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向西,遇见爱(电影文学剧本·家园)
杜晓婷喊来了服务生结完账,拎上包,拿上枝枝的双拐,苏沐阳背着枝枝回房间去了……(淡出)
NO.101
香格里拉宾馆。夜/内
枝枝脸色绯红地躺在床上,酒精的作用,早已让她进入了梦乡。
杜晓婷洗漱结束,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着对过床上的枝枝发呆……
【闪回】枝枝:(醉意地笑)杜阿姨,告诉您一个秘密,老苏把您从何家坪背回来的时候,我看见老苏眼里的担心,和当年担心妈妈的表情一模一样……
【闪回结束】杜晓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闪回】枝枝:(不在乎地)我没醉。(扶着桌子挣扎站起来,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杜阿姨,刚才拿杯敬了老苏,这杯酒我敬您。杜阿姨,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挺讨厌您的,总觉得您盛气凌人。(嘿嘿……独自傻笑)后来接触了,感觉您像我妈。
【闪回结束】杜晓婷摇了摇头,似乎想把所有的画面甩出自己的记忆,然后使劲地用双手撕扯自己的头发,然后发出压抑地抽泣……
杜晓婷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从箱子里取过那只黑色的包裹,坐在枝枝对面的床上。
双手缓缓地打开黑色包裹,露出一个镜框,镜框上用黑纱挽了一个漂亮的结,两条黑纱垂在两旁。镜框里,一个斯文的年轻人对着她微笑……
杜晓婷:(抚摸着镜框里照片)青泽,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没动摇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想到我竟然会喜欢上他(痛苦的泪水,肆意在脸庞流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压抑地浅声哭泣)
【特写】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镜框里的遗像上……
一阵酒意涌了上来,枝枝忍不住全身抽搐了一下,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对过的杜晓婷,终是没忍住,还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杜晓婷:不管怎样,当初在你遗像前说过的誓言一定兑现,你在羊卓雍措湖边等我……
伴随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枝枝还是没有忍住,‘啊,啊……’迅速地从床上立起上半身,趴在床边,强撑着自己没有吐出来。
听见声音不对,杜晓婷急忙放下手中的遗像。
杜晓婷:枝枝,你要吐酒吗?稍忍一下,我去拿垃圾筐。
垃圾筐刚放在床边,枝枝就‘哇’地一声全部吐了出来,杜晓婷轻轻地拍着枝枝后背。
杜晓婷:(安慰地)吐出来就好了。
吐完,枝枝挣扎着爬了起来,看了看杜晓婷。
枝枝:杜阿姨,你怎么哭了?
杜晓婷:(蓦然一惊,慌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没有呀!莫不是你吐酒看花了眼。
枝枝:(尴尬地)第一次喝酒就吐酒,丢人丢大发了。
杜晓婷:(拿着垃圾筐去了卫生间)这有什么,人生总要经历第一次。
说话间,杜晓婷回到了枝枝的床前,无意间,枝枝突然瞥见了杜晓婷床上的镜框。
枝枝:(指了指)杜阿姨,那是什么?
杜晓婷:(眼疾手快地把镜框塞进了被子里,慌乱地)没……没什么。(故意地岔开话题)我知道喝醉酒特难受,不过睡一觉就好了,枝枝,快点睡吧。
枝枝:(懵懂地点了点头)杜阿姨,你也早点休息。
杜晓婷:(点了点头)你快睡吧,阿姨整理点东西,马上就睡。
枝枝的酒意还没有过去,头刚沾上枕头,不一会又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杜晓婷微微叹了一口气,从被窝里拿出何青泽的遗像,轻轻用手在镜面上擦了擦,随着白皙的手在镜面上移动,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坚定……
NO.102
香格里拉酒店门前。晨/外
杜晓婷和枝枝站在酒店门口,苏沐阳开着车缓缓驶来……苏沐阳钻出驾驶室,把地上的行李搬进了后备箱,枝枝拄着双拐,依偎在杜晓婷的身边。
枝枝:(动情地)杜阿姨,我舍不得您,要不我们留下来等你吧,您看好不好?
杜晓婷:(嗔怪地瞪了枝枝一眼)不好。因为,阿姨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办好,所以,枝枝就不能留下来等阿姨。再说了,单位已经催你爸爸去上班了,那就更不能耽搁了,对不对?
枝枝:(点了点头)那好吧!杜阿姨你事情办好后,就赶快回上海,别忘了提前通知我们,到时候,我和爸爸为您接风洗尘。
杜晓婷:(佯装俏皮地)嗯,这个可以有。
枝枝:(撒娇地)杜阿姨,我想抱抱您。
杜晓婷:(敞开了怀抱)那就来吧!
