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情】古道烽烟(小说)
李虎是豪赌的赌徒中输的最多的,邓三爷早早便盯上了他。他要和邓三爷赌便是逢赌必输。但李虎已经输红了眼,越输越想往回捞本、越想赢,他已经嗜赌成癖,根本不计后果,短时间内已背着父亲李世奎把几百亩地输掉了。
李虎也有赢的时候,但对手都是些没钱的穷汉,有人给不起钱便把老婆输给他,他又把别人的老婆低价卖给那些娶不起老婆的光棍。他能赢了别人,但绝没有赢过邓三爷。他不甘心。自己的赌技并不差,为什么一和邓三爷赌就输呢?
原来,邓三爷逢赌必赢是在色子上做了手脚。据知情人说,邓三爷赌博不光是赌技娴熟,而且还是摇色子的高手。他摇色子摇着摇着色子就像变戏法似的,真色子塞进了他的袖筒,假色子进入碗中。中间变换的速度还不到一秒种。这是他的绝技,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要眼疾手快,不能露出半点破绽。赌场作弊,一旦被人识破,不管是谁非剁了手、卸了胳膊不可。尽管赌场上几十人的眼睛盯住那个摇色子的碗,但赌技高超的邓三爷却能在众目癸癸之下用运自如,就像给人们使了障眼法。人们给他封爷绝不是白叫的,那是他每战必胜赢来的。
邓三爷一上场子真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任何人口袋里的钱迟早都是他的。有时,他为了钓大鱼故意输上几把,吊吊别人的胃口,一旦鱼上钩了,他就会毫不客气地张开血口,把对方一口吃掉,直到吸干对方的血才罢休。好多人在一夜之间便变成了穷光蛋,有些人逼迫的卖地卖家产,卖儿卖女卖老婆。
邓三爷和李虎成了专业的赌徒,每天从早到晚泡在赌场,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豪赌。邓三爷凭的是赌技,而李虎则抵押的是父亲的土地。两个赌徒派头十足,走哪都骑着黑走马,戴着一副二轱辘眼睛,脑袋上扣着大礼帽,一副少爷公子的派头。他俩走到哪里赌到哪里,远到阜康的滋泥泉子、孚远城、后堡子、四场湖、三台街等地。后来,李虎终于把几百亩地输得精光,气死了父亲,他变成了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十、群狼寻仇
李虎遇到了克星邓三爷,输得一塌糊涂,差点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渐渐,他听到了一些风声,说邓三爷赌博作弊。但究竟怎样作弊,他却一无所知,他想抓到真凭实据。他观察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一点破绽,还是逢赌必输。他真不甘心。他能赢了任何人,为什么总赢不了邓三爷?怪。他无法相信邓三爷的睹技,更加相信了人们所说的话,同时,他恨上了邓三爷。这种恨在不断的加剧,到后来产生了一种杀死邓刚的念头。
邓三爷在赌场上旗开得胜,钱多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数字。他娶了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做老婆,从此赌性更大,他要养家糊口,给漂亮媳妇创造更大的财富。
李虎的钱全部输给了邓刚,他觉的邓刚现在所拥有的生活,正是他应该拥有的生活。是邓刚毁了他的一切,他要实施报复!他的日子没法过了,也让邓刚的日子不好过。
忽一日,村子上空传来一阵狼的嗥叫,声音凄厉悠长,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彻骨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狼的嗥叫此起彼伏,飘飘荡荡萦绕在村子的上空,惊吓得小孩高声啼哭起来。听声音不是一只狼,也不是两只,而是一群。声声嗥叫凄惨、悲哀,带着深深的怨恨,笼罩在整个村子的上空。
没有人敢独自出去探个究竟。人们都从被窝里爬起来,穿好衣服,锁好院门,堵住房屋的门窗,手里拿着棍棒或菜刀、镰刀之类的防身用具,听着夜空的狼嗥时高时低,耐着性子等待天明。
狼的嗥叫似乎固定在一个地方。从声音发出地判断,在邓刚家附近。
邓刚的家建在村子的最南边。修屋时他请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这里树木环绕,地势平坦,正对着南面的照壁山,是块风水宝地,荫后辈儿孙呢!
