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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浪花】墙(小说)


作者:满山红叶 探花,18655.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640发表时间:2020-03-14 11:29:56


   素常日子,借把铁锨,镢头,剪子,刻刀,都是两家孩子跑腿儿。老李的女儿小鹿,比德利的儿子慕白大两岁。他们对火墙没有任何概念和想法,哧溜哧溜,爬上爬下,像喝面疙瘩一样顺畅。老李家那棵小枣树就依在火墙这边,兴高采烈地把枝蔓蔓延到德利家的菜园子上空,抛下一片林荫。
   晴朗的日子,枣树被风吹出一股股柔情似水的曲调,密密匝匝的叶子,搂抱着德利的目光。德利就在心里磨过砍刀,磨得锋利无比,竖在日影里,就像一面镜子。照着李显贵一张得意忘形的脸,这张脸从小时候,穿开裆裤摔泥巴玩时,就一直笑盈盈的,好像没有愁烦似的。
   两家人夏天,捧着饭碗聚在门口那口水井台上吃饭,李显贵的白瓷碗不是两块鸡腿肉,就是白的耀眼的麦粉春饼。德利的塑料碗内,躺着玉米糊糊或者高粱米饭,最好的是一疙瘩青椒炒鸡蛋。
   读书的时候,德利在李显贵一个班。李显贵做了学习委员,每天早晨收作业的时候,德利就在心里种下一千个愿望,他愤愤不平地说,李显贵,迟早有一天,我要活得比你精彩,你等着。德利揣着恨,又不得不向李显贵妥协。李显贵和德利,两家隔着一堵墙,仅仅是一堵墙。小孩子又是顽劣捣蛋的年龄,这边干架,不到十分钟就和好如初。主要是德利需要一个玩伴,德利的姐姐喜儿在家纺线,一梭子一梭子的白花花的茧线,摆在她闺房的床头,纺来天边朵朵彩霞,纺走窗棂疲倦的月牙。德利不找李显贵,他也会在某一时刻,一颗脑袋趴在火墙上,朝那院张目,揪几声口哨,一般是三声。德利在第二声口哨余音袅袅时,就挪开木板门,把自己放了出来。那档儿,喜儿的纺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摇出沉淀在岁月里的谷物香气。李显贵就知道,德利会在第二遍口哨时出来,就像他同样在月亮地里,守着母亲养的兔兔,感觉盛大的寂寞,铺天盖地而来一样。
   他们两个清楚,彼此都被需要。但德利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在细枝末节的小事上,不亲力亲为。譬如,母亲借一根五号绣花针,也吩咐德利做她的脚。哪一天同一个园子飘荡的菜香,德利与李显贵必能在饭口,都可以吃到。
   他们只有一堵墙的距离。别看一堵墙,土墙也缺乏暖色调的铺陈,更没有建筑的音乐美。却阻隔了心的交流。有时候,德利和李显贵在一起玩滚铁环,或者溜冰车。两个就不约而同问,父母之间为什么不说话,好像陌生人,又似乎被一层网,网着。谁也出不去,别人也休想进来。
   后来,德利去读技校,学的是汽车修理。回来后就把厦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抹了白灰,铺了瓷砖,门口挂了修车的牌子,鼓捣起这个生意。德利不单修大车,谁的独轮车,自行车坏了推来,照旧修。换小零件什么的给个本钱,笑盈盈地接了,不嫌少,多了也不要。充气筒充一下气,要一毛。这是规矩,德利立的规矩,大伙一开始有意见。细细一咂磨,一毛钱搁那时,买十块水果糖,一根小豆冰棍,一支麻花。后来,日子越发好过了,德利的儿子慕白满大街跑,拎着瓶子打酱油了,充一次气一毛的规矩也没变,乡亲们就不吱声了。
   李显贵靠手艺吃饭,德利也是。但李显贵的木匠活儿被家具店抢了风头后,他的生意门可罗雀。德利的修车行心灵感应似的,日落西山。为嘛?屯子的年轻人都往城市奔。花了血本买一间火柴盒一样的房子住着,宁肯租十几平米的斗室,也不愿在北部湾侍弄土地,留守的人,养着零星几台农用车,即便来修理,哪能喂饱德利的修车行?修车行空旷,可以塞进整个村庄,一天之中,难得见个人影,倒是鸟儿常常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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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姑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大街上突然热闹起来,有眼睛靠在树后,或者柴草剁旁,瞄一眼,又瞄一眼。铁锨和犁铧都停止运动,很有雅兴的咀嚼着凤姑。
   终于出现一条狗,草狗。不是什么名犬,它一开始比较警惕,用黑豆似的小眼珠盯着凤姑,身上褐色的毛发,被火苗舔过,一片一片凹凸不平,就像挂着一张世界地图。凤姑不再奔跑,跟她的一个意念密切相关。为什么奔跑?难道是对谎言的助纣为虐?
