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凡人世像(小说)
所长的伤好后,就设法把李老幺弄到所里做了一名真正的警察,还让他当上交警分队长。李老幺穿着警服,严肃地巡逻着他管理的道路。
◎吴大毛
吴大毛今年二十八岁,人有点机灵,可惜至今没有找到对象。主要原因就是他长得太异样。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往远处说像梁山泊里的黑旋风李逵,往近处说就像日本大队长黑田。他的老娘说:“我儿子就像他爷爷。”吴大毛爷爷何许人也?解放前大山里的棒老二。(土匪)
别看吴大毛相貌凶恶,人却胆小怕事,心慈手软,对瞎子老娘也格外孝顺。尽管人不可貌相,但是吴大毛还是吃尽了相貌的苦头。读小学时,女同学的抽屉里有了癞蛤蟆,老师第一个就询问他:“吴大毛,你干的呀?”邻居的鸡子或者猫死了,人们也首先拿眼瞄他,心里说:“准是这个小子弄死的。”更恼火的是,将近三十岁的人了,还找不到对象。因为那些适龄的女青年,只要和他吴大毛一起恋爱一下,就要受到老丈人,老丈母,大舅子,二舅子,小姨妹都要举手反对,一连三次都没有成功。罢、罢、罢,吴大毛就至今打着光棍儿……
最先识宝的是街东头卖豆腐干的张寡妇。张寡妇27岁,长得也标致,男人前年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常言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叫性骚扰。骚扰张寡妇的有市场协管员,有附近老光棍,有街头小混混……张寡妇面对现实,迫切需要一个男骑士来护花。
张寡妇经过细心观察,发觉吴大毛对瞎子老娘都孝顺,对自己的婆娘一定不会顺从。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寡妇称说电灯泡坏了,请吴大毛来家帮忙安装一下。完毕,张寡妇留吴大毛吃夜宵。张寡妇做一大碗肉丝面,拿出珍藏的好酒款待吴大毛。吴大毛第一次得到女人宠爱,心里格外兴奋,就大肆吃喝起来。张寡妇趁他不备,将酒里投入“醉华佗”粉末(一种自行研制的类似男宝玮哥的药面儿)。吴大毛三杯下肚,药力发作起来,忍不住,就把张寡妇一把搂住,把张寡妇也当着“肉丝面”吃下去了……
于是吴大毛就成了张寡妇的“护花使者”,隔三差五地就去吃一回“肉丝面”,吴大毛快活死了。张寡妇说:“他要让吴大毛找到了固定工作就与他正式结婚……”
真是顺风行船,机会马上就到了。后街卖便池大粪的朱老板要雇请一个会讨账的人。因为朱老板这几年卖集镇大粪发大财了,长得福人福相,手指上的金戒指就像麻将籽籽你的“发财”一般模样。但是近二年欠朱老板的大粪钱的人太多了,因此他要请一个保镖去帮着催债。经过张寡妇的介绍,朱老板决定以每月一千二百元的价格聘请吴大毛,而且一请就是合同期十年。吴大毛高兴得喘不过气来,半天才憋出一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张寡妇一听就骂道:“你这个熊样,林妹妹早被你吓死了,快点来搂我……”
这天朱老板带着吴大毛去找建筑包头要欠款。二人进入包工头办公室,包工头不在,只有他的秘书兼公关的周小姐,正歪在沙发上抠脚上的鸡眼。朱老板的眼睛立即变成手电筒,伸手就去摸周小姐的大腿。周小姐嘻嘻一笑:“你这色鬼。”朱老板一见有戏,就马上就对吴大毛说:“出去,守在门口,我与周小姐谈利息。”周小姐正在因为包工头在情人节没有给她买礼物生气,心想:你不给我买礼物,我就给你再买一顶绿帽子……
吴大毛出来坐在阶梯上,守在门口。
那个包工头回来了。见到吴大毛一脸凶相,以为是黑道上的人物,就急忙掏出金芙蓉香烟给吴大毛点上。“兄弟,有啥事找我吗?”
吴大毛回答说:“我没有事,是朱老板在里边有事。”
包工头一听,里边真的有“吱吱呀呀”的响动,就几步窜进去,接住就扭打起来。吴大毛分明听得朱老板在喊救命,但是他没有敢进去帮忙……结果朱老板被包工头打得鼻青脸肿,一脚踢下阶梯……“滚!”
路上,朱老板问:“吴大毛,你为何不进来救驾?”
“我中午吃了麻辣烫,肚子拉稀,没有来得及进来……”吴大毛回答。
朱老板一脸气愤,说:“我不要你了,你回去永久拉稀吧!”
吴大毛被朱老板一脚蹬了。回去不好向张寡妇交代,就在满城里游荡。心里嘀咕着:“我该如何是好?”
路过城管大队,见那里围着一群人。原来是城管队在招收新队员。一个管理人员正对大家说:“来当城管队员的,每月工资一千五百元,还包吃包住。还有奖金……”
吴大毛走投无路,胆子突然大起来,就大步走向前去,大声问道:“你们看我这付样儿行吗?”
那个招收管理一看吴大毛形象,顿时喜上眉梢,马上用一句京剧戏文回答:“这位壮士,请上前来!”
吴大毛被城管大队录取了。愉快地回到家里,见到张寡妇正在与瞎子妈说话。吴大毛把自己当上城管队员的事说出来。瞎子妈一听就立即反对:“你那鬼样子,莫去把好人都吓死了。”张寡妇一听立即支持说:“大毛,你去干这事正是合适,你去干,下个月我就与你正式结婚。”瞎子妈一想,心里说:也好,张寡妇买豆腐也是需要有个人保护。于是就开口说道:“好吧!儿大不由娘,由他老婆去管吧,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