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爱的交接(小说·家园) ——新版梁祝
相思的日子似乎很煎熬,再加上天一天比一天热了,我的心情不见任何好转,梁山伯也没有再出现,我还偷偷打听过学校的文艺团体有没有拉小提琴出色的男生,被告知竟然没有。尽管失望袭来,我还是坚信我一定会再次遇到他。由于自己的状态很差,直接影响了学习成绩,期末我竟然有两门功课挂科,这时突然意思到不该为这点事儿沉沦而误了十几年煞费苦心的前程。好在我是个好孩子,状态调节的还很快,学习开始努力了,暑假尽管家里来了好几次电话让我回去,尽管我十分喜爱家里四季分明的舒适,可是我还是没有回去,我留下来是希望春节回家能有个更好的面貌,人总是在痛苦中会更快地成长,就像那破茧成碟的过程一样,我相信自己经过这一暑假的调整会真正的好起来,无论是学习还是精神上都会有所改变。
十一
文才知道我不回家了也想留下来陪着我,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对于这座城市我现在不仅不再陌生反而感到深深的眷恋。放假不久我找到了一份家教给一个准备中考的初中生补习数学,这时马伯伯来电话说文才的奶奶突发脑出血住院了,因为年龄较大病情严重,文才这单传的孙子必须回去,我听了也挺难过的,可答应人家家长的也不好就这样半途而废所以除了担心马奶奶的身体外也实在做不了什么。文才必须回去了,送他上车时我竟然有点不舍,习惯了他一直在我身边,无论我快乐还是忧伤,他的默默让我感动。见我不语文才拍拍我的肩说:“英台我回去看看奶奶,如果奶奶没什么事儿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自己在这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东西钱的一定要放好别大大咧咧的……”文才啰嗦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那套路和我老爸如出一辙,可我这回没跟他反驳而是很听话地点着头。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的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对于文才即使没有爱情,可这种感情也很难说清。
一个人简简单单地重复着每天的日子,梁山伯依然每天从我脑海里心海里飘过,淡淡的,我想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也会成为我的梦幻般的记忆被我尘封起来。
教孩子需要耐心和爱心,这个孩子基础不好但知道上进了很努力,我根据孩子的情况制定了一套适合他的方案,所以他的进步很快,我也在传道授业解惑的过程中享受到了快乐。十几节课过去孩子家长都很满意,家长还承诺以后开学如果周末有时间可以继续教,这份信任让我很满足。
杭州夏天的天气如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我刚补完课往回走,刚开始还艳阳高照呢,突然就阴云密布紧接着就下起大雨来,我一点防雨的准备也没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是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回赶,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头上,我的皮肤也过于敏感很快就起了一大片的红疹子,感觉眼睛都苍肿起来了,心里不断咒骂这鬼天气。走过植物园时尽管雨声很大,可我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小提琴声而且是游西湖时听到的曲子,这曲子除了梁山伯没人会演奏地如此唯美动听,我一步步走进琴声,走近我多少次夜里梦里思念的人,前面有一个男子坐在公园长椅的大伞下,十分投入地演奏着小提琴,仿佛这世界的一切纷扰悲喜都和他无关,我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痴痴地看着他,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挪动一步,直到他弹完我也没有说一句话,我站在大雨里一动不动地听他弹琴就像是一尊塑像,他抬头时发现了我继而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他站起身来说:“姑娘,是你?”我的脸上除了雨水还有泪水哗哗地流淌着,我很大声地对他说:“梁山伯,是我,就是我!”说完我一头就倒在了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了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墙,当然身边还有一个身穿雪白长衫的女医生。正当我要开口说话时只见医生笑呵呵地对不远处的男子说:“她醒了,就是雨大感染了风寒,开始走的急出汗多再遇到风雨,就起了风疹,一会儿再输点液,观察几天就没事了,好好照顾她,吃点清淡热乎的。”医生交代完就走了出去。我这才看见梁山伯也在这里,我盯着他足有一分钟,然后揉揉眼睛再盯,然后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委屈的抹起了眼泪,他被我这一连串动作弄得手足无措,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说:“这雨下得真好,梁山伯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不是做梦,我不是做梦!”
