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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清风】芦花飘荡(小说.清风书苑月刊投稿 )


作者:平林漠漠 布衣,175.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169发表时间:2021-04-06 17:17:57
摘要:本故事发生在三四十年代,一个村子里的刘姓包姓与柴姓的家族矛盾。


   站岗的鬼子吓掉了手中的钢枪,不等柴小和尚跨步去收拾枪支,只听呼啦一声响,从树冠中跳下两个日本鬼子,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翻译官。
   “不许开枪,抓活的!”戴眼镜的翻译官喊叫一声,前来帮助几个鬼子,用绳索,三花两绕,将柴大山和柴小和尚捆绑起来。
   站岗的小鬼子拾起枪,捏亮手电,照着两个不速之客。
   龟山小队长闻讯赶来,哗啦啦拔出战刀,大叫一声:“八格牙路,死啦的死啦!”
   叫周立柱的翻译官急忙摆手对龟山小队长说:“皇军,这是两个当地的孩子,不是八路,待我审讯明白,再杀头不迟。”
   龟山点点头。
   周立柱走到两个孩子面前,严肃着面孔问道:“两个小家伙,告诉我,你们是哪个村的?”
   柴小和尚回答道:“西埠后村对。”
   柴小和尚手指柴大山介绍说:“他叫柴大山,我叫柴小和尚。”
   周立柱手指柴大山问:“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柴小和尚替他回答到:“他的父亲死啦,包寿学是他的干爹!”
   “包寿学?”周立柱急忙来到龟山面前点头哈腰说:“包寿学是我的老朋友,太君你是知道的,这两个孩子是良民。”
   鬼山向周立柱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话,周立柱急忙翻译给柴小和尚和柴大山听:“太君叫我问你们,为什么要摸皇军的岗哨?”
   柴小和尚和柴大山天真地齐声回答:“我们是为了锻炼胆量!”
   周立柱把柴小和尚和柴大山两位少年的话翻译给龟山听了。他手摸人丹胡须,又说了几句更加难懂的话,然后哈哈大笑几声。
   周立柱用手拍拍柴大山,说:“小山子,你可以回家啦!”他接下来用手掌拍拍柴小和尚,说:“小和尚,我们太君非常敬佩你的胆量,有意重用你,太君让你当伪军,快去感谢龟山太君!”
   看事已至此,已经不容许柴小和尚多加考虑,他看着面目狰狞的龟山,还有那把在月光下闪烁着蓝色寒光的战刀,不由自主地向龟山跪了下去。
  
   第七章 丛莽中的枪声(之一)
  
   日本鬼子留下了柴小和尚,许多日子音信全无,村上的人们纷纷议论,传言说,小和尚被日本鬼子抓去杀害了,喂了狼狗,心被割取去,被龟山做了下酒菜……柴大山不相信这种传言,小和尚有心计,深信他一定还好好地活着,他暗自拿定主意,要设法探取小和尚的下落,他趁出外割草的机会,去过几处离家比较遥远的地方,依旧没有得到小和尚的下落。
   这一日,他跳着草筐,沿着九曲十八弯的鲁兰河,继续不停地向东走着,只见东方的海洲山愈来愈高大起来,迎面一大片芦苇荡呈现在他的面前。他非常疲劳,思想休息一下再赶路。
   人生地不熟,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走进芦苇荡里,放下胆儿,将竹扁平放在两只筐头上休息着。
   困隐跟随渐渐升高的太阳向他一阵阵袭来,他倚靠着一根烂木桩,头脑中的意识渐渐朦胧起来……他刚刚进入梦乡,只听哗啦一声枪响,他感觉浑身一阵麻木,不久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退在流血。紧接着,他看见一个横眉竖眼的大汉抱住自己,出口问他:“你是什么人?”
