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表情复杂地悄悄退出，张月扭身看，没见了程程，又嗦叨开了：“一问你这事你
　　 就回避，不是玩逃避就是玩扯皮，翅膀硬了不是？你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县长开门进来，走进厨房，张月只顾忙，嘴上还在说：“你不是不让我问，我还偏
　　 问不可……”
　　 【王县长迷惑地看着张月：“你问什么？”
　　 【张月用围裙擦了擦手，说：“我以为是小祖宗呢，你跑操回来了？刚好饭好了，准备吃饭吧。”
　　 【王县长坐到了早餐桌边，张月把饭端到桌边，盛饭，王县长接过来就吃。
　　 张月（抬头冲楼上）喊：“程程，吃饭了！”
　　 程程下楼，坐到了桌边，接过张月递过来的饭也开始吃起来。
　　 【张月也坐了下来，边吃边斜眼看了一眼程程，问：“以前相亲，你总说妈跟特务似的跟着你，这次妈给你自主了，聊得怎么样？”
　　 程程（漫不经心）：没感觉。
　　 张月（手拿筷子，盯着程程）：孩子啊，你认准一个行不行？我和你爸都快急疯了。
　　 程程：那也不是看哪个瓜顺眼了就摘哪个瓜。
　　 张月：你总不能满园捡瓜，捡到等瓜罢园了才算满意。
　　 程程：不合口味的瓜吃了会坏肚子的。
　　 张月：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认真一点儿行不行？
　　 程程：我哪回不认真了？我就是对自己太认真了才没有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
　　 张月：什么是十全十美的？
　　 程程：我谈得来的不合你们的标准，你们看好的，却又不合我口味。
　　 张月：你这叫认真啊，你考虑过你爸、你妈的感受了吗？
　　 程程：那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和没有气质的女孩交往，就是老鼠和猫过光景。
　　 张月：依我看，妈托人给你介绍的女孩一个个都不错，都上档次，都有气质，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程程：那叫有气质啊，一个个打扮得看上去花枝招展的，那都是涂脂抹粉包装出来
　　 的，没有一个朴实自然的风貌，我不喜欢。
　　 张月：也不知道你想要天仙？
　　 程程：你们别为我瞎操心，我有我的底线。
　　 【王县长把碗一推，没有好脸色地看了程程一眼：“我吃饱了，上班去了，哼，你的法则就是玩世不恭，今儿嫌这个没气质，明儿说那个粗俗，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
　　 【程程还有半碗饭，也把碗一推，气呼呼地起身上楼：“我不吃了，我削发为僧去。”
　　 【张月也放下饭碗，冲着程程喊：“你把妈气死了你就心甘了。”
　　 【王县长夹起公文包，把拖鞋换成皮鞋，脸色严肃，冲着张月说：“都是你惯的，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标标准准的花花太岁！”
　　 【身穿围裙的张月边收拾餐桌边回奉：“我惯的，你一切都撒手不管，当个甩手掌柜可倒清静！”
　　 【王县长“哼”了一声出门，把门“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
　　
　　 4、
　　 【王县长办公桌上插着一面小的国旗，厚厚一摞文件，两部电话。
　　 白天，室内。
　　 【王县长推门而入，把手中文件朝办公桌上一放，坐到了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秘书刘徽理悄声进门，见县长趴在桌上，悄声掩门离去。
　　 【王县长头也没抬，喊：“小刘，帮忙把桌上的文件归类一下。”
　　 刘徽理：好的，我见你在养神，没敢打搅你。
　　 【刘徽理返回桌边，开始整理桌上文件，然后倒了一杯开水放到了王县长面前。
　　 王县长（抬起头来）：养什么神？工作都落实下去了吗？
　　 刘徽理：全部按照你的安排，落实到位了。王县长，是没休息好还是身体不舒服？
　　 王县长：没事儿，只是觉得有点儿困。抽空你再在工作群里发一个补充说明，让包片干部定期把在田间地头或温室大棚指导工作的照片发到群里，另外，县上要成立督察队，抽时间对小麦喷药、旱地灌溉和闲置地春耕的落实情况进行督导评估，确保今年的夏粮丰收和油料作物的丰产。
　　 刘徽理：我现在就去办。
　　 王县长：这个你可以加加班，现在我有点私事想和你沟通沟通，你先坐下来。
　　 刘徽理（坐到王县长对面的沙发上）：王县长，你说。
　　 王县长：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让我苦恼极了，唉，越来约不省心了。
　　 刘徽理：你说的是程程？
