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爱,从荷而始(散文)
一
清晨,我站在庭院里,散开一头青丝,对着一池荷花梳妆。
荷香幽幽,熏染我的长发。看着水中的倒影,我不禁低吟起来,“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荷花亭亭玉立在水中央,犹如妙龄少女巧笑莞尔。她是否也痴盼着有人来赏,痴等着有人来陪伴。只是荷花,你究竟在等谁?又为谁而生?
阳光映在荷花池里,波光粼粼。有鲤鱼双双对对在荷花下缠绵,诉说私语。忽然,有一枝荷花隔水轻轻抛来,我伸手却没接住,落入池中,被几尾鲤鱼抢夺着花瓣,拖进水底去了。
我笑着,抬头对着隔水抛花的老公说:“太有意思了,原来鲤鱼也喜欢荷花呀,竟然抢了你抛来的荷花去铺鸳床呐。”
老公说:“或许荷花也能听懂话吧!你说的话,都被它们听去了。你瞧瞧,它们正在翻成曲谱,翩翩起舞呢!”
“荷花如此娉婷,到底是为谁而生?”话没说完,老公就接上了,“荷花是为水而生,你呢,是为我而生的。”
“哦,原来我是为你而生?细想一下,可不就是嘛!我为你而生,而你也是为我而生。”我说着,忽然意识到,我真的就是为他而生,也是为他而好好生活着。想想从前,我的身体总是弱弱的,自从嫁给了他,身体却越来越好了,就连头疼感冒也很少,每天过得快快乐乐。这一定是爱的力量!除了爱,还能有什么呢?
一池荷花,老公是为我种下的。记得那时,我们刚到这里住,山深林密,难见人烟,苍苔幽径,唯有鸟鸣;小庭院里到处杂草丛生,有种满目苍夷、凄凉之感。看看废弃的旧庭院和颓败的老屋子,我们心里并不惧怕,依然决定住下来。想想这一片荒山,还有山脚下的土地,山上可以植林木,山脚下可以种各种庄稼,心里就升起无限希望与热情。
那时我还在公司里做事,毅然辞去了工作,跟随老公一起来到这里。
二
来到此处,眼前的荒凉与窘况,并没有让我和老公退缩,反而喜欢上这里的清新与幽静。老公将小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修建了荷池,种下了一池荷花,池子里还养了鲤鱼。
其实,我一直属于那种乐天派的。然而,自从嫁给老公后,反而觉得不再是那么无忧无虑了。毕竟现在是两个人的日子,不是从前自己一个人没心没肺的。如今,虽说朝夕相守,却还是时时刻刻想着他,
或许,因为爱,便会胡思乱想,老觉得自己因为身体差有些连累了他。原本是爱他,才嫁给了他,是想与他白头偕老的。倘若有天我不在了,他一个人该多孤单?想着,内心这种不舍,越来越重,一遍遍在心里翻腾着,缠缠绕绕,无法自拔。
想起小时候,因为身子弱,父母一直对我倍加呵护,照顾得无微不至。婚后,家人也曾担心过老公还能像恋爱时那样,对我那么关心与痴爱。
记得初见老公时,他指着半开未开的荷花对我说:“好花都在半开时,等到盛开了,就没有多少吸引人的魅力了,也就没有了那份迷人与朦胧之美了。”我想,既然荷花半开未开时最好,那就不开好了,趁着它最美时就折下来吧,还等什么呀?可是,话还没说出,他好像看透我心思似的,接着说:“不过,那是别人看花,我觉得还是盛开时好看。尤其荷花,开得越盛越是美,这让我想起芸娘来,那个贤惠又美丽的人儿。”
他给我讲起一个故事,说《浮生六记》里有位芸娘,她生活的很有情趣,她曾将茶叶装进纱布袋子,黄昏之前把茶包放在荷花的莲蓬上。晚上荷花关上莲蓬,裹在里面的茶包一晚上把荷花的香气、精华统统揽入囊中。第二日,荷花开放,将茶包取出,烹煮出的茶水,既有茶的馥郁,又有荷的清香。我听了,慢慢闭上眼睛,顿觉荷与茶香融为一体,袅袅而来,沉醉其中,感觉从来没有得美妙。
真是会生活,又懂情趣!我情不自禁地赞道。他温情地对我说,我们一起生活,会比芸娘和沈复还会有情趣的。因为我爱你,绝不会让你辛苦,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去做的。
我说:“你说的这些话,都被荷花听见了。别人不当真,荷花会当真的,如果你不履行你的承诺,我倒是没什么,怕只怕,荷花不会饶你的。”其实,当时都是在说笑,哪里又会当真呢。
三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结婚时,恋着念着爱着,是一种样子,等到结了婚,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因此,没有结婚前,我就将我的诸多缺点和盘托出。比如不会做饭,身体不是很好,家务活也不太会做,怕是婚后,不要因为我不会做家务活而遭数落。
或许,我是想将他给吓退。我以为说完了,第二天也就分手了。当时,我还很是洋洋得意地说:“妈妈,我给他说了我诸多缺点,估计他不会再来找我了,嫁不出去也挺好的,和爸爸妈妈生活一辈子,岂不是更好吗?”
谁知,母亲一听着急了,“你这孩子,咋还这样呀?人家都是说自己优点,你倒好,反而说自己这么多不是,不会做饭,那是妈妈把你宠坏了。”母亲越说越生气,使劲儿点着我的额头说:“黛玉呀,气死我了你!要知道做个饭也不难,一学也就会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妈妈我呢!大不了,我跟着去给你做饭去。”
我一听,高兴地直蹦,“哇,太好了,妈妈去给我们做饭,可是,妈妈年纪越来越大了,我哪里舍得妈妈给我去做饭。”我是故意引开话题,不让妈妈再数落我,谁知妈妈却继续话题说:“你身体不好,可也没什么大病。再说,谁不生个病呀?医好了,早就没事了。唉,黛玉,你咋这样呀,故意吓唬他干嘛?多好的小伙子,生生让你给吓走了,看你再上哪里去找?你呀,就等着后悔,哭鼻子吧,你!”
看着母亲着急,我倒没有当回事儿。心里想,就算他与我分手了,我也不怪他。长痛不如短痛!不是真爱我,我宁愿早早分手,才不去后悔呢!哭鼻子的事儿,那更是不可能!
事实是,他没有被我吓走。第二天,他背着一大包书来我家,送给我,让我读书,还说:“放心吧!你只要嫁给我,从此,我做饭,给你做一辈子饭。”说完,他毫不犹豫挽起袖子,直奔厨房。以后的日子,只要他来我家,就是他做饭,我读书,或是忙我自己的事,连我爸爸妈妈也插不上手。
他母亲看着我欢喜,我母亲看着他也欢喜,双方家长都催着快结婚吧。于是,我们结婚了。婚后的他全心全意地照顾我,家务几乎都一手揽下来,洗衣做饭,一点怨言也没有。
坐在荷池前,我有些走神。他走到我身后,给我梳起了长发,一双人影落入荷花间。此时,锦鲤游来游去,将我和他映入荷池里的影子团团围住……
我笑着,老公也笑着!我们就像这池盛开的荷花一样,相视而笑,心中荡漾着阵阵爱意。
荷花为谁而生?何必在意答案呢。
恭喜老师佳作摘精,欣赏学习了。问好老师,遥祝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