   她想起德利抡过来的扁担,枣木扁担经不住岁月的盘剥,中间一段弯曲着,像一支拉不开的弓。这只扁担,先是在德利手上踟蹰了一会儿,然后才不情愿的飞了过来。那时候,火墙一角正有目光在探寻。扁担惊飞了枣树上的一对喜鹊,惊得火墙晃了几晃,险些跌倒。
   凤姑奔跑的原因很简单,也许,凤姑还没来得及思考,迈哪只脚合适,几根神经被割羊草似的,撸得生疼,就慌不择路地射了出去。扁担在修车行屋檐下,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扯上战争的烟火。它有些兴奋,也在想,落在女主人头上,肩膀一侧会起什么效果?毕竟,扁担的价值不是打人,而是挑着德利一家的天空。
   停下来的凤姑才发现,自己赤着脚。好在花儿都开了,在路边的草坪上,蝴蝶也翩翩起舞了,几朵白云棉花一样飘来飘去,凤姑的思想在荡秋千,去哪儿?娘前年走了,没有娘的老家是别人的,过完娘百日,爹就把一个女人领回家来。凤姑偶尔回去,拎点爹爱吃的猪皮冻,蒸一圈发酵馒头,那次,爹生日。凤姑就带着这两样东西走家。放在炕桌上,继母瞅了一眼,从喉咙内挤出一个哼音。凤姑就觉得馒头也飘起雪花了,冷饭好吃,冷脸难受。爹不遮风不挡雨的,凤姑扫了一遍堂屋,墙壁上娘的相片,不知什么时候取下来了。凤姑扒拉一口饭,就匆匆忙忙折回了,爹哎哎了两声,像被噎着似的,卡壳了。凤姑的心被泡在盐缸里,生疼生疼。那天,凤姑将娘家和婆家的路,拉长再拉长。凤姑知道,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娘家了,她看着爹,宠爱继母的眼神就像春天里谈恋爱的少男少女。
   现在,凤姑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坨坨河的上游。下午的坨坨河,安静得不像话。河面上平展得像一面镜子,几只洁白的鸬鹚仿佛点缀在画轴上的云。河畔百年生的杨树,宁谧地伫立着,如一思想中的智者。鸟儿的喧嚣恰恰画龙点睛,让蓝天更辽阔,大地更苍茫,凤姑第一次惊觉,原来坨坨河可以美得彻骨,精致到灵魂。
   许多年来,凤姑生长在坨坨河,却忽略了它的绚烂惊艳。凤姑坐在河边的一块青石板上,水面上映出一尘不染的蓝天,树影,以及自己一张有些憔悴的脸。那张脸还有一丝生动,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眉眼清秀,尤其是右眼下面一颗豆粒大的红痣,娘说,美人痣。娘不止一次说,这美人痣不好,凤姑问了无数遍,凤姑也不知道美人痣到底做错了什么?它寸步不离跟了几十年,还在坚守着,今天,凤姑看着它有些扎眼。一只布谷鸟挺着灰白的羽毛,煽动着翅膀落在一坨巨大的滩石上,与凤姑用眼睛交流,没有飞走的意思。瞧,它不仅以眼神传递对凤姑的喜悦,又撩起迷人的歌喉,在一声一声编制人类和鸟儿之间的友情。娘在的时候说过,布谷鸟是很灵性的,它的造访会给人带来喜庆。奔跑让身体热量暴增,虚汗淋漓,歇息后衣衫紧紧贴在前胸后背,凤姑不由自主地苦笑,哪来的喜庆?慕白在学校寄宿,就读的一中在市里,周末回家一趟,搬走下周的生活学习所需。