十二
梁山伯被我这一出弄得晕头转向,他搬来凳子坐到了我的床边听我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着,一直也没有插嘴。我说累了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就解释着:“其实我是爱听你弹小提琴,突然听到又突然听不到当然接受不了了。”山伯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叫祝英台,浙大新生中的才女,尽管咱俩两次见面都很戏剧还是挺有缘的,我从小就爱拉小提琴,但却从未在学校公开演奏过,我只弹给懂我的人听,那次西湖你碰到的都是我的朋友。”听他说完自己还是感到很荣幸的,第一次是偶然听到,而这次却只有我一个人听,当然了那么大的雨也只会有我这样的傻瓜在那一动不动听人家弹曲儿,想到这我不好意思起来,正想问他为啥大雨天一个人跑到那拉小提琴就听他说:“该吃饭了,我去买点饭回来。”说完他哈腰去拿放在床下的包,只听哗啦一声一串钥匙从他的裤兜里滑落出来,我一看,这不是我丢的那串钥匙吗?那天从西湖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样子过了好几天才发现钥匙没了,虽然每把钥匙都有备份,但我却十分心疼那个小兔子钥匙扣,它是我十岁时老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一直在我身边好多年了,这失而复得的小兔子让我很兴奋,“山伯,你这串钥匙是在哪弄来的。”这回却是他不好意思了,他娓娓地说:“那天在西湖,你离开后就落下了这串钥匙,我一直以为你会回来找,可是的等了很久你也没来,那时候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就一直留在我这,后来在学校我见到你一次,你和你的男朋友在一起,我本来想把钥匙还给你的,但转念一想这么久都没找一定也不会太在意,我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兔子,由于私心我没还。”
听山伯说完我恍然大悟,他说他喜欢那个小兔子,我看出来他的喜欢了,我接过了钥匙,但只把钥匙卸了下来把小兔子又放到他手里说:“小兔子留给你吧,她没有男朋友,她要留在你身边天天听你拉小提琴,听你讲故事。”山伯听了我的话深邃的目光变得柔情起来,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忙说:“我得赶快去买饭,下午你还要输液呢。”说完冲我淡淡的一笑走了出去。
床上的我也震惊自己的这番此地无银的表白,也清楚了山伯对我的情意,有时感情这东西任你寻它千百度,原来它就在咫尺等着你,我美美地享受着窗前照进来的暖阳,好久好久没有感到心情是如此舒畅了,闭上眼睛回忆这传奇般的一幕一幕,真实的让我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那小提琴曲,这时我听到了山伯买饭回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幸福来敲门。
十三
山伯买回来的是水饺,呦,竟然是三鲜馅的,当然他不可能知道我爱吃这个,纯属巧合而已,但这巧合让我很是激动,拿着筷子竟然舍不得吃。“快趁热吃了吧,连汤带水的很利于驱寒。”山伯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汤勺往我碗里盛,我吃着饺子心里无限温暖。饭后还没到输液的时间,我出了不少汗,感到身子不那么酸楚疼痛了,就倚在床边和山伯说着话。他说家就是杭州农村的,身上还有两个姐姐,妈妈在家很少出来,爸爸平时农活不忙的时候就在城里的工地上做小工,尝遍了人情冷暖的梁伯伯看见趾高气扬的工头就发誓一定要让儿子好好念书将来改变命运,所以在山伯填报志愿的时候,他违心放弃了喜爱的音乐专业而是选择了土木工程。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理想和家族的命运息息相关,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他承担着很多太重的东西在肩上。学校里他不拉不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因为成绩优秀一直拿着学校的一等奖学金。每次去工地看爸爸的时候,看见爸爸骄傲地和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子,山伯说放弃多少也值了。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钦佩不已,至少山伯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一放暑假山伯就到爸爸的工地上打短工,也好照应爸爸一些,他说毕业了就不让爸爸再辛苦了。工地上的人都盼着下雨,一下雨就可以休息,所以山伯才会出现在植物园里,才会一个人在大雨天拉小提琴,才会遇到在大雨天傻乎乎听小提琴的我。所以祝英台遇到梁山伯是命中注定的,想到这,我胃口大开吃光了一大碗饺子。
吃完以后慵懒地不想动,还冒了很多汗,山伯怕我再着凉关切地把毯子往上盖了盖,我真是很幸福,我也和他讲了很多我的情况包括文才的,我只是说他是我世伯家的哥哥,很照顾我,至于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山伯说以后有机会见见面,相信他们会成为好兄弟的。