　　 王县长：不是他又是谁？你看，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常常耍个小孩子脾气，我真拿他没辙。
　　 刘徽理：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王县长：还不是他的终身大事？据我所知，和他打过照面的女青年不下十个，还不说我不知道的，可哪一个他对人家认真过？也不知道他对人家不放心，还是他在玩弄感情？我不担心别的，就怕他胡来，年轻人火气旺，身边没管教，一旦感情上偏离轨道，你说我该怎样面对？若不是担心他给我扒乱子，我才没时间去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刘徽理：不会吧，我们常在一起打球、喝茶，我知道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我敢打保票他不会盲目交友，更不会对感情不严谨。
　　 王县长：你别这样安慰我，有时候我真想让他出去闯一闯，长长见识和本事，可他妈不同意，说他在父母身边就这样没教养，出去后更无法无天了，现在是孩子大了，我反而越来越没主见了。
　　 刘徽理：程程我了解，他性格内向，可能与你的特殊身份有关，他不愿意张扬，其实是在维护你的尊严，他又不愿意一切都听任你们摆布，因为他有个性。
　　 王县长：有时候我也犯糊涂，你说他自负吧，他不像别的孩子依仗老子的本事为所欲为，你说他成熟吧，他对异性根本不放在心上，你说他有个性吧，给他介绍的和他认识的女孩难道就没有一个和他对脾气的？不是嫌这个素质低就是嫌那个文化程度低，再不就是说人家没品味，也不知道她想要天仙？小刘，你别看他是我儿子，我现在是越来越对他不了解了，你比他没大多少，对我们家的情况又熟，你找个机会和他沟通一下，探探他的真实想法。
　　 刘徽理：你放心，我肯定和他谈得来，也和他比较对脾气。行，我找机会和程程交交心。
　　 王县长：有你出面我就放心了，但是千万别因此误了工作。
　　 刘徽理：不会的。
　　
　　 5、
　　 【一普通茶社内，程程在一个茶几前坐着抠手机。
　　 【一辆出租车到了茶社内门口，刘徽理从里面走了出来，掏过钱，刘徽理进了茶社。
　　 【程程见了刘徽理，起身。
　　 【刘徽理喊：“服务员，两杯清茶。”
　　 【程程笑笑：“你没来我就没有点，早知道你这么快，我先点了。坐，坐。”
　　 【服务员端茶上，礼貌地说了声：“两位慢用！”
　　 程程：今儿个是我请你，你是贵客，也是说客，你是受我们家老夫子的调遣来的，我没猜错吧？
　　 刘徽理（笑笑）：还是茶客，你放心，一会儿我买单，不会记到你家老爷子账上的。
　　 程程：你就是记他账上，他也不会认的，他这个人古板、认死理，根本不会转弯抹角，但他是火眼金睛，大小账他一过目，角角分分都瞒不住他，别看你是他的秘书，你对他的秉性脾气还不一定了解，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
　　 刘徽理：那是，我调他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也是个严肃的人。
　　 程程：放心，今天我买单，时时刻刻我得洁身自好，要维护他的公仆形象。唉，倒霉就倒霉在我是他儿子，当个农民的儿子也比当个县长的儿子好。
　　 刘徽理（笑了）：那你说，给谁当儿子不倒霉呀？
　　 程程：别人家的儿子起码有点自由，可是，我呢？被他的严格要求捆绑，被相亲捆绑，被我的爱好捆绑，捆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刘徽理：你应该把你的心里话给你妈妈说说。
　　 程程：说不通，没有共同的话题，一交流就是南辕北辙。
　　 刘徽理：怎么，你妈和你爸的立场一样？
　　 程程：这个先不说，有时候我替我妈感到悲哀，我爸在基层时，我妈一人承担了这个家，尽量她苦点累点，但她还有点自由，现在我爸调到了县政府，我妈却被他的权利绑架了，这不能做，那不能干，条条框框规定了一大堆，就连她穿个衣服也得慎之又慎。
　　 刘徽理：穿衣服他也管？王县长不会事无巨细什么也插手吧？
　　 程程：不是他管，因为他，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捆着我妈。衣服穿新一点儿，有人会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瞧瞧县长太太，穿名牌、戴名牌，气质就是与众不同了；衣服穿旧一点儿，又有人说这是在作秀，走路头抬高一点儿，有人说她趾高气扬，低着头走路又说她目中无人，这些都不算，回到家我爸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弄得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妈这辈子跟了我爸，不是享福，而是活受罪。
