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 牛年七游记(散文)
嘉庆元年(1796年)三月,清廷急令湖北巡抚惠龄、西安将军恒瑞等率兵镇压起义军。面对清军围剿,白莲教首领王聪儿、姚之富避开平原,从巫峡进入齐岳山、谋道百丈沟一带林区,建筑山寨,顽强抵抗官军。经数次激战,起义军被清军陆续击败。1798年春,王聪儿、姚之富率余部娘子军百人跳崖身死。清军攻进山寨,娘子军全不见踪影,连尸首都没有发现一个。还有义军埋葬的一笔黄金也不翼而飞。有人说是被大力神救走他乡了。从此这座山便是金童玉女的化身,这个起义军的寨子就叫女儿寨了。
我们五人沿着北坡的一条羊肠小道盘旋而上。山势真的险峻,连日奔走的我感到腰力不足,就用刘毕携带的利刀斩下一截树枝当拐杖,顽强向上走。天上阳光普照,山间云雾缭绕,山里的那些油桐树,柑橘树,银杏树,樱桃树,松柏树、梨子树,常青树混杂成五颜六色,在阳光下闪烁跳跃。一些金鸡,云雀,黄莺,八哥鸟儿在树林间飞来窜去,婉转歌唱,不绝于耳。
“这里的鸟声真是像仙乐一样好听!”李魁发出感慨。
“是的!我来学学。”瑞乾用手撮起嘴,“米贵郎”“米贵郎”的学起阳雀叫来,逗得刘毕哈哈大笑,一不小心刘毕脚下被一棵树根绊住,“咚”得一下,摔个屁股沉……
“哈,哈哈……”我们一起笑起来。
山花茫茫女儿寨哟,
要想采花进山来,
我是山里花一朵,
哥哥你莫想我下山来……
从山顶的松林深处,传来清脆的歌声。我们一起停步倾听,歌声继续飘来,这次是几个人在合唱:
女儿寨里花似海,
要想采花进山来,
采到花的莫想走,
哥哥啊!我们一起守山岩……
这歌声简直可以把游人唱醉!歌声里全是对女儿寨的爱慕之情,献身之情。
我们顺着歌声向上,看到有一群穿红戴绿的妹子在那果林里劳动,她们一边修剪树枝,一边唱着自己心里的歌。
刘毕看到妹子,脚就不愿动了,两只眼珠直愣愣地望着那个领头唱歌的妹子。没看到一分钟,就被那个妹子发现了,那个妹子大方的说:“看什么看,看得起我,就和我对个歌试试!”一句话,吓得刘毕连忙摆手,“不敢对,不敢对……”
刘毕怕妹子纠缠,就赶紧脚上擦油,迅速开步走了,我们也乘机跟上。“哈哈哈……”后边传来那群妹子银铃般的笑声。
正午时分,我们登上女儿寨顶峰。险峻的山崖,银光闪耀,青郁的树林,阿娜多姿,层层绿波,使得女儿寨更加神采奕奕!面对如此好景,我顿时诗情涌动,即席口占一绝:山寨岚光云雾飘,女儿风韵万年娇。
忠贞不移真情爱,人间大地竞妖娆。
在女儿寨大山里流连到红日偏西,我们才下山归去。啊!女儿寨,我赞美你,不仅赞美你的山奇景秀,更要赞美生活在你怀抱中的那些纯真的土家族儿女!
