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杰克大道(传奇小说)
杰克蹲坐在地下,咧嘴一笑,说:“老兄,我这次来,是和你们交朋友的,没有恶意。”
公牛又晃了晃大角:“狮子和水牛交朋友?笑话!杰克狮群尽管在马赛马拉大名鼎鼎,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杰克,今天你是倾巢出动了,但我不怕,我手下有五十多头成年野牛。如果想打,你们也不一定就全胜。”
“不打不打,”杰克抬起前爪摆了摆,“我带领全体家庭全成员来此,是为了显示诚意。我想和老兄商谈一件大事,是有关马赛马拉名扬四海的大事。”
“马赛马拉名扬四海?怎么个扬法?你讲吧。”
于是,杰克滔滔不绝说起邀请世界各地野生动物派代表团来马赛马拉参观访问的事情,贵宾们来之后,还要在杰克狮群的主导下,开一个国际会议,会议的主题是:全世界野生动物联合起来,坚决与人类抗争,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所以,从现在起,马赛马拉全体野生动物在杰克狮群的指导管理下,就要行动起来,做好一切接待工作……
“其他地方还有野生动物?我们怎么没听说?”公牛表示怀疑。
杰克心想:牛就是牛,一身蛮力,毫无见识,白长了这么多肉!它示意身后的狮子把那本介绍世界各地野生动物的百科全书送过来,它一页一页翻给那头公牛看。野牛嗅觉好,视力却不行。杰克招呼公牛:“老兄,过来看,过来看,我不会伤害你,你也别伤害我,咱们说话算数。”
那头公牛小心翼翼走上前,在离杰克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低着头,两眼死死盯着杰克,似乎随时就可以把两支牛角捅过来。杰克双爪举起书,挡在脸前,表示善意。公牛看清了书上的图片,眼睛里的杀气渐渐褪去。“哦,这都是些什么动物,我怎么从没见过?”
杰克说:“咱们祖祖辈辈都没走出马赛马拉,怎么会有见识?这些野生动物生活的地方,离着我们十万八千里呢。”
“那……那些地方有水牛吗?”
“有有有,”杰克翻到介绍北美野牛那一页,举起书给公牛看。
“咦?它们和我们很像,但是毛发比我们长多了。”
杰克笑道:“因为那里气候很冷,它们进化出长长的毛发,是为了保暖避寒。”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那头公牛甚至笑出了声。
五
和水牛基本谈妥了,杰克要求水牛群克制一下,不要动不动就在烂泥里打滚,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让贵宾看见了会影响马赛马拉的整体形象。再者,奔跑起来能不能慢点,轻点,别和平常一样,一群水牛奔跑,轰轰隆隆天动地摇。要创造出一个安静舒适的马赛马拉。公牛首领代表牛群答应了杰克,条件是,在贵宾到来的前后半年时间内,狮子再饿,也不能猎杀水牛。杰克也答应了。
大象比水牛聪明,杰克要求它们不要为了吃树叶就推到一棵树,保护自然环境,是接待贵宾到来前提工作中的重要一项。马赛马拉是草原,本来就没有多少树,就为了吃树叶就推到树,多残忍啊。
大象的首领是一头重达四吨的母象,它冷笑了一声:“推倒一棵树残忍?那你们捕食我们刚出生的幼象,使幼象失去了生命,母象失去了儿女,不残忍吗?”
杰克说一码归一码,别搅在一起谈好不好?现在是在谈马赛马拉接待世界各地野生动物的事情。再说了,食肉动捕杀食草动物是造物主当初的安排,能改得了吗?狮子也想吃草,可吃草我们能活得了吗?让大象吃肉,你们能活得了吗?
大象首领说:“好吧,我们答应。我们知道这次马赛马拉的盛事,有我们的亲戚要来,它们可能是从非洲大陆出走的同类,我们也迫切想见一见这些千万年来从未谋过面的兄弟姊妹。”
杰克说:“对对,亚洲象要来,而且不是一头,是一个代表团。到时候,你们见面好好叙叙。”说着,把百科全书亚洲象那页翻给大象首领看,大象首领久久盯着书上亚洲象的图片看,眼睛里竟然含了泪水……
杰克狮群和大象谈妥了,杰克惊异,大象首领并没提出水牛那样的交换条件,不让狮子猎食幼象。大度者,大象也。杰克感叹。
关于河马和犀牛这两种大型食草动物怎么管理,杰克狮群进行了广泛的讨论,最后统一了意见,那就是任其自然,不管理了。因为河马整个白天呆在水里,只把个大脑袋露出水面,东看看,西看看,既不捕食岸边的动物,也不吃水里的鱼。只是夜晚上岸吃草,天亮前又回到水里,还算是安静吧。犀牛不是水牛,不群居,不撒着野奔跑,也不主动招惹其它动物,更不大声叫唤,它们不会给远道而来的贵宾添麻烦。长颈鹿也不用管理,它们长得多漂亮啊,走路慢腾腾的很优雅,往那里一竖,就是一道景观。相信贵宾们来了后,会被长颈鹿的姿态迷住。
其它的鹿和羚羊,当然还有斑马,是马赛马拉大草原生物多样化的重要代表性动物,需要稍加管理,也就是说,杰克狮群派出使者去和它们谈,让它们不要离开马赛马拉。角马是个麻烦,这些数量庞大黑不溜秋的家伙一点美感都没有,动不动还成百头成百头聚堆儿,打着响鼻,臭气熏天。但又不能全部赶走,马赛马拉所有食肉动物,还指望着角马填饱肚子呢。杰克狮群讨论来讨论去,想了办法,去和角马谈判,让大的角马群分散开来,组成若干小群,一个小群和另一个小群之间必须相隔两公里,这样,至少在视觉上还舒服一些。
瑞丽说:“如果角马不听话,那么杰克狮群今后联合其它狮群,不猎杀其它动物了,专门猎杀角马,吃不了,就分配给豹子和鬣狗,再吃不了,就请犲、野犬和秃鹫来分享,看它们怕不怕!”