   他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好一个小山子,你不认识我啦?我们是老乡。”横眉大汉用白手帕拭擦着柴大山身上的血迹,说,“小山子,你叫我朱叔叔,很是对不住,我为了追杀一只野兔,误伤了你。还好,只是擦了一点皮。孩子,你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朱叔叔?”柴大山怎么也想不出在哪里看过横眉大汉。
   横眉大汉说:“柴大山,包寿学杀害了你的父亲,你父亲的仇人,同样也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跟我走吧!”不等到柴大山拿定主意,朱叔叔抱起柴大山,还有那支猎枪,飞身跨上了大白马,他跃马扬鞭,左转右拐,来到鲁兰河环抱中的朝阳弹丸小村——南湾村,村中高高地飘扬着一面杏黄大旗,上书“青龙帮”的旗号。
   此刻,柴大山知道自己已经踏上贼船,落入匪巢中。
   秋去冬来,在白塔乡峰少田的倡导下,召开了一年一度的冬季治防务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有日本鬼子宪兵队长龟山及其随从人员,各村保长,还有众位土豪劣绅。
   会议从始至终,各村的保长以及土豪劣绅就相互狗咬狗,相互指责对方,家中窝藏盗贼八路。其中争吵最激烈的要数西部后村包寿学与刘洪图二位劣绅了。
   最后,龟山队长一言定夺,命令两个乡绅在两日之内,各抓一名毛贼献给龟山队长。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包寿学就带领两名联庄会成员,偷偷围住了朱连生的家门。
   几年前,朱连生拜匪首老白二为师,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
   朱连生正当年少,为人诡计多端,因为家中老母亲体弱多病,一年到头需要他伺候,他白日躲在匪巢中,夜晚出来抢劫,也顺便回家看望母亲。
   今天晚上,他正在家中,伺候多病的母亲,这一消息被包寿学手下的人探知,朱连生狗急跳墙,情急生智,穿起母亲那身花衣裳,弓着腰身,头上扎着白手巾,一手拄拐杖,一手提得裤子,放开门户,轻手轻脚地走开去。
   联庄会的人问他:“你的儿子呢?”
   朱连生向床上趟着的母亲一指,趁联庄会会员注意力分散之机,转过身,拐过墙角,不见了身影。
   包寿学带领家丁,一边追击,一边开枪射击,不等到他们还魂,朱连生已经逃之夭夭。
   包寿学没有抓住朱连生这只狡猾的狐狸,惹下一身骚,从此与朱连生结下深仇大恨。
   刘洪图却意外地抓到一个毛贼。
   再说刘洪图的本家兄弟刘青的油坊刚刚开业,和煦的春风吹拂着榨油坊门楣上的五颜六色的挂廊,熠熠生辉,两扇黑漆大门上的红对联笔墨依旧鲜艳夺目:
   欲将盛名传天下,先将玉液布人间。
   小一子将满满一平车黄豆拉到刘家油坊门前,喝住老驴,停下车子。油坊主刘青满面堆着笑容迎了上来,彬彬有礼地道好:“老表财路亨通!”
   小一子也毕恭毕敬地还礼:“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恭喜老表开业大吉!”小一子随手解开口袋,对刘青说:“表哥先看看货色吧!那些泥沙、瘪豆子、霉豆子全被拣了下来……熟人生讲哦。生意不成仁义在。”
   刘青简单地看了一下豆子,尔后,一边眨巴眼睛,一边夸奖说:“豆子还行,就是有些杂了,表哥我不克扣你,一斤黄豆给你一两油!”
   小一子开始讨价还价。刘青摇头咬死口不还价。
   犹豫了好一会儿,小一子终于拿定主意,他爬上车子,高高的扬起鞭子,凭空在驴背上,打了一下,吆喝一声:“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远路发财,远路发财!驾!”老叫驴很不情愿地朝前拉动了车子。
   油坊里,刘青的女儿银女急忙走了出来,她抵了父亲一下,说,“大兴正月,清早第一份生意,你干嘛这样克扣人家?”
   刘青眨巴几下眼睛,随机应变地招徕小一子:“表弟呀,经过女儿说事,回来回来!给你一斤黄豆一两一两的油,够意思吧?啊?”