@观瞻七孔子岩墓
我们这里一般人家在老人去世后都是土葬,富裕的人家给老人坟前立一块碑,表示祭奠。然而大多数都是“荒冢一堆草没了。”人死如灯灭,淡然一笑,何足道哉!但是我地还有在春秋战国时期留存下来的“岩葬”,岩葬就是把死人葬在山崖的绝壁上,这就很是新鲜了。岩葬在利川境内最著名的就是“七孔子岩墓”,位于利川市建南镇西北方向的大约三公里处,七孔子悬棺岩墓是春秋战国时代的遗迹,真的是年代悠久。于是我们就打算去观瞻一番。正月初七日,刘毕,李魁就一早来邀我,说:“今天争取早点去,看一眼就回来!”说话间,瑞乾,德均也如约而至。
刘毕驾车顺风而行,穿过利川山城,翻过齐岳山,进入建南公路。上午十点二十分,我们就站立在七孔子岩墓的石崖下了。面前是一道天然绝壁,岩壁高约40余丈,山顶上全是松柏等长青树木,黑黝黝的贴着崖顶,像一道黛青色的划线。凡事来此地的游人都无法攀上悬崖,我们也只能是站在地下观望。在离地面10余米的悬崖峭壁上,有七个大小不等的岩孔,分上四下三两行排列。一孔为长方形,其余皆近正方形。里面全是葬的距今约2000多年的巴人。每个孔与孔之间的距离均为1米左右。正方形孔室顶呈穹隆形,中空高大约在1.1米,边高在0.8米左右,孔宽1.4米。这个墓孔里面葬着的也许是一个巴人的头目,其它六孔也许是他的下人,也许是陪葬的人物。七个孔子的石窟凿工精湛,窟门上还刻有图案,因年代实在久远,看不清刻的是何物。
前来观瞻的人络绎不绝,还有向导一类的人在解说。我们向向导问起这七个孔洞的来历,向导也支支吾吾,称七孔子墓穴为"仙人洞"、"蜕皮洞”,其实都是故弄玄虚,他哪里说不清楚,问及路人也都是众说纷纭,因此“七孔子岩葬”总是被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当地民间流传,七孔子岩葬,是春秋战国时代的遗迹。那时候战乱不堪,民难生存,古人怕老人死后还不安宁,就选择了高而难攀的悬崖峭壁处作为葬身之地,以示趋吉避凶和尽孝之意。在此地一带的石壁上,已发现崖窟墓葬四五十个。这对于研究地方民族历史和古人葬俗都是很好的实物资料。也有人认为,古人喜欢隐居,把险峰、峻岭作为生活的屏障保护,使得一般人难以去接近、难以去触及他,进而产生出一种神秘感。死后也把灵柩置于高山峻岭的悬崖上.进而让后代人们把它作为神灵富人居所,或通天之路加以顶礼膜拜。当地还有传说,古代人老临死前就要进入石窟,有道德者经七天七夜的"蜕变",就返老还童重生;无道德者,就倍受折磨,七天七夜而死。如此看来,人都是要死的,有道德者才能得到善终,这点应是无疑的了。
古代机械工具落后,那些死者的灵柩是如何弄上悬崖的?也是答案不一,说法种种,都是观瞻者的猜测而已,因为谁也无法回到那个时候去验证。据说在1989年,上海同济大学与美国加州大学学者论断,是采用什么绞车、滑轮等机械装置吊棺材进悬崖洞的说法。其实都是缺乏有力证据的,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我们打算回转了,观瞻的人还在不断走来。此时,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中闪出:岩葬,悬棺里的古人他总是死了,但是他却用死亡来给后人留下一个千古之谜,留下一道可供旅游的风景,这就不能不说是死者的深谋远虑和他的永久奉献了。人死了,身前被人瞩目,死后也想总被人瞩目,枯骨要成为永久的观瞻品,唯一的办法就是:临死也要往高处爬,爬到最高处后,再制造出一则神话。那他就是永久的一道风景线了。
离开七孔子岩葬,回到家中,这个想法还在我脑子里萦绕。
@欢娱老君崖
正月初七下午,我们从七孔子岩回归的路上,瑞乾提议说:“明天我们到老君崖去娱乐一下如何?”我们都说:“好的!”