   慕白每次出现在坨坨河,胳膊上必吊着小鹿。坨坨河居住的人戏谑慕白和小鹿,一对小夫妻。讨他俩的喜糖吃,慕白腼腆,咬着嘴唇,不说话。小鹿咯咯咯甩来一串百灵鸟似的笑声,面包会有的,喜糖也会有的,还早着呢。李显贵对着女儿,荡秋千样的吊着慕白沉默着,李显贵不开口,屋里的婆娘也噤声,他女人低眉顺眼,四间瓦房就是她的羊圈,但李显贵家的门是敞了怀儿的。
   李显贵有理由相信,他女人何花,活在唐诗宋词的炊烟里,不肯醒来。何花舞文弄墨,田间地头成了她的书桌,写着写着,何花就招来了市电视台的记者,也有了豆腐块文章,一篇篇贴在各地报刊杂志上。何花呢?对李显贵除了床上的活儿,打理好家务,收拾利整李显贵和小鹿父女的衣食住行,一头扎在写作中,鲜衣怒马,何花不动声色,守着李显贵与家。把自己站做一棵树,她明明清楚李显贵心底住着另一棵树,不说。她将李显贵看得很重,比生命还烫手,沉甸甸地生长在脉络里,呼吸一下都是李显贵身上的木屑味儿。一个人在灵魂的层面扎根了,那是怎么努力也拔不掉的。何花学会了在一种自我消化的环境下游弋。她允许李显贵心中住着另一片阳光。也是出于自信,李显贵只是想想而已。但是,何花没法预测,事物在不断的发展,变幻莫测的节奏,能绊倒一个坚强的人。就如何花无法在火墙那边,揣摩一根扁担扔出去后,接下来的故事,是喜是悲。
   李显贵捏着一柄月牙镰出去割青草喂猪,何花收回停留在火墙那方的目光,进房间打开台式电脑,为一篇小说结尾,她犹豫不决,该是喜剧结束,还是留白?何花小说中的男主角,暗恋着堂弟的媳妇,此刻,男主角朝村庄的泉水河走去,河畔上密密麻麻遍及着蓊郁的青草,他要给家里的几十只羊,割大批的嫩草,还有三只母羊准备产崽了,必须营养跟得上,何花写到这里,抬头望望窗外,院内的一棵丁香树盛绽着七色的花瓣,书上有记载,介绍过七色丁香,稀有罕见,谁拥有这种七色丁香花树,将有一段桃色故事。何花突然想起,丁香树是李显贵从外地给人雕刻时,带回来的。再继续收尾,男主角在泉水河上源,鸟鸣山涧,水流潺潺。阳光炽热的贴着他,他想洗个澡,然后,割草。大片大片的青草,嫩生生的,可以掐出汤儿,羊十分喜欢吃呢。
   男主角脱了上衣,刚要拉开裤带,冷丁发现,白杨树掩映下的阴凉处坐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个女人。男主角盯着女人的背影,似曾相识。难道是做梦?这泉水河上游古木参天,又地处山脉环绕,谁家女子敢独自来这里?莫非是传说中的白狐?男主角谨慎地挪了过去。
   此刻,凤姑面前的坨坨河上,多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镜子打了一个摆子,开始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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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显贵把木匠那套家什,在院子里砸得稀碎的上午,五月的北部湾就像一块质地柔软的绸子,被突然的杂音划出一道裂痕。在田埂堤坝忙碌的手掌,下意识地攥紧锄头和镢头,它们配合着耳朵和心脏,朝着划过丝绸的声响,张望。李显贵为什么要砸掉,跟随他半生时光的工具?谁也不清楚,李显贵究竟哪根神经出了毛病,也许是逃避坨坨河沿岸的父老乡亲请其做棺材?