邓刚听信了风水先生的话,请来了能工巧匠,大兴土木,修建了南房、北房、东房、西房,每栋房屋各四间,形成了一个正规的、标准的四合院。他准备来年雇些长工种地,西廂房供长工居住,东厢房开油坊,南厢房做饭厅。现在,房子修好不久,只有他和老婆两人居住,该不是他捅了狼窝,惹狼前来复仇吧?
天总算亮了。村子升腾起炊烟,响起了人的喝喊声和狗的狂吠声。大胆的人拿着棍棒走出家门,唤出邻居,带着自家的狗向邓刚家奔去。狼嗥消失了。老人们心有余悸地一个个走出家门,聚在一起,谈论着昨晚的稀奇事。他们无法想明白:狼,怎么会突然闯入李家湾呢?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么多的狼叫,狼也从来不曾来过村子啊!这时,人多了,人们的胆子也大了,何况每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呢。有人提议:大家结伴到村子里看一看,特别是邓刚家是个独院子,离村里人家都远,而且,狼的嗥叫就是从邓刚家的方向传出的。有人不愿意去管邓刚的事,说很多家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由这个大赌徒造成的。可也有人给邓刚说公道话,说赌博都是自愿的,又没人把你往牌桌上拉。村子里来了狼,必须弄清怎么回事,也好防备和应付。于是,一帮人便直奔邓刚家而去。刚翻过一道山坡,猛然发现坡面上躺着二十多具山羊的尸体,无一例外,都被咬断了脖子。死了这么多的羊,狼却一只也没吃,真是怪事!人们握紧棍棒,又继续往前查看,到了邓刚家,却发现他的院门敝开着,房门也是开着的,一帮人的心顿时悬在了嗓子眼。他们聚拢在一起,一步一步的迈进院门,又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人们的头“轰”的炸了。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血肉模糊。从体型和血脸看正是邓刚!人们倒吸了一股冷气:他让狼吃了!他怎么会惹上狼了呢?他的漂亮媳妇呢?不会也被狼吃了吧?有个胆大的人向里间屋子走去,里面什么也没有。看来,邓刚媳妇回娘家了,正好躲过了一劫。看屋里的情景,邓刚昨晚在和人喝酒,桌上放着酒瓶、酒杯,还有剩菜都没收呢。会是谁呢?一帮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区公所报案,同时去通知邓刚媳妇赶快回家,操办邓刚的后事。人们刚要离开,却猛然从里间屋传来几声细微的“吱吱”叫声,声音虽小,但人们处于高度警惕状况,还是听到了。却见里间的房门用铁丝拧着,木板门上有被狼爪子抓刨下的一道道深印子。于是,人们找出手钳子拧断了铁丝,走进里间仔细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吱吱。”叫声又传出了,人们搞清楚了:叫声是从床下的小箱子传出的。他们打开箱子,却见里面圈着一只小狼崽。人们顿时明白了,邓刚被和他一起喝酒的那个人害了。
会是谁呢?谁这么黑心设下这样一个陷阱?
有个中年汉子说:“天黑前我到邓刚家要修房子的工钱,见他和李虎喝酒。我当时还想:这怎么可能?两个冤家怎么会在一起喝酒呢?谁想,晚上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
人们马上想到了李虎。肯定是这小子输红了眼,从狼窝掏来了狼崽子,乘邓刚醉酒之时把狼崽子放在了床下的箱子里,引来了群狼的报复。这招用得阴险、狠毒,借助狼的残暴给自己复了仇,夺回了输掉的地契。村长马上做出决定:派两个人去找李虎,分出五、六个壮实小伙子,提着小狼崽,把它务备送回狼窝,以免群狼再次祸害村里。
十一、流寇来袭
李虎快马加鞭赶到四道桥土匪驻地,急急地向胡连长报告:“李家湾赌王邓刚被狼吃了,村子里人心惶惶,已经乱成了一团蔴。”
胡连长猛然站起来,把手一挥,高声叫道:“弟兄们,机会来了,我们下山好好的干上一票。窝在这山沟沟里没吃没喝的,连个娘们也玩不上,如再不放松放松,都会憋出病来的。”
匪徒们一齐响应,乱糟糟的喊:“对啊,长官,只从跟上你,我们那受过这号罪呀?”