老君崖隐于云霄峰中,离我处仅仅七八里路,因为不通公路,所以只有步行。步行是我最喜欢的运动项目,因此德均一相邀我就赞同前去一游。
初八日一早,刘毕先到,接着瑞乾就和一个背负大包裹的人一起到来。瑞乾说:“这是我的堂叔,今天我特地请他来的,他要为我们表演一个惊喜的节目。只是此刻天机不可泄露。”说话时,瑞乾带着抿笑,我们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好药,但也不多问。
老君崖得名于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以前,人间瘟疫爆发,许多人死于非命。太上老君得知,就化为一个白胡子老汉,带着炼丹炉来到云霄峰里,采集山中白草药在丹炉里煮熬炼丹。炼丹的岩壁下有一块约五十平方米的平地,老君将每天炼好的丹药用瓷罐密封,排在平地上。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一千罐丹药炼成。太上老君指令清风将这些丹药投入人间的水井,人们饮水后就有了抗体,瘟疫被制服了。但是那一壁石崖却被丹炉的火焰烤红,发出灿灿的光芒,引得人们都到岩壁下观看,才知道是太上老君挽救了一方生灵地命运,因此把这一岩壁取名为“老君崖。”
从此,老君崖成了云霄峰里一个景观,四季都有游人到岩壁下游玩。
因为是娱乐性的游玩,我就扎上红布腰带,带着健身用的春秋大刀,一行走进云霄峰。云霄峰前有两棵红豆杉树,高约十余米,凌风挺拔,人称姊妹杉。瑞乾高兴地拉和他的堂叔在姊妹杉下合影。
在老君崖下,我们先巡看那红色的赤壁,尽管年代久远,那火焰仿佛还在跳跃,那丹炉的烟雾也还在岩壁上缭绕。我沉思着:一个神仙何谓老君?为何能得到群仙人景仰?原来他怀有善念,一心扶持三界,一心普救民灾,得人心者就是世人景仰的老君。想到此处,我觉得老君崖就像老君一样慈祥,难怪瑞乾要在此举行娱乐游玩,那时为老君崖奉献出我们最美好的心音。
在老君崖前的草坪地上,我们开始了娱乐活动。瑞乾的堂叔却背着包裹,走到下边的一个低凹处去了。
娱乐很简单,就是任随我们在大山里放浪形骸,展露真情,随意玩耍。瑞乾带头唱起“一壶老酒”,洪亮的声音回荡岩壁。接着李魁和刘毕跳起霹雳舞,那姿势那动作,简直就是疯狂,引得德均哈哈大笑。霹雳舞跳完,刘毕要德均唱歌。德均说:“唱就唱,值个啥!“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德均高音响起来,远山回响,一群山雀飞来停在丛林间,好像在打量我们这群玩山的陌生人!
我表演的节目有两个,一个就是舞动一趟春秋大刀,接着吼几段京腔,老君崖下笑声朗朗……
“该我表演节目了。”瑞乾的堂叔大声招呼着跑来,叫我们到那凹处去。
啊!精彩的节目出现了。原来瑞乾堂叔是用大包裹背着油盐酱醋、辣椒大蒜、葱姜铁锅来的。他已经给每人煮了一碗大水饺。啊!在山里野炊,真是别有滋味!亏瑞乾想得周到。我们在老君崖下愉快的吃着水饺,老君崖望着我们这群一个个健康活力的老少人,好像在说:你们没有病灾,我就放心了……。
太阳偏西,大家准备回转。我面对老君崖前,即席赋诗一首为记:
老君崖下纵情欢,健步春游破晓寒;
余热霞晖斜照晚,青山碧水保平安。
2021年2月24日记
老君崖下纵情欢,健步春游破晓寒;
余热霞晖斜照晚,青山碧水保平安。
孤影堪怜落蕊前,遥思苦难每凄然。
弄潮戏浪随波渡,立马横枪与血捐。
细羽难经风暴卷,良心喜获月牙圆。
今朝乐学衡阳燕,休管云程路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