   就在大家将好奇的心揣着,一路跟斗把式地涌向李显贵家门前,老气横秋的土街上,步奏稳妥地开来一辆墨绿色越野车。越野车就像一只疲倦的甲壳虫,喘着浓重的粗气,吱地一下,泊在李显贵门口。李显贵木制的家什被投进火堆,还在燃烧。青烟暴怒地抽打着空气,一股子枣木的香气,扑面而来。火苗忽闪着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世界。那几块尚未被火势吞没的木头,对这个凡尘充满了依依惜别的眷恋。木头的一生,在火苗的切割中,化作一绺烟雾,在空旷的天际消散。
   越野车下来的人,目睹了李显贵烧毁木匠家什的现场,他的身子不禁一踉跄,三十年前的夏天,他寄宿在坨坨河的生产队闲房内,月色朦胧的夜晚,叩开他木板门的少年,手中躺着两枚又大又红的桃子。那时候的苹果,桃子比猪肉金贵。少年捧着桃子,送来一脸月亮般的微笑一瞬间,他的心豁然开朗。感到生命里,骤然遍及着美丽若水的月光。就是两枚桃子打开了他和少年交流的窗户,更重要的环节,或者少年与他的父亲也蒙在鼓里。坨坨河接纳了他一个异乡人,也为他暗恋的种子,找准了一片肥沃的泥壤。月朗风清的坨坨河畔,天做铺盖,地当床。桑葚大红大紫的季节,唧唧鸟在芦苇荡里一声一声编织的小夜曲,拨撩得他骨节粗大,心灵的城池兵荒马乱。柳梢头,月儿笑眯眯地搂着枝蔓,俯视着大地。他的歌哨在那家院墙外,幽怨倾诉时,一扇窗灭了一盏灯。这样的偷,令他忐忑不安,收下关门徒弟之后,他一心一意把毕生所学传授给月光下叩门的少年。后来,他离开坨坨河,原因是梦里女儿在呼唤,爸爸回来吧,奶奶生病了。
   似乎一切皆是天意,两个原本不同轨道的人,在地球的一隅遇见,偶然的擦出火花,但彼此都固守着一座责任的喜马拉雅山,所以,他购买了回程的车票。今天,他榈着嘴巴上攀附的几根白胡须,仿佛捋着一段段悲欢离合的光阴。他盯着一拢火光,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在和当年的少年眸子对接时,泪居然不假思索地滚落出来。李显贵先是皮笑,接下来肉笑,筋骨也随着情绪的变化,转换成春夏秋冬的标示。冷,热,暖,愁。猛地,李显贵碰触了何花惊慌失措的表情。这张表情,李显贵在电视剧里经常读到,没曾想,活在电视剧中的表情走下荧屏,在硬邦邦地现实版图,给了李显贵一瓢凉水。
   李显贵绝对相信,此时的何花,就是一位很有演技的明星,不愧是坨坨河畔被炒来炒去的乡土作家。李显贵被自己惊出一身虚汗,他张巴了半天嘴,愣是没喊出师傅二字,何花却用一个请进的姿势,结束了不尴不尬地重逢仪式。坨坨河的人明白,这坨大地上,会有一场花事上映,亦如多年前,流淌在桑葚树丛里的恋曲。
   凤姑呢?横旦在两家中间的一堵墙,这一天不知为什么被德利,抡起的钢钎捅个大窟窿,石头稀里哗啦,打乱的算盘珠子似的,落在双方的菜地上,德利冲着坨坨河上空,甩出鞭子般的嚎叫,“我就是个王八蛋……”坨坨河不复往昔的平静,这是枯燥了很久的坨坨河人,从骨髓到灵魂都长出脚的场景。他们就连吃饭的功夫,端出饭碗,蹲着站着依着,在某某的大街上,一边吞咽着谷物,一边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那堵火墙牵引出来的故事。每张嘴巴在捯饬米粒与蔬菜的过程中,将坨坨河昨日的沉寂,撕开一条豁口,一系列关于几位演员,谁是主角,谁是配角的争论,比露天电影走街串巷演出还热闹。
   一场中雨,让北部湾街上,汪着一泡泡雨水,雨过天晴,一颗日头,展开激情的臂膀,热烈地拥抱着这片土地上的一花一草。蚂蚁上树,蝴蝶煽动翅膀绕着花花草草飞舞。一串喜庆的烟花爆竹声,在坨坨河岸畔盘旋。李显贵春风满面,伸着剪子,在两名礼仪小姐扯着的红绸布中央,剪彩。一只龙飞凤舞刻着李章木器加工城的牌子,高高坐在李显贵家新垒起来的大门楼上。
   大伙像提前过年一样,穿戴一新,来看西洋景。很多人在议论,牌匾上那个章字是缘何而来的?这时,人们吃惊地发现,德利竟和李显贵一左一右戳在李显贵的师傅身边,俨然没有了仇视和隔阂。
   接着,有人爆出,牌匾上的章字,其实是李显贵他师傅的姓儿。德利被任命为李章木器城的副总经理,负责随章师傅去南方进货,洽谈业务。李显贵是经理,主要是对各种款式家具进行加工创作。剪彩仪式完毕后,德利召集几个男劳力,彻底拆了那堵墙,腾出自家院落,厦子,放置家具,招揽生意。
