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相约在乌兰木伦河畔(小说)
“患者家属,”护士长和蔼地说道,“探视时间已过了,请马上离开吧!”
韩月婵和胖姐只得离开了病房。
孙大胜热情地引导着韩月婵和胖姐,参观了现代化矿区。整个矿区,竟然看不到一丝煤尘的痕迹。广场上停满了小轿车,几乎都是职工的私家车。两位城市姑娘,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就是“煤黑子”工作生活的地方。
在工会的帮助下,韩月婵和胖姐还身穿工作服,头戴矿工帽,在孙大胜的陪同下,坐着防暴车进入了采煤区。幽深的巷道十分宽敞,几乎看不到矿工的身影。直到进了采煤工作面,才见到几名矿工在工作。
夜幕悄然降临,花园式的矿区沉浸在宁静之中。韩月婵独自走出宾馆,来到了乌兰木伦河畔。以往对煤矿的印象,被彻底地颠覆了。父亲的悲剧,已经成为了历史。漫步在河边的韩月婵,望着灯光倒映的河面,心中不禁惦念着伤势沉重的谢喜纶。
忽然间,河面上飘荡起萨克斯乐曲声。那首乐曲,她感到十分熟悉,那不就是谢喜纶为自己演奏的《相约在乌兰木伦河畔》吗?于是,韩月婵遁着乐曲声走去,发现一个青年站在河边望情地吹奏着萨克斯。那似曾相识的身影,多么像是谢喜纶啊!她惊愕地站住了,躲在树丛后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危重病人,怎么会在乌兰木伦河畔吹奏萨克斯呢?
“韩月婵!韩月婵!你在哪儿?”
不远处,胖姐大呼小叫地寻找着韩月婵。那清脆的呼喊声,惊动了吹萨克斯的青年人,乐曲声嘎然而止。韩月婢看得很清楚,那个酷似谢喜纶的青年,匆匆地逃走了,慌乱之中差一点掉进河里。
韩月婵又一次走进了危重病房,她坐在病床前,不错眼地注视着躺在病床上吸氧输液的谢喜纶。装模作样的谢喜纶,又梦呓般地呼唤了起来。
“月婵!月婵!”
韩月婵也不吱声,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阅读着诗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护士长又在谢喜纶坚持不住的时候,出现在病房。
“患者家属,探视时间已过了,请离开病房吧!”
韩月婵似乎没有听见护士长的话,索性放开声音,抑扬顿挫地朗诵着诗句。这时候,有人来找护士长,护士长只得离去了。韩月婵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一段又一段地朗诵着的诗文,丝毫没有离去的样子。
此时此刻,谢喜纶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扯下输氧管和针头,忽地坐了起来。门外的孙大胜面对眼前的情景,赶忙抬腿迈进了病房。
“我的天!”孙大胜故意惊讶地大叫,“爱情真有如此之大的力量吗?”
韩月婵没有说一句话,她把诗集往床上一扔,便扬长而去了。
谢喜纶听说韩月婵和胖姐走了,便赶忙开车去追。孙大胜也带着一帮矿工弟兄,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鄂尔多斯机场。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韩月婵和胖姐走过了安检,登上了班机。俄顷,飞往北京的班机起飞了,载着韩月婵和胖姐离开了乌兰木伦河畔。
孙大胜忍不住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懊悔地说:“我本来一番好意,却弄巧成拙,既扭曲了谢喜纶的形象,也败坏了咱们矿工的声誉。我……我真是浑到家啦!”
谢喜纶拍了拍孙大胜的肩膀,说:“你这又何必呢?虽说咱们不该用欺骗的手段把她们诓到这里来,但起码让她们看到了现代化的新矿区是个什么样子,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不过,为了维护矿工的形象,我决心再去‘相约牵手’舞台,向韩月婵解释清楚,并当众向她道歉。”
眼瞅着那架银灰色的班机,在蓝天白云之下,越飞越远了。青年矿工的心,也随着那渐渐远去的飞机,飘逸在白云之间。
不久,谢喜纶再一次来到了“相约牵手”舞台。孙大胜也带领着一帮矿工小伙子,前来助阵。谢喜纶迈着坚实的脚步,踏上了灯光灿烂的舞台。
“谢喜纶嘉宾,我们又见面了。”光头主持人紧紧地握着谢喜纶的手,高兴地说,“请先向24位女嘉宾做个自我介绍吧!”
谢喜纶沉稳地说道:“我叫谢喜纶,今天26岁,是一名媒矿工人,来自美丽的乌兰木伦河畔。”
光头主持人说:“尽管自我介绍过于简短,但也基本上说明了个人的情况。请点一下你的心动女生吧!”
谢喜纶扫视了一下24位女嘉宾,毫不犹豫地揿动了韩月婵的编号。
“主持人,我有一个请求。”
“请讲!”
“我要求所有的女嘉宾都灭灯。”
“什么?凡是登上‘相约牵手’舞台的男嘉宾,都希望女嘉宾能为他留着灯,你怎么反而要求女嘉宾都灭灯呢?”
“是的,主持人!”谢喜纶语气坚定地说,“既然是相亲,就是相互认同、挚爱。无论是女方还是男方,都有选择对方的权力。”
“你的意思是说,你放弃了面前的24位女嘉宾?”
“是的,我放弃了同任何一位女嘉宾牵手的请求。”
谢喜纶的话音一落,24盏灯几乎同时都灭了。舞台下的所有观众,都惊诧地注视着台上的男嘉宾,怀疑他是不是神经了。
“男嘉宾,”光头主持人问道,“既然如此,你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你不会是为了上次被24位女嘉宾灭灯,前来报复的吧?”
“不,不是报复!”
“那是为什么呢?”
“是来道歉的。”
“道歉?我被你搞糊涂了,向谁道歉?”
“向女嘉宾韩月婵道歉!”谢喜纶说道,“不久以前,我在这里牵手失败,情绪十分低落。矿友们出于一番好心,将我的心动女生韩月婵骗到了矿区,希望她能接爱我的求爱。结果事与愿违,弄巧成拙。请允许我借‘相约牵手’舞台,向韩月婵表示深深的歉意!”说着,朝韩月婵的方向,深深地躹躬致歉,“对不起,韩月婵小姐,我给您赔礼啦!”
灯火辉煌的舞台下面,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谢喜纶在掌声中,又向光头主持人躹了一躬,然后向台下走去。
“请留步!”光头主持人大声说道,“按照‘相约牵手’舞台的规定,你必须把心动女生请到舞台上,再次示爱。当遭到拒绝后,才可以离开。----我宣布,男嘉宾的心动女生,是美丽的韩月婵女士。请心动女生走到台前!”
光彩照人的韩月婵,落落大方地登上了舞台。
光头主持人问道:“男嘉宾,你仍然坚持韩月婵女士是你的心动女生吗?”
谢喜纶面对心仪的姑娘,由衷的说道:“我心依旧----坚持!”
“心动女生,”光头主持人问道,“你愿意接受男嘉宾谢喜纶的牵手请求吗?”
“愿意!”
整个演播厅,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当谢喜纶和韩月婵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孙大胜和胖姐等一伙人冲上了舞台,把韩月婵高高地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