杜晓婷和枝枝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杜晓婷的眼角有泪溢出,然后迅速地擦掉……
枝枝:(依依不舍地分开)杜阿姨,上海见。
杜晓婷:上海见。
苏沐阳赶紧过来把枝枝扶上了车,关上车门,转过脸来微笑着看了杜晓婷一眼。
苏沐阳:(轻声地)我们在上海等你。
杜晓婷没有回应苏沐阳的话,只是深情地凝视了苏沐阳一眼,渐渐眼中又多了一丝幽怨的表情。
杜晓婷: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吗?
苏沐阳:(愣了一下,迟缓地)你说什么?
杜晓婷:(浅笑依然地)我说,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吗?
苏沐阳:(稍稍犹豫了一下)当然。
苏沐阳快步走上前,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车内,枝枝看着苏沐阳和杜晓婷拥抱在一起,嘴角荡起灿然的笑容……
杜晓婷:(拥抱中,杜晓婷附在苏沐阳的耳边,轻声地)照顾好枝枝,照顾好自己。
苏沐阳:(回应地)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枝枝的。
杜晓婷: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缓缓分开,苏沐阳钻进了驾驶室,启动了发动机,车子缓缓地移动着,枝枝从车窗里拼命地挥动着右手……
【拉伸镜头】杜晓婷站在原地,苏沐阳驾驶着车子渐渐消失在远方……
NO.103
拉萨109国道。晨/内
苏沐阳专注驾驶着车辆,枝枝皱着眉靠在椅背上。
枝枝:(漫不经心地)老苏,我总感觉杜阿姨这几天有点怪怪的,您觉察出来没有?
苏沐阳:(反问地)怎么了?
【闪回】吐完,枝枝挣扎着爬了起来,看了看杜晓婷。
枝枝:杜阿姨,你怎么哭了?
杜晓婷:(蓦然一惊,慌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没有呀!莫不是你吐酒看花了眼。
【闪回结束】枝枝:昨天晚上,我看见杜阿姨哭了。
苏沐阳:(蓦然一惊地)你杜阿姨昨晚哭了?
枝枝:(肯定地)是的,昨晚我吐酒了,吐完了以后,我看见杜阿姨脸上有泪痕。而且……
苏沐阳:(追问地)而且什么?
【闪回】枝枝:(指了指)杜阿姨,那是什么?
杜晓婷:(眼疾手快地把镜框塞进了被子里,慌乱地)没……没什么。(故意地岔开话题)我知道喝醉酒特难受,不过睡一觉就好了,枝枝,快点睡吧。
枝枝:(懵懂地点了点头)杜阿姨,你也早点休息。
【闪回结束】枝枝:(坚定地)而且,我好像在杜阿姨的床上看到了一张遗像。
苏沐阳:(凝重地)什么?遗像?闺女,你确定吗?
枝枝:(确定地)我确定,因为我要吐酒,一直没怎么睡踏实,隐隐约约听到杜阿姨一直在说对不起。
苏沐阳:(焦急地)还有吗?
枝枝:(挠着头,努力地回忆)好像还说什么一定兑现誓言,你在羊卓雍措湖边等我……
苏沐阳:(拍了一下方向盘)糟了,你杜阿姨危险!
枝枝:(惊恐地)老苏,你别吓我,杜阿姨怎么啦?
苏沐阳:你杜阿姨很有可能去跳羊卓雍措湖了。
枝枝:(呆若木鸡地)啊?
苏沐阳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在109国道上找了一个缺口,迅速地打了一个方向,险些和对面疾驰而来的一辆车撞上,对过的车上探出一颗脑袋。
迎面司机:(怒气冲冲地)你他妈,找死呀!
苏沐阳:(冲着迎面司机,礼貌地)对不起!对不起!
脚下一脚油门,车子疯了一样向前驶去……(淡出)
NO.104
香格里拉酒店前台。晨/内
苏沐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前台值班的人员似乎认识苏沐阳。
前台:(微笑地)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沐阳:(迫不及待地)请帮我查一下,杜晓婷女士退房了没有?
前台:和你一块的那位女士吗?
苏沐阳:是的。
前台:先生稍等。
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
前台:先生,杜晓婷女士,已经在8:10办理了退房手续。
苏沐阳掏出手机,时间显示9:25。
苏沐阳:谢谢!
说完,转身疯狂的向外奔去……
NO.105
拉萨307省道,日/内
苏沐阳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轿车,仪表盘上显示130迈。
枝枝:(略带哭腔地)爸,羊卓雍措湖那么大,杜阿姨会选择哪里?
【闪回】杜晓婷:(放松地)没什么,我在尝试冥想。
苏沐阳:就是何青泽嘴中的冥想吗?
【闪回结束】苏沐阳:你还记得杜阿姨攀爬湖边那几块石头吗?