   老叫驴颇知人意地扭转过平车,站了下来,灰灰鸣叫两声,它的面上挂上愉快的笑容了。
   刘青与他的女儿同时搭手,帮助小一子,卸下大豆过磅:整整两千二百斤大豆,末了,小一子把一叠口袋装进一条口袋里,信手扔在平车上。
   “有油吧?”小一子去门后瞅了一眼,满满的一缸油,刚刚压榨出来,飘着油花的油缸里冒着些许的热气,正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味……他拿起竹筒制成的油端子,舀了一点点,伸出舌尖尝了一尝,赞叹:“好油!这一缸差不多够我的了!”
   “买了几十年的油,连个真假都不分,那油里面有一半是植物油!”刘青看了一眼户外,唯恐隔墙有耳似的。
   小一子自信而又十分愉快的说,“龙眼识珠,凤眼识宝,水牛眼识稻草……表哥在与我猜谜,这样吧,这缸油即使全都是水,我认紫瓜打!”
   “自然自然!我不会给表弟一点孬油……不过这缸里的油,确实已经有主了,你再等候一两日吧!”
   小一子无可奈何,吩咐银女:“侄女儿,把黄豆的斤重记录下来吧!”并且建议,“再开一张发票给我吧!”
   “不开发票,不开发票!”刘青连忙摇头摆手阻止女儿,眼光扫向小一子说,“过几天你来把油称取,勾了帐就行了。”
   小一子当时一想:老主户,常来常往,用不着但心。
   这一车黄豆是小一子用来做生意的本钱。小一子朝刘青家连跑了几趟,不是没有开炸,就是油不多了。他没有老本做买卖,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他非常后悔,左思右想,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诈,他放心不下,特意起了一个早五更,到张青家油坊去了。
   油坊里灯火通明,刘青的女儿正忙绿着,将炸上的豆饼一块块取下来,整齐地堆放在一起。她的父亲在里间呲咂喝酒,油香酒香满屋飘香,门后的大油缸里,盛放着满满的油,还在升腾着热气。
   小一子放下随车带来的油篓子,张青端起杯子示意小一子,“来一杯?”小一子摆摆手说,“滴酒不沾。”
   刘青又要给自己的杯子满上,女儿夺过酒瓶:“大,你差不多喝了一斤,别再喝了,你把油打给表叔吧!让人家早一点回家休息,明天起早好赶集卖油。”
   “油什么油?”刘青咕噜一大口酒,用筷子夹一块豆腐,板起面孔说,“油不是前天给他称去了吗?怎么又来要?”
   小一子说,“表哥,别开玩笑。”
   “大他喝多了,”银女翻过记账簿,不禁大吃一惊:奇怪呀,油未领去,而账怎么会被勾消了呢?
   小一子手扪心窝说,“油我确实没有领,但是要叫我拿出凭据,那我没有,表哥你心里有数,天地良心作证吧!”
   刘青眨巴几一下黄色肉眼泡问:“我说小一子,你说这事儿是公了还是私了好?”
   “公了怎么讲?”
   “公了嘛,就是咱们手挽着手,去公堂上打官司,我一定奉陪到底。”
   “私了呢?”
   “这私了嘛?”刘青又眨巴几下眼睛嬉戏说。“是这样——我听你村人都说,你有个诨名字,叫什么……奥……”刘青叫着小一子的绰号,“快手表弟,今日,不管你使出什么花招,伎俩,你如果能够把我这一缸油弄去就行,哪怕用魔术来取也成,到时候我大摆筵席,请你喝酒!”
   “表哥啊表哥,你就别难为我了,好歹将就我把生意做起来。”小一子心里难受,眼里含着泪水,临了说,“表哥啊,我明日还是要来的!”
   刘青说:“只要你能够把我的油算计去,我一请你喝酒!”
   小一子说:“一言为定!”
   刘洪青说:“一言为定!”
