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六年】囧(外四首)
1:阿狗的出生
地里的麦苗匆匆长高
阿狗出生的春天
牛羊变卖一空
爹爹背上锄头
垦荒没米的苦恼
贫穷限制了想象
呼吸的自由
襁褓里盛放希望
在熹微乳水中拔高
咸菜馒头标配着生活
理想长疼爹娘的骨骼
拽落头顶的乌云
他抱起奖状回家
像背过一座黄金砌就的“屋子”
悬挂在频频漏雨的土墙
他的梦跟誓言,注定在远方
那儿,不会有绵延的麦田护佑
从乡落走向城市的泥泞
他忽然想回家了
但是却忘记了
楼厦与危房间
该用,几把稻谷丈量
2:孩子他妈
越来越坚信,孩子的妈妈
像我肢体上不可缺少的肌肤
她可以用喋喋不休的音曲
写过光阴
每寸鲜活的色泽
生活不再像一潭死水
她奋力地切菜
不顾指尖
关于爱情的蛛丝马迹
偶尔,她会吐出一声咆哮
作为对日子愤怒的回击
夜静人睡的时候
我刻意筛选符合意境的箴言
我最喜欢那句——
你们这群螃蟹
通通都见鬼去吧
3:她的诗
她写过的诗里没有柴米油盐
她相信只要有爱人就胜过一切比喻
她没有错,没有错误地认为
候鸟的叫声将成为诗结构上的点睛
面对流云的轻浮才发现坦白的重要性
临近死亡突然觉得短诗也可以很远
不在乎行走的感官发出几次不疼不痒
也不会过多地在意评语里缺失的道德与营养
你去吧,我只想追回爱我的流星
想让夜的光芒比太阳还要闪烁无比
痴心的梦会在葡萄架下垒出一所茅屋
那里面住着不会说话但会作诗的医生
会在升起的烟火里给没病的人看病
也会在白昼的沉思中,透视人间疾苦
4:蒸馍
夜风叩响房门
闹钟停放在凌晨三点半
老人不愿睡,不愿
再依靠床来积攒活着的力气
选择跟一堆白面较劲
跟哗哗的流水比试柔软
我想,她不会输
最起码,不会输得很惨
再起码不会让黑夜黑过土壤
硬过孙子玩弄的刀剑
只需要,为到来的黎明
保持再次站立的姿势,就够咯
馒头熟了,她像种出一院杏花
不,比那些没用的花圃强多啦
喇叭花光会叫
在阳光面前,会叫又能怎样
还不如撒点面粉
给自己伪装
5:囧
我给前半生起了个名字,叫“囧”
清晨抛给我一个玩笑
我看到春天来了竟然还会飘雪
我踩着原野,麻雀无动于衷
它们心思很乱,但飞的速度很快
人哪儿能飞,即便可以
也会被自嘲的愧疚误认为是逃离
依靠被踩实的脚印,认别方向
特别需要沿着老路找回初心
那个陌生的号码应该没有错
她会觉得它只是个换了主人的来电
装进裤兜一百个放心
多年不见的家乡
没有一样属于我的味道
不变的,是坟头的荒草
那里住着,青春一样的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