地把手一挥。
　　 马鸿逵的人马“嗖”转了方向。马继援看着远去的军队，沮丧地摊地上：“让他们见鬼去吧！”
　　
　　 100.彭总办公室。
　　
　　 贾参谋呈上一份电文。
　　 彭总恭敬地接过电文，道：“延安毛泽东的信！”
　　 “……依你们现有兵力，可以打胡；不能同时对马，而欲同时对马，必须等18、19兵团到达方有把握，否则无把握。因此，你不要性急，待18、19兵团到达。打好这一仗，可直取兰州，基本上解决西北问题，只要胡、马不走，仗总是有打的。”
　　 习仲勋拍手叫绝：“彭总，可见主席对咱们这么关心吆!”
　　 彭总会心地点点头。
　　
　　 101.硝烟滚滚、尸体遍野、血流成河。
　　
　　 旁白：“1949年7月10日-14，日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占领西安后，国民党军队败退西安，解放军对国民党进行的进攻作战。进入著名的‘扶眉战役！’。第一野战军兵分三路，向敌人发起进攻。王震率领第一军团沿户县，周至、西进在子午口、黑山寺，哑柏溃敌90军。14日攻占宝鸡。第二兵团在许光达率领攻克临平，经天度，法门寺，青化，罗局镇，又夺取了眉县车站，连续击退敌人，十余次突围，攻克扶风，将敌65军及38军，119军大部分压缩葫芦口，渭河滩……第18兵团在周士第的指挥下，由西凤公路，溃敌247师歼灭187师主力，收复武功，眉县在罗局镇与第二兵团会师，合歼敌残部。杨得志率19兵团在乾县，礼泉阻击马鸿逵，保证了扶眉战役胜利……
　　
　　 102.彭总办公室。夜。
　　
　　 气灯还在燃烧着，发出亮光。
　　 彭总反剪双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习仲勋政委正观看着作战地图。
　　 甘泗淇吸着旱烟，眨动一双机灵的眼睛。
　　 彭总经过简短思索之后，对大家道：“我们野战军采用‘钳马打胡，先胡后马’的作战方针。首先集中力量与胡宗南部队决战，然后与青宁‘二’决战。”
　　 习仲勋：“依咱们野战军现有兵力，可以打胡宗南，但不能同时打‘二马’，而欲同时对二马，必须等待18、19兵团从晋入陕到达西安，方有把握。”
　　 甘泗淇分析道：“毛主席对负责执行‘钳马’任务的19兵团司令杨得志极为赞赏，逼迫两马‘筑工’，担任钳制两马的任务，严防‘两马’回击，千万不可轻视，否则，后患无穷。”
　　 习仲勋：“‘二马之间有‘君子协定’，马鸿逵保举马步芳为西北军政长官，马步芳如愿了，但马鸿逵不如愿。由于二马交恶不和，彼此无法协同行动，他们各怀鬼胎。”
　　 彭总道：“当地民歌称：上山的老虎下山的狼，凶不过青海的马步芳。”
　　 习仲勋：“马步芳是匹野马，马鸿逵是匹滑马。广州国民党政府让马步芳当西北军政长官。马鸿逵的实力终逊一筹。咱们野战军利用二马之间矛盾占领甘、宁、青。”
　　 甘泗淇：“打天下，坐江山，谁胜谁坐，还不是那么一台戏！”
　　 说完话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103.东晓峰住处。夜。
　　
　　 简陋的屋子，传出甜蜜的说话声。
　　 杨杰鸽亲近地给东晓峰打洗脚水。
　　 东晓峰推开她手：“让我来吧，我自己没缺胳膊没缺手。”
　　 杨杰鸽佯嗔地：“二杆子，跑了一整天，你看水热不热，俺再舀一瓢水，泡泡脚，睡觉会舒服。”
　　 东晓峰迷醉着眼看她一眼，内心产生一种感激之情。
　　 杨杰鸽甜甜一笑，妩媚地：“爱人呀，对方的心才是自己的家。”
　　 东晓峰不自然一笑。
　　 杨杰鸽弯下腰，动手给他洗脚，充满柔情地：“我看见你比我爸我妈都好！”
　　 东晓峰亲呢地：“傻瓜，我哪能比上你爸妈！”他抬起头，惊讶地张开嘴巴，问道：“人说男人最脆弱，对感情之事，倾心投入，就会有收获。”
　　 一句话，深深的爱恋之情，在杨杰鸽胸膛澎澎跳起来。
　　 洗脚之后，两人开始入睡。
　　 杨杰鸽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把她温热的脸庞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脯上，专心谛听他心跳动。
　　 他们依偎在一起，竟然忘记入睡。
　　 东晓峰温顺地：“明天我们要攻打眉县的罗局镇。这里聚集着胡宗南最精锐的部队。”
　　 杨杰鸽一听，暗自欣喜起来。
　　 东晓峰：“彭总司令把我们豹子团特意安排在许光达第二兵团。攻克临平、经天度、法门寺、青化一带。野战军指挥部经过认真部署，让我团配合第二兵团明天赶往罗局镇准备和胡宗南的部队拼一死战。这是秘密情报，不可向外人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