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园】心的浪子
其实第一篇就应该写心的浪子,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位文友,也是网络中我的第一位兄长,可是提起笔,才发现,哥的身影是如此遥远,我竟然找不到一段饱满清晰的过往加以描述。这就是我一直不肯发表文友文集的原故,我可以有一千个理由忽略其他文友,但我不能不写哥哥。没有哥,我不可能跨入文学社团,又怎么可能认识这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文友?哥,是网络缘份的开始。
在树下,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有一位引以为荣的警官兄长,不但相貌出众,并且文武双全。但我却无法进一步炫耀哥对我的好。能说出的也只有那一回我用马甲跑进论坛无理取闹,哥当时狠狠地回敬了我一句,事后得知是我,便立刻销毁了那个ID,我不知道哥是怎么销毁的,但以后再也没见过哥使用此ID,因为它曾经对我无礼,虽然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
哥其实还是在乎我这个妹妹的,每每回忆到这个细节,便觉得自己错怪了哥,便会加倍努力帮哥这个评论部长进行评论工作,并且认真阅读哥的新作以便拿出正确的意见助哥一臂之力。哥,你想象不出,那时尚遭退稿的我阅读你的大作有多么辛苦。我天生对电脑过敏,尤其是网上看文章,立刻觉得头晕眼花,极度疲劳。而哥的文字偏又匠心独具,深不可测。我只好篇篇打印下来,逐字逐句地试着分析理解,结果还是看不出好坏来,便央求友人帮我拿意见,其中拉的最多的就是蚂蚁和妹妹小雨。一直觉得小雨才应该是哥的网络妹妹,她对文学那样的痴迷,并且有一定的鉴赏力,这是做哥哥红颜知己最起码的要求了。
然而似乎哥只有我这么一个妹妹,每次想到我时,必是又有一篇新作问世。我实在不明白,大作家兄长为什么这么依赖我这个外行妹妹,这么说似乎又毫无道理,因为哥从来不采用我的意见,完全无视我呕心沥血的修改。
气愤是必然的结果,最气愤的是哥从不肯帮我修改我的文章,哪怕是我惨遭退稿极度绝望的情况下。于是伤透了心的我,一而再地远离哥哥。如果不是再度相聚江山,我想我可能真的不会再和哥哥有什么接触了。
转机就在江山奇迹般地出现了。随着我的写作水平莫名的提高,第一个跑来夸奖我的竟然是哥哥,那一刻我真的是感动了,感动哥哥对我的信任与期许原是如此之高,然而我却是一个毫无志向并且对文学日渐失去热情的人。写字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好玩的游戏,如今新鲜已过。
我能感觉哥的失望,文字对哥何其重要,而我却一再地轻慢它抛弃它。为文字和哥哥争论多次,其实目的只是不希望哥为其所累。在我眼里,哥是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幸福之人,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作茧自缚在文字里,我想不通任何理由,便认定哥是为了名,是一个虚荣心强的人。
有了这个推断,越发觉得自己以前对哥的看法正确了,哥是一个城府深难以琢磨的人。我一说出我的想法,蚂蚁和江南就笑起来,他们一致认为浪子是一个极其豪爽,容易相处的朋友。别人的话我可以不信,但是蚂蚁的话却很有参考价值,因为他以前一度误解浪子,算是浪子的对头。这也是蚂蚁的可爱之处,虽然他在论坛当众为难浪子,但背地里却一直在替浪子说好话。
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与感受,就在我离浪子哥越来越远的时候,他却没有一点察觉,依旧让我看他的新作。我也依旧打印下来认真去读,但不再是褒多于贬,而是每一段都加以否定,并且大段大段地擅自修改。然后把批得体无完肤的作品传给他,浪子哥竟然毫不恼怒,极力称赞我,并一再要求我把这些批语整理下来发到他的博上,他说在某种意见上说我是他的老师,他很感谢我的这些意见。
如果说浪子夸赞我是他的虚伪,那么他让我把这些意见发到他的博客上却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他可是大作家,往来他博客的人不只是游客,还有他生活中相熟的朋友。如果浪子哥真像我想的那样写作只是为了名气,那么他怎么可能让我把这些偏激过分的批语那么光芒耀眼地发在他的博上呢?
浪子哥其实是一个醉心文学的痴情汉,这种情感过于极端以至让我疑心他的动机。虽然浪子哥的文章很难读懂,但喜欢他的文笔,语言贴切不落俗套,常常会给人一种意料不到的效果。但也正是过于追求这种文字上的完美,以至主题偏离了既定的方向。于是我审贼一般审我的作家兄长。让他从他精心营造的诗情画意中回到现实,告诉我他每一分段的作用。如果你控制不了你的创作欲望,摆脱不了美的诱惑,那么写完一篇文章,请你把每一自然段的意义罗列出来,如果它不能够引导你的方向,准确表达你的思想,那些么请你一定要忍痛割爱,请不要为了一些自觉得意的惊天妙句而毁了整篇文章!
那一次是有史以为浪子哥第一次听从我的意见,删除了精美多余的段落,丰满了一些更有作用的小细节。浪子哥的文学功底是无话可说的,他缺的只是创作时间。也就是改了这次文后,浪子哥再也没有让我看过他的新作。我又一次猜不透他的心思来,但并不过问。后来我读一位作家的剧本,当时我还是第一次看剧本,听说这部剧可以卖五、六十万,便好心说那我帮你修改吧,以便缩短创作时间,早点拿来到那笔钱。和浪子哥相处的另一个收获就是:没有什么作家的作品我不敢动笔改的,管它改得好不好,只是习惯了修改。
我从人物小传开始修改,直到过了几集分集大纲,才恍然大悟这些是根本不用修改的。于是生气说,你怎么不早说,让我修改那么久。作家朋友说,能够修改我的作品,对你的写作是一种提高,有时间不妨继续修改。
我听得楞在那里。一直以来浪子哥坚持让我读他的新作其实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我。现在看我的水平上了一个台阶,他也就全身而退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不敢肯定。就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清楚浪子哥究竟有没有在乎过我这个妹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能够是兄妹便是一种缘份,我会一直一直记得这位兄长。有他在,我的网络人生才会是一个完整而美好的经历。
一直以为浪子哥坚持让我读他的新作其实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我。
把一直以为
改成
一直以来。
谢谢牛,也谢谢锦妤:)
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读《心的浪子》一文,心里的话一时如浪涛翻涌,手放到键盘上时却又似乎不知指头放到哪个键上是好。沉思了很久,涌到喉头的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激之情和极其的惭愧,还夹杂着融融的幸福之感。无以回报,千言万语并一句:“妹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