杰克说:“对了,今后,去和食草动物沟通的狮子一定记住,千万别透露出我们挽留住食草动物不走,是为了让贵宾来了去捕食它们。这是最高级别的秘密,谁违反了谁就主动离开狮群!”
……
夜晚降临,狮群要外出捕猎了,杰克却把率领雌狮出征的瑞丽留下了。其它雌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起回头看杰克。杰克笑笑说:“去吧去吧,不要多想。本王今晚只想要瑞丽,会轮到你们的,放心。”
瑞丽抬起一只前爪,指向那头失宠的雌狮:“老姐,今晚你负责带队吧,记住,要让每一头狮子都吃饱喝足。”
失宠雌狮问:“需要带回些肉吗?大王可别光为了快活饿着肚子呀。”
杰克哈哈大笑,说:“你多虑了,就凭本王,能饿着肚子吗?在家附近,我和瑞丽随便抓个什么就可以填饱肚子。哎,别说,好长时间没吃猪肉了,今晚就捕头疣猪尝尝怎么样?”
“好呀好呀,”瑞丽说,“不用大王出动,我自己就解决了。我知道,白蚁洞那边就有一个疣猪窝。”
“一头大个的就行,我晚上吃不多,”杰克说。
瑞丽瞟了杰克一眼:“我还要吃嘛,大王难道心里没有我?”
“哪里哪里,我的意思是,捕一头大疣猪,咱俩就够了。”
狮群出发了,消失在黑暗中,旷野四周此起彼伏,响起各种野兽的嚎叫。在杰克狮群领地不远处的两棵金合欢树旁,几头大象缓缓路过,可能大象嗅到了狮子的味道,领头的母象有些愤怒,扬起鼻子,大声嘶叫,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扑啦啦飞起,在月光下,围着树冠旋转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待大象走远后,才落下。
杰克和瑞丽在一块岩石的后面交媾,一雄一雌,两头猛兽低吼着,纠缠着,大汗淋漓。完事后,瑞丽娇滴滴地问:“大王今后能不能只和我亲热?”
“那不行,其它雌狮怎么办?”
“把其它雌狮赶出狮群,让它们找别的雄狮亲热。”
“你呀你呀,头发长见识短,”杰克说。
瑞丽嘿嘿笑了。
杰克有些生气:“笑什么?!”
瑞丽说:“大王,是我的头发长,还是您的头发长呀?”
杰克一怔,旋即明白,自己也笑了:“我这是早年跟人类学的成语,用在狮子身上的确不合适。我是雄狮嘛,当然是我的头发长。头发不长,雌狮不爱,对不对?”
瑞丽将身子贴了过去,用头蹭着杰克的长发:“大王,您的爱就不能专一吗?”
杰克说:“不能。我们狮子没有爱,只有繁殖。在一个狮群里,每一头雌狮都有生儿育女的权利。众多雌狮都繁殖,狮群才能不断壮大。你说除你之外把其它母狮都赶走,杰克狮群不就解体了?一个狮群,就剩下你和我,一头大象就把我们制服了,还能在马赛马拉草原上当霸主吗?”
“我就是想让您喜欢我嘛,”瑞丽撒起娇来。
杰克伸舌舔了瑞丽的脸一下,说:“我可以让你给我生四窝孩子,其它雌狮生一窝或者两窝,这就是喜欢你,懂吗?”
