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马头墙依旧(小说)
王道明虽没有明确表示投诚,但也不敢得罪人民解放军,保证不会在新安州向人民大开杀戒,乱杀无辜。
4月24日,方师礼为了整个新安州,已经把自己和家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在贵溪县率先宣布起义,其余5县守备部队纷纷揭竿而起,宣布起义,各地纷纷响应,基本上没有打过像样的战争,遇到零星抵抗的就地解决,解放军撒下的天罗地网很少有漏网之鱼,可以说极少数拒绝投诚的,非歼即捕。
4月27日,人民解放军将东逃的国民党江南省最后一任江南省政府主席张怀远一行捕获,同时俘虏国民党保安部队2000余人,此举进一步震慑了王道明。
截止到4月到28日,只剩下新安州府所在地未解放,其它县先后解放。
4月29日,解放军大军已经抵达新安古城的大门口,这次又是方师虎只身前往,给王道明最后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也给危在旦夕的新安古城保住最后一丝希望。
在得到王道明的允许之后,方师虎径直走向江南省警备司令部,来到王道明的官邸,王道明让所有的卫兵退下,官邸里除了沏茶的小凤就没有任何外人了。小凤是地道的新安人,世代以茶为生,从小就懂得沏茶、品茶,长得一副娇媚相,少言寡语,属于典型的江南内秀。常年跟着王道明在国民党江南省保安司令部官邸做服务工作,深得王道明的赏识。
因为战争形势所迫,方师虎刚坐下,来不及寒暄就直言道:“现在人民解放军已经兵临城下,我是受江南纵队首长的委托,来找你谈话,所有领导都对你寄予希望,希望你放弃抵抗,回到人民的怀抱,这是最后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不仅是为了你我,更重要的是为了成千上万的新安百姓性命和悠久的古城安危,不要再犹豫幻想了,赶紧投诚,回头是岸!”
此时的王道明虽已成为惊弓之鸟,但是依旧没有表态投诚,而是含糊其辞,可以看出反共的心里依然在作祟。尽管方师虎苦口婆心相劝,王道明既不正面回答又不低头转意。此时,城外已经响起了零星的枪声,攻城战一触即发。
“王道明,你听听。”
这时站在旁边等候沏茶的小凤突然爆发式地喊道,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王道明和方师虎一惊。
正当交谈陷于僵局之际,小凤突然大声插进话来。还没有等王道明回过神来,小凤话音刚落,就从手袖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王道明的脖子上,吓得王道明连连摆手说“小凤,你疯了,这是干什么”
“我没有疯,是你王道明疯了,我本只是一个新安的女子而已,也只是凭自己的手艺和勤劳谋生,在官邸服务多年来,渐渐地憎恨起你们这些伪君子,虚伪、贪婪、奸诈、势利、腐败、鱼肉人民,欺压百姓,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如今,解放军攻城在即,你依然顽固不化,为了家乡的父老乡亲和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我已经无所谓我的性命了,今天你王道明答应放下武器,率部起义就放过你,不答应我们就同归于尽。”说完就将刀尖抵近了王道明的喉咙,声厉惧色,毫无畏惧。
方师虎感觉天上掉下一个神助攻,赶紧见机行事,趁机劝道:“我的王大司令,攻城的最后时刻马上就到了,再不投诚就一切都晚了,到时你的所有的一切也都完了。”
在外围强大的武力威逼之下,在小凤爆发式的大义凛然之下,在方师虎威严的面孔之前,王道明这个顽固分子终于软化了语气,傍晚时分在解放军宣布攻城的最后时刻幡然醒悟,率部弃暗投明。
4月30日凌晨,人民解放军浩浩荡荡开进了新安城。全城老百姓像过年一样,敲锣打鼓,燃放炮竹,大家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三天。
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古老的新安城楼上,一面鲜艳的红旗迎风朝扬,方师虎和方师礼两兄弟双手紧握,热泪盈眶,马头墙显得高大无比,影子拖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