枝枝:记得,她会选择那里?
苏沐阳:(肯定地)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她一定会选择那里。
苏沐阳说完,又开始缓缓地加了一些油门,仪表盘上显示速度150迈……
NO.106
羊卓雍措湖边柏油马路。日/外
苏沐阳黑色轿车,像箭一样在307省道飞驰而过……
NO.107
羊卓雍措湖边。日/外
苏沐阳的车子在公路边一个急刹车,车轮冒起两团青烟……
车子刚停稳,苏沐阳便迫不及待地钻出驾驶室,连车门都来不及关闭,撒腿向湖边跑去。枝枝推开车门,拄着拐,紧跟在苏沐阳的后面。
【镜头拉伸,由近及远】碧蓝碧蓝的湖水清澈见底,距离湖边10米的位置,杜晓婷身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胸前抱着遗像站在水中,水,已经淹没至胸前。
苏沐阳气喘吁吁跑到湖边,一脚踏进湖水里。
苏沐阳:(一边跑,一边大声地)杜晓婷,你这是干什么?
杜晓婷愕然地回头,看见湖水边的苏沐阳,禁不住眼泪横飞……
杜晓婷:(爆发地)你给我站住,谁让你们回来的?
苏沐阳尝试着继续向前走。
杜晓婷:(一手捧着遗像,一手指着苏沐阳,厉声地)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立马就淹死自己,你信不信?
杜晓婷情绪十分激动,身在在水中簌簌发抖,苏沐阳愕然地立在水中。
苏沐阳:杜晓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了吗?
杜晓婷:(大声地哭泣)那又能怎样?我欠何青泽一个交代。
苏沐阳:(凄然地)欠何青泽一个交代?你以为用你的死,就可以还清这份交代了吗?杜晓婷,你太天真了,你永远还不清。
杜晓婷:(悲恸地)即便如此,最起码我良心从此再也不用煎熬。
苏沐阳:(不疾不徐地)何青泽属于何家坪,是何家坪养育了他,你认为投几个钱,弄个什么土豆深加工基地就可以还清何家坪乡亲这份感情债了吗?你也还不清。
杜晓婷:(泪眼婆娑地)在我死之前,心里不想留下遗憾。
苏沐阳:是的,你可以不留遗憾地走,可是,何青泽呢?
杜晓婷站在水中,睁着一双泪眼,怔怔地看着苏沐阳。
苏沐阳:你知道何青泽要的远远不是这些,他为你送了命,没想到你却如此回报他,你真的能死得这么心安理得吗?
杜晓婷:(躬着身泣不成声,无奈地在水中不停地摇头)我能做的只能这么多了。
枝枝拄着双拐,一瘸一拐地往岸边跑,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地上。
枝枝:(声泪俱下地)杜阿姨,杜阿姨……(挣扎着爬起来)
枝枝悲恸地声音,令杜晓婷心头一颤,看着岸边挣扎地枝枝,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与疼爱,身子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仅仅一步,随即停了下来,眼泪在脸庞肆无忌惮地流淌……
杜晓婷:傻孩子,你怎么也来了?
枝枝撑着双拐,摇摇晃晃站直了身子。
枝枝:(泣不成声地)杜阿姨,我真的不想失去您。
杜晓婷:(绝望地摇头,眼泪在脸颊上横飞)枝枝,我是一个罪人,是我害死了你何叔叔。
枝枝:(凄厉地)杜阿姨,我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一次。
杜晓婷:晚了,一切都晚了。(微微摇头,然后凄然地笑)我已经在青泽遗像前立下了誓言,我要去天堂陪伴他。
杜晓婷说完,缓缓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湖水漫过了胸部。
苏沐阳紧张猛向前大踏步地追,溅起一层层水花。
枝枝:(凄厉地)妈……
枝枝的一声妈,犹如杜鹃啼血,声音凄凉而悠长……
杜晓婷下意识地停了下来,转过脸看了枝枝一眼,发现苏沐阳向自己扑来。
杜晓婷:(一声断喝)苏沐阳,你给我站住。
苏沐阳立刻停下了脚部,看着水中的杜晓婷。
杜晓婷:(惨淡地)其实死很简单,随随便便就可以结束我的生命,可是我不想那样,青泽说我穿被白裙子的样子最美,羊卓雍错湖是我们都曾经想来的地方,我只想让羊卓雍错湖水漫过我的发际,然后可以优雅地死去。
苏沐阳:杜晓婷,千纸鹤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杜晓婷:(冷漠地)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苏沐阳:(坚持地)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女孩的父母说,女孩希望男孩能够出人头地,然后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天男孩能够到她的墓前,带走几只千纸鹤,她就心满意足了。
问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