大高个叫道:“我们是该开开洋浑了,走,跟连长下山,去玩娘们啊!”
小个子说:“我对娘们不感兴趣,我要好好的喝顿酒。”
于是,纷纷收拾行装,准备下山。
胡连长说:“且慢。我们人少,全部换成便衣,让他们无法摸清我们的行踪。先把大户邓刚家吃了。那些穷光蛋没什么油水子,就不要惊动了。只要拿下邓刚家,比拿下一个村子都强。”
大高个说:“上次我们大意吃了亏,这次我们得准备好再去,定要一举成功,让他们加倍偿还。”
小个子说:“邓刚死了,他老婆王大脚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漂亮的让人看了心痒痒呢,我们去手到擒来,先把漂亮妞好好玩一下。哈哈哈哈……”
李虎说:“正好邓刚家乱糟糟的。此时动手正是时候。”
胡连长狠狠地说了声:“你带路,我们直接去袭击邓刚家。争取天黑赶到,半夜动手。一个小寡妇,能有啥能耐?全体都有,出发。”
胡连长带着手下十几个人,跟随李虎沿着车师古道一路向下疾行。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李家湾,找了一处僻静处隐蔽起来,派出李虎和大高个到邓刚家附近侦察一下,看他们家有没有防备。
村子很静。远处,偶尔传出几声狗吠。夜色渐浓,村庄被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宁静中。李虎和大高个借助夜色的隐蔽潜行到邓刚家大门口,借着微弱的星光向里望去:里面静悄悄地,像似小寡妇王大脚已进入梦乡。庄院大门紧闭,围墙很高,只有踩着人的肩膀才能攀爬过去。他俩静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便去报告胡连长实施行动。
胡连长命令小个子踩着大高个的肩膀翻墙进去,而后去开大门。小个子下跳时踩在了柴堆上,弄出了响声。院内的大黑狗便狂咬起来,顿时,从院内不同地方同时窜出了几条狗,吠叫着一齐扑向小个子,把他团团围住轮番向他扑咬。小个子抵挡不住,一时慌了手脚,端起枪“砰”地打了一枪。
胡连长叫道:“糟了,老三暴露了。弟兄们,准备强攻。”
王大脚正在给男人发丧,家里来了许多亲戚。在狗第一次扑叫时亲戚们便醒了。王大脚的弟弟王三知道姐夫遭人暗害早就有所防备。听狗叫得厉害便叫醒了全部亲戚,拿着刀枪棍棒守住大门和院墙的几个重要关口,吩咐家人不可轻举妄动,匪徒胆敢翻墙而入,进一个打一个。家人拿着弓箭、棍棒,他们隐蔽在暗处,两眼警惕地盯着大门和墙头,严阵以待。
胡连长命令士兵集中火力向大门射击。子弹在夜空闪着蓝光,带着一股凌厉的呼啸平面穿行。木板大门被打穿了许多透明的小洞。匪徒放了一阵排子枪,便停了下来,就听胡连长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乖乖的打开大门,放我们进去。兄弟们手头有点紧,只是想借邓财主一些钱粮。如若抵抗,我们会踏平李家湾,把你们杀个鸡犬不留。”
院内一片静。没人应声。
胡连长又喊:“识相的,乖乖听话,不要惹爷爷生气。子弹是不长眼睛的,我给你门三分钟时间考虑,就三分钟。不然,我们就要强攻了。”
院中还是无人应声。不一会儿,从院墙扔出一具尸体,是小个子的。
小个子还没顾上开第二枪,便被大黑狗一下扑倒,几条狗同时围住他撕咬,他被邓刚的亲戚围住,一阵乱棍狂打,当场便死了。王三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知道姐夫这些年发了横财,会招惹很多仇家,便早早让邓刚买了一支长枪,一支短枪。对那股小土匪他才不怕呢,他准备找到杀姐夫的凶手随时消灭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把土匪招惹上了。王三以前只是听说就三五个土匪,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谁想胡连长又招收了十多个地痞流氓、小混混加入了他的队伍,使他的队伍强大起来。