护士来很麻利地给我输了液,平时宁吃药也不打针的我这回在山伯面前很是乖顺,眉头没皱一下就配合完了。可能是药力发生了作用,我疲倦地睁不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做梦了,我输液的那只手突然就动了一下,山伯立刻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这时我已经醒了,却不想睁开眼睛生怕他的手会因此放开,我的小手享受地躺在他温暖厚实的大手里,心却跳得如那只小兔子,我宁愿就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十四
山伯一直在医院陪着我,由于心情大好我的病好的很快,又巩固输了几天液就出院了,耽误了那个孩子好几节课我坚持要去给补课,山伯考虑我还没好利索就代替我去上了好几天才回工地上班。就这样每天我们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后更多的时间就是去植物园的长椅上坐着,他拉小提琴,我坐在一边安静地听,很陶醉很幸福。
山伯每次拉这个曲子的时候都很动情,仿佛在倾述着这琴声背后的故事,我听的入戏就很想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山伯的创作激情又源自哪里?山伯对我说:“这是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我的奶奶当年是杭州有名人家的大小姐,爷爷是家里的长工,奶奶和爷爷私定终身遭到了她父母的强烈反对,后来她俩就私奔了,生活的清苦可想而知,但他们真心相爱后来就有了我的爸爸,在她父亲看来小女伤风败俗辱没了门庭,所以直到他们去世也没有原谅奶奶当年的一意孤行。爷爷对奶奶疼爱有加,爸爸年少的时候赶上社会动荡没有机会念书,所以我小的时候奶奶就常告诫我要好好读书才会改变命运。奶奶去世不到两年爷爷也去世了,他们的故事是爸爸讲给我的,我感动与他们忠贞的爱情,就谱写了这首曲子作纪念。”
听了山伯的讲述感性的我泪眼朦胧,“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一种爱叫人生死相许,无怨无悔,至少我们在爱的同时要彼此付出真心才无愧于自己仅此一次的青春岁月。
“山伯,现在太多的情感败给了现实,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我会面对真实的自己,既然来了我会勇敢的接受。”
山伯轻轻地将我揽入他的怀里,我靠在他的肩上安全又踏实。“英台,我现在不能允诺你什么,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也希望我们都能彼此珍惜,是小提琴让我们相遇,等将来有一天我谱一首我们的曲子来诉说属于我们的传奇。”我无比向往着那个美好的将来。
这个炎热又多雨的夏天充满了迷人的色彩,我们谈生活,谈理想,也谈将来,那么眼前务必要使自己强大起来,我也相信爱的力量会征服一切,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好久没有文才的消息了,我打过电话才知道马奶奶已经去世了,印象里那是一位十分慈爱的老奶奶,我很内疚没有回去看看,只能在电话里安抚一下文才及他的家人。
马伯母见是我的电话就和我聊了几句,除了打听我最近的情况外还特意强调了马奶奶的遗愿,希望文才毕业后能娶我过门,没能见到孙子结婚,老人感到深深的遗憾。此时我也无法将和山伯的恋情说出口,在马家我就是准儿媳了,犹豫再三我决定等文才返校时再说,要面对的我会勇敢地面对,决不退缩。
十五
一晃开学的时间就到了,文才又回到了学校,刚到就跑来看我,我看得出他憔悴了很多,除了安慰几句我也感觉想说的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有些不大合适。相反文才到关心起我的情况了,他说我气色很好,这个暑假应该还是愉悦的。
本来想一吐为快的我这个时候为难极了,回到宿舍见到小雅也犹豫了半天才觉得应该和小雅说说,让她帮忙想个办法也好。其实对于小雅我倒不是过于依赖我自认为是个思想行为十分独立自主的人,可再要强的女人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会慌乱阵脚,毕竟想把伤害降到最低,因为和文才的感情还涉及到了双方老人。小雅听完我和山伯传奇般的境遇嘴巴张成O型、至少呆立三分钟,然后惊恐地看着我:“英台啊英台,人家放假你不走,莫不是在这守株待兔等你的梁山伯?真是不可思议,这种事儿咱可不会想主意,你自己看着办吧!”小雅不是不管而是感到了棘手,我真心乱的不行,知道事情要解决,真是很难办的事。几乎同届很多同学都知道我和文才在恋爱,犹豫再犹豫后我还是决定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除了平时简单的接触我和文才没有单独接触过,我躲避着他的眼神,明明知道对他不是爱也感觉亏欠他的爱。周六晚上文才约我去散步,因为事先约好了和山伯去植物园所以我很爽快地拒绝了文才就说和小雅有活动,文才信以为真,还嘱咐我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很感人的一篇小说,欣赏学习了。感谢老师分享,您创作辛苦了。问候老师下午好,遥祝冬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