   凤姑对周末回来住的慕白说,“好好和小鹿相处,以后考上大学,你俩能不能走到一起,就看上天怎么安排了。”慕白啃着娘炖的糖醋排骨,只觉得唇齿间都是肉香,他面前晃动着一个女孩清纯的笑脸,每个周末下午二点,女孩必到学校的图书室,看书。慕白只知道她是城市女孩,父亲是物资局局长。
   一阵丁香花的芬芳沿着窗户,卷了进来,慕白抬眼瞅了瞅,今年的丁香花唯独紫色的花瓣,不是七色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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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李显贵读书的时候喜欢上了在电影院买票的草兰,为了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甚至骗自己的父母拿钱买票,直到后来被父亲从电影院抓回来了暴揍一顿,便与草兰无缘而散。后来木匠章师傅来到家中,李显贵被章师傅的技艺所吸引便拜他为师,成为了乡里有名的木匠。成年后,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何花,尽管没有爱情,但还是被何花的义无反顾所折服。直到凤姑嫁给德利的那一天,李显贵因为风俗原因替德利先揭开了凤姑的盖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情在两人的内心燃烧,“火墙”便从此建立起来。尽管他们坚守着底线,然而邻里们却在自家的墙角窥探着他们的生活,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向不为乡里人做棺材的显贵为凤姑的婆婆打破了自己的规矩,更成为村民们暗自揣测的依据,逼得李显贵砸掉了自己的工具。被这墙隔着的四个人都明白彼此的想法,端着明白装糊涂,艰难度日,直到章师傅出现带领李显贵和德利创业才使得土墙被推倒,两家的生活迎来了新春,然而故事却依旧还在年轻一辈中上演。作者对文中的多个事物赋予了丰富的内涵,墙是李显贵坚守的底线,心却像枣树一样伸进了德利家的院子,展现了李显贵对爱情与现实产生矛盾时的无奈和不甘。墙角处窥探的眼睛,有生活在墙两边的人家的,更有喜欢搬弄是非的好事者的,将生活中的丑态搬到纸张之上进行了凌厉的讽刺。德利内心的煎熬、何花的沉默,因“墙”而起,为爱而忍,两个人物的形象刻画得也十分深刻。文章最后,墙虽然被推到了,可是心墙还在,“墙”的背后依然还会出现别人所不知道的情和事。小说以全知视角对李显贵等人的故事进行了描写,间以插叙的手法对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背景进行介绍,同时赋予了文中“墙”、“枣树”、“扁担”等事物丰富的意蕴,推荐文友共赏!【浪花诗语编辑:夜郎】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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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望雪        2020-03-14 15:13:38
  剖析情感与扣问心灵的佳作,是农村题材的精品。品阅欣赏了。同时也对夜郎老师的编者按表示赞叹。用心有深度,撰评有力度。向二位致敬,祝春安快乐。
悠然、坦然、超然、了然、顺其自然。
2 楼        文友:圈圈是句号        2020-03-14 17:21:06
  血肉丰满的人物,让物品和风景也有了思想。文章里看到了作者的影子。佳作。
随性而活,性如流水
3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20-03-16 15:41:34
  啪,我读完了,觉得一枚红叶啪地吹在我的额头上,我自己觉得自己很美了,享受了不一样的小说故事和语言。一篇功力十分的小说,值得好好揣摩学习。怀才抱器留言。问候红叶老师。
怀才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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