胡连长一看小个子死了,不由地一股火气直冲头顶,他挥舞着枪,怪声叫道:“打。给我狠狠地打。铲平李家湾,给老三报仇。”
顿时,枪声响成一片。有几个匪徒往大门口、院内扔手榴弹,火光冲天,院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暴炸声。
枪声、手榴弹声响成一片,把整个沉睡的村子惊醒了。村民纷纷穿衣起床,抛家带口,摸黑向村外逃避。人们知道土匪来了,没有人敢在村子里呆。
王三的人被手榴弹炸死、炸伤了几个,他们的弓箭射不上土匪,王三枪法不行,只能乱放一气,根本打不上土匪。眼看着土匪已炸开了院门,攻到了门口,王三和本家亲戚退到了房中,做最后的抵抗。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一股劲风驰向这里,随即,传来一阵土匪的残叫声。匪徒遭身后的马队袭击,已有几人中了弓箭和飞刀,他们见马队来势凶猛,又遇到前后夹击,渐渐支撑不住,溃败下来,乘着夜色向山里逃去。
前来增援的是李龙、张辉和王大力,他们刚从阿勒泰贩运菜籽油归来,带回了针头线脑和乡亲常用的日用品。他们开通了一条商道,为以后的长期贩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们这一趟往返近三个月,回到家却已物是人非,李虎竟然把他的家败完了。听到枪声,他想到了失去的贵重药材,料到是这伙土匪干的,便不顾旅途的劳累,带着师傅张辉和王大力赶了过来,投入了战斗。李龙看着溃逃的土匪,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会是他吗?他怎么会和土匪混在了一起?
他们没有继续追赶,跟王三的本家亲戚汇集在一起。李龙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成立李家湾自卫队,把自己武装起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保卫家乡。
谢谢老师的辛勤付出,问好老师!
祝老师创作丰收,编安,敬茶!
这些描写,我要好好学习!向您致敬!
“它不知对方手中拿着什么,也许,是一把锋利的刀剑,等待它进攻的一瞬间插入它的心脏。它见山里的猎人都背着猎枪和刀剑,那是能直接取它性命的凶器,锋利无比。如果被它刺中,不死即伤,将意味着它的后半生不好过了。或者,她什么也没有拿,只是祈求上天保佑她。她不动,狼也不动。她盯住狼,狼也盯住她。她是不能动,也不敢动。狼似乎失去耐心了,情绪有了一点变化。它站起身,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赫赫”地沉闷吼声,将前爪伸展,后腿半蹲着,做出了跃出扑击的准备。”
“对面的女人冷静得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沉稳、遇事不惊的女人。如果她转身就跑,它就可以一扑而上,飞跃而起,一口咬断她的脖子,而后,把她撕成肉块,饱餐一顿。可是,对面的女人像尊泥塑的雕像,矗立在路中一动不动,无形中给它形成了一种无比强大的震慑,使它不由地感到一阵心虚、胆怯,不敢冒然出击。”
“大灰狼猛然看到女人的头顶上也闪出了一股亮光,尖锐刺眼。它不由地眯起眼睛,仔细的又看了看,女人头顶的亮光还在,身形像猛然增长了一节,显得高大、威猛,像超脱了自己,完全不是自己的身子。它有点迷惑不解:咋会这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