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37床(小说)
老邓早上就接到医生的通知,要给他做介入治疗。从股动脉入针,把肝上的那个致病细菌脓包处理掉,据说创伤小,只需要局部麻醉就行。听到不用动手术,老邓顿时喜笑颜开。给儿子打了一个电话,让其把快捷酒店的房间退掉,到病房照顾自己。
9:10时,老张头和老伴儿先后走进病房,张奶奶关切地询问着婷婷大春手术情况。老张头儿在旁边想制止老伴儿的话匣子却不见成效,遂阴沉着脸,不再搭理老伴儿。
10:00时,老邓的儿子和侄子一道走进病房。小邓个子不高,白白胖胖,不善言辞,一进房间就坐着玩手机。老邓侄子虽年长小邓几岁,性格活泼,非常健谈。老邓从得知做介入治疗的那一刻起,血压就不太稳定,低压110,高压169。看来老邓心里也忐忑不安。12:40时老邓被推回病房。婷婷忙跑过去把床上的被子挪开。并协助那哥俩把老邓抬上床。
“我把他的右脚绑在床脚,他股动脉血管里埋了一根针,一定别动右腿,如果看到血溢出来要马上通知我……”护士跟小邓嘱咐完离开了。
午饭后,老邓侄子走了。小邓坐在凳子上打瞌睡。鼾声由小至大,老邓忍不住小声呵斥:“小军,小军,要睡回家睡。”小邓从梦中醒来,哼了一声,又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老张头儿的化疗针剂快打完了。张奶奶熟练地给他换引流袋。为了减少医疗用品的开支,70多岁张奶奶学会了网购,一有空就刷手机。
婷婷突然想起《解忧杂货店》里的一句话:“能让我最感动的,从来不是腻人的情话和昂贵的礼物,而是你下意识的惦记和语气里满满的温柔……”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结合在一起,到老了还不离不弃也挺不容易。如果没有张奶奶的悉心照料,老张头儿是否能挺得过一次又一次疾病的折磨?
“我的腰好酸”大春的话把婷婷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
“我给你揉揉吧。”婷婷起身坐到大春床侧,把手放在他腰下。
次日清晨,婷婷到医院,给大春带了一份大米粥。病房里只有大春一人,老邓已被送到介入室了。
“昨晚我没睡好。”大春边吃边说。
“怎么了?”婷婷问。
“老邓右腿动不了,又不习惯躺着小便,他的儿子晚上不睡觉,早上不起床,老邓心情烦躁,一直唉声叹气……”大春说。
“医生说你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回家好好休养。”婷婷安慰他。
10:40时老邓回到病房,小邓的女朋友突然到访,让小邓乐开了花。对她说:“今晚你守在这里,我去住酒店。”
小邓女友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不行,你今晚还得住这里。”老邓黑着脸斩钉截铁地对小邓说。小邓的女友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我们今天要办理出院手续了。”张奶奶边进病房边对房里的众人说道。她身后的老张头儿也踱着方步进了门。“下个月我们再回来做化疗。”
“大春,你明天再出院吧,晚上我们可以做个伴。我明天介入治疗就结束了。”老邓似乎有点依依不舍地对大春说。
“走道里还有5个病人排队等着呢,我们一走,新病号就搬进来了,你不会寂寞的。”婷婷笑呵呵地对老邓说。
“我跟其他人聊不起来。”老邓像跟人赌气一样小声说。小邓对大春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大家都笑了。
老张头两口子收拾完东西先离开了。1个小时候之后,医生给大春拆完线,俩人跟老邓一家人告别后离开了住院部。
“以后我们可以心无挂碍地想去哪就去哪了。”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大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对婷婷说。
“是啊,只要身体好好的,想干嘛就干嘛。”婷婷微笑地牵着大春的手,缓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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