   第二天早上,榨油商刘洪青放开门一看,只见门旁躺了一地的豆油,一根油管子从门边一眼小洞里伸了进来,插进缸里,将他昨天晚上炸出的一缸油吸得干干净净,看形情当时油篓子没有盛下,剩下的油只好白白地流淌在地上。
   不用多说,这桩事儿一定是缺德鬼小一子干的!
   事不迟疑,榨油商急忙解过院子里的白龙马,扳鞍上马,顺着一溜驴蹄印迹,马不停蹄,一路追到海州西门外。
   小一子正在葛家酒店里,与几个好朋友喝酒猜拳,正在兴头上,那两只油篓子安稳地放置在平板车上。
   “来得早,还不如来的巧!”榨油商刘青拍拍马腿,让白龙马躺下,他将两只十分沉重的油篓子搬上马背,系在一起,小声吆起马来,他这才一个跳跃上了马,离开饭店一点距离,快马加鞭,一路跑回家中。
   刘青顾不得全身跑得汗流浃背,他上气不接下气,指教女儿,帮助自己,动手卸下了马背上的两只油篓,完了,他与女儿抬起一只油篓,慌慌忙忙朝油缸里倒去——哗啦啦——竟是水!刘青知道自己上当了,他顿时恼羞成怒。
   小一子来到刘青的榨油坊讨要油篓子,刘青命令两名家丁:“帮助我把小一子给我绑了!”
   刘青把小一子交给了刘洪图,小一子本以为刘洪图一定会看在表兄表弟的情面上,惩罚他一下,不料刘洪图把他当做毛贼,交给了日本鬼子,喂了大洋狗。刘洪图坐享其成,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却一桩心事。
  
   第八章 丛莽中的枪声(之二)
  
   柴大山跟随母亲,一年又一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在苦难的生活中渐渐长大成人,继续为包家割青,当小伙计。
   又一个春天里,母亲为柴大山拿来蜡子树筐头,一根新亮的竹子扁担,还有一把崭新雪亮的镰刀,对柴大山郑重其事说:“大山,你已经能够挑动两筐头猪草了,包老爷时常在我面前夸奖你,对你非常器重,你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将来包老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柴大山点头顺从着母亲的心意说:“母亲,我一定多割草割好草,请母亲大人转告包老爷,孩儿一定尽力为包府做事……”
   春天的葫芦湖密布着无数个七大八小的水洼,滩涂上遍生着红草,巴根草以及多年的生草植物,附近的孩子时常聚拢而来,到葫芦湖里割草,捕捞鱼鳖虾蟹,改善无妄中的贫苦生活。
   柴大山总是一个人,寻找一处水美草鲜的去处,一当割草,二当玩耍。
   在葫芦湖深处,有一处叫做鬼沟汪的地方,村上的人纷纷传言,在鬼沟汪的水面上,飘起过一只锦绣匾,里面堆放着一些绣花鞋,还有金元宝,很是诱人下水……为此,那些割草的孩子,很少有人敢去那个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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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描写家仇国恨,故事情节曲折感人,人物形象鲜明生动,个性化语言彰显人物个性。实属能遇的佳作,问好作者,推荐阅读,期待更多精彩!【编辑:王树国】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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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小鲤鱼的传说        2021-04-06 17:21:50
  欣赏佳作,问好作者,期待精彩继续。
小鲤鱼的传说
回复1 楼        文友:平林漠漠        2021-04-07 20:53:26
  铭记社长的期待,祝愿清风书苑杰作层出不穷!
2 楼        文友:一贯三        2021-04-06 17:23:21
  问好作者,期待更多精彩!
一贯三
回复2 楼        文友:平林漠漠        2021-04-07 21:04:01
  非常欢迎各位老师提建议意见。
   握手!
3 楼        文友:飞瀑流云        2021-04-06 17:23:36
  欣赏佳作,问好作者,期待精彩继续。
飞瀑流云
回复3 楼        文友:平林漠漠        2021-04-07 21:11:45
  向老师学习,著书育人,待人始终不渝。
4 楼        文友:平林漠漠        2021-04-07 20:42:58
  对于编辑老师简明扼要的编辑与评说,非常满意。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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