“这次我就要怀孕,这次我就要怀孕!”瑞丽高吼着,手舞足蹈。
月光下,一只成年疣猪在离杰克和瑞丽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滑而过,钻进了草丛。杰克和瑞丽都看见了。杰克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瑞丽伏下身子,调整到一个逆风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慢慢、慢慢靠近了草丛。
六
贵宾到来之前的准备工作,在马赛马拉大草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马赛马拉的野生动物品种和数量太多,单凭杰克狮群联合其它狮群来管理实在顾不过来。想想看,就狮子而言,食草动物是狮子的七倍,而且在狮子的群体中,还有三分之一是什么也干不了的幼狮。更何况狮子还得管理豹、鬣狗、野犬、鳄鱼等其它类别的食肉动物以及飞禽和昆虫。
杰克准备恳请马拉河下游的塞伦盖蒂草原的狮子派援兵来,参予马赛马拉的管理工作。交换的条件是,等贵宾们到来,杰克狮群要引领它们去塞伦盖蒂走一趟,看看塞伦盖蒂大草原的美景,和塞伦盖蒂的狮子建立友好关系。
瑞丽主动请缨,要当杰克狮群的使节,带领几头狮子去坦桑尼亚走一趟。瑞丽主动接受任务,杰克当然高兴,但它又有些不放心,瑞丽是一头刚成年的雌狮,身材窈窕,端庄漂亮,还没生孩子呢。瑞丽是杰克最喜欢的雌狮,不久才和杰克交媾过,如果不出意外,它会怀孕,会为杰克生下头一窝幼崽……杰克不放心的是,瑞丽此行,能不能引起塞伦盖蒂草原上雄狮的邪念?它们强暴了瑞丽怎么办?瑞丽经不起它们的诱惑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瑞丽生下的孩子,还是杰克的吗……但,这次任务又是至关重要,瑞丽既聪明能干,又是杰克的心腹,它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想来想去,还是国事为大,家事为小,就让瑞丽去吧!杰克盯着瑞丽看了一会儿,就点头同意了。
瑞丽在狮群里挑了三头少年雄狮,三头成年雌狮,连夜出发了。临走时,它抱着杰克的头蹭了又蹭,恋恋不舍,耳语道:“我走了,您别不节制,和那些雌狮乱来呀。”
杰克也耳语:“你也要小心那边的雄狮,它们见了你还不得看直了眼睛。”
瑞丽说:“我不可能屈服,我们雌狮的感情是专一的,不像雄狮,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去吧去吧,别儿女情长了,目前,完成任务是最重要的事情。”杰克别过身子,离开了瑞丽。
当夜,由于少了瑞丽等七头狮子参予捕猎,杰克狮群的力量大减,只捕倒了一头斑马和一头黑斑羚,除按照惯例,还是狮群首领杰克先享用美食,众狮子等杰克吃饱了,才一拥而上,结果都没怎么吃饱。回到栖息地后,杰克继续开会,布置了第二天的任务。会议形成决议。
第一项:除长颈鹿外,斑马和红脖子的火烈鸟也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尤其是火烈鸟,要组织它们跳集体舞,贵宾们到来,如果能欣赏到火烈鸟的舞蹈,该有多兴奋、多震憾啊。一定要把火烈鸟组织起来,从明天起,分上午下午,每天排练两次集体舞。如果不听话,就命令狒狒、野狗和犲,天天骚扰它们,逮空就扑食它们。
第二项:草原上的白蚁窝太多,七高八矮的,像胡乱堆起的小土丘,很不雅观,要整治。本着博爱的原则,狮群就不去踏平推翻这些小土丘了,但要装扮粉饰。怎么装扮粉饰呢?经过广泛讨论,取得一致意见,那就是让草原上的萤火虫,每到夜晚,分组分批落在一个一个的小土丘上,要分布合理,疏密得当,把那些小土丘变成闪闪发光的小灯塔。这任务交给蜘蛛,通知马赛马拉大大小小各类蜘蛛,如果萤火虫不听话,就联合起来一起捕食它们。
第三项:草原上的疣猪窝太多了,实在是有碍瞻观,也得装扮装扮。装扮的方式,就是让疣猪采集些草木,遮掩住洞口,这样至少远远望去,是一块一块的绿。疣猪进洞穴,须搬开这些草木,进洞后再把草木移过来,堵在洞口,出洞也是一样。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为了大局,疣猪应该识相。如果不识相,哈哈!对不起,不用别的动物,狮子就可以轻松解决它们。每天捕几只疣猪当点心吃吃,多么愜意啊!
第四项:羌螂的作用不可忽视。它们是大自然的清道夫,要让羌螂们辛苦辛苦,加倍劳作,把现在草原上动物的粪便,减少一半。
如果不听话……如果不听话怎么办?羌螂是脏虫,什么杂食动物都不吃它们,连鸟儿都不吃它们,怎么办?
杰克想了想,说:“那就踩,踩死它们!”
“让谁来踩呢?狮子吗?”一头雌狮问。
杰克嘁了一声:“我们才不踩呢,别弄脏我们的爪子。”
“那让谁踩呢?”
“让大象踩,让犀牛和水牛踩,”杰克说,“它们的蹄子大,一踩就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