　　 刘徽理：也不能那样说，你也应该理解一下你爸爸，他在这个位置上，接触面广，对他的约束也就严，他对家属的约束也就会严，你是他的独子，他更要以身作则，要通过言传身教让你学会系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正官风”、“严家规”缺一不可，他对你母亲的严是保护，对你的严是爱，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程程：对别人是个理，但这个理放到我身上也太苛刻了，在我家里，我总有一种压抑感和窒息感，整日诚恐诚惶，有话也没有倾诉的地方。
　　 刘徽理：你应该出去走走，放松放松自己。
　　 程程：天之大，我能到哪里容身啊！灯红酒绿的地方别的年轻人能去，我不能去，我也不想去；去网吧玩游戏别的年轻人能玩，我不能玩，我也不想玩。
　　 刘徽理：那就换换频道，比如打打球、钓钓鱼、逛逛街，即便在家里。
　　 程程：这些我都试过，时间长了也就没有新鲜感了。
　　 刘徽理：也应该学会调节，比如上上网、读读书、写写感受。
　　 程程：别提写感受了，我喜欢写作，可写作也带给了我苦恼，我爸对我这个爱好倒没持什么反对意见，我妈动不动就打击我说，写作可不是闹着玩的，你那点墨水就别异想天开了，还是现实一点儿，找个女孩子实心实意跟人家逛逛公园，逛逛超市，交交心底，你说，我能坐得下来吗？
　　 刘徽理：让我看来，你妈说的实在，你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程程：我何尝不想找一个伴侣呢？只是始终遇不到一个能令我动心的。
　　 刘徽理：你爸、你妈的态度呢？
　　 程程：我爸和我妈是统一战线，只要我同意，只要是个女孩，无论高矮美丑，无论我有没有感觉，他们都能接受，这事儿放到谁身上谁受得了？
　　 刘徽理：那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程程：说实话，我要求不高，只要谈得来就行。
　　 刘徽理：什么叫谈得来？
　　 程程：你就说写文章吧，她能给点儿启发，给点儿灵感，给点儿鼓励，文章写好后，她能够发表她的看法，提出合理化的建议，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我知足了。我就担心遇到一个像我妈一样的人，动不动就泼凉水。
　　 刘徽理：你爱好文学，那很好啊，但丁不是有句话叫“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你也可以拿这句话来自慰，写写，试图发发。
　　 程程：说起发文章，我就有点泄气。纸质的发过去，不是泥牛入海，就是在遥遥无期的等候中收到的退稿信，电子版的发过去，不是要版面费就是编辑言简意赅的对不起，很多刋物对登载名人绯闻乐此不彼，却对我审之又审的纯文学不屑一顾，你说可笑不可笑？
　　 刘徽理：我给你指条路，保准你喜欢。
　　 程程（连连摇头）：你无非是说依靠老爷子的权利，人托人，托关系？得了吧，打死我也不干，没意思，说白了，低老爷子的人格，低我的名头。
　　 刘徽理（笑）：凭我对你爸的了解，他能给别人办也不可能给你办，因为你是他儿子，他要自律，好听一点儿说，各方面他会体现共产党员的高风亮节，难听一点儿说，他要明哲保身。
　　 程程：你算猜对了，那你说说还有什么途径？
　　 刘徽理：我给你介绍一个网，叫江山文学网，那是个草根网站，接地气网站。
　　 程程：江山文学网？怎样联系？
　　 刘徽理：你注册“江山”，随便找一个社团或栏目，朝里面投稿，不长时间，编辑就会接住你的球，对你的文章写出编按，只要你的文章积极向上，无论你是诗歌呀，散文呀，小说呀等等，网站很快就会发出来，而且，还会有文章审核组给你的文章划等级。
　　 程程：划等级？
　　 刘徽理：特别拔尖儿的属绝品，再次就是精品等等。
　　 程程：你说会有这样的网站？我向来没听说过。
　　 刘徽理：你有点孤陋寡闻了吧？
　　 程程（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井观天，坐井观天，我真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刘徽理：你说你又是纸质，又是电子联系编辑部，结果呢？不是碰壁就是冷遇，但你到“江山文学网”试一试，你获得的不仅仅是喜悦的心情，还有热情的礼遇、友情的交流、激情的涌动。
　　 程程：该不是钓鱼网站吧？
　　 刘徽理：你太小看这个网站了，这家网站是一家拥有严格审稿制度、稿酬制度和征文评奖制度的大型文学网站，面对的可不是一般杂志的局域网，而是海内外广大文学爱好者的广域网，为了给读者和作者提供一个理想的交流沟通平台，网站不仅设有栏目齐全的编发稿系统，还设有不同风格的交流论坛、QQ交流群、微信推广平台，培养优秀作者，弘扬中华优秀文化，现在已经有很多的文学社团落户“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