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等待(散文)
今天是周末,秋天的风吹着树叶,吹落了桂花,银杏树掉下几枚金色的果子。一团火烧云将天边烤得橙红,小村庄在夕阳里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小溪边,几头牛在低头喝水,戴着草帽的牧童将绳子绑在腰间,两腿一蹬便跃上了旁边的一棵梨子树。一拉一扯之间,那草帽里便装满了梨。
喝足了水的大黄牛抬起头“哞哞……”地叫了几声,牧童顺手摘下路边一片石榴叶,吹着小调,赶着牛向村子里走去。
“踢踏,踢踏”那是拐杖的铁皮落在石板上的声音,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在黄昏里,向村口望去。
一阵风轻轻吹起她鬓边的白发,他伸出右手,拢了拢头发,拄着拐杖向前走去,黄昏的落日,将他的身影染了金黄。她走得很慢,也许累了,也许是腿脚不太好。一路上有几石凳子,也有几截树桩子,她没有停下,慢慢地走到村口的一块石板上坐下,手搭凉棚望向远方。
有几片落叶随着风飘来,在她的脚下聚拢,她用拐杖把落叶扒到两边,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拐杖上的龙头,眼睛始终望向远方。
头上的白云飞,啾啾归鸟啼,月亮已迫不及待升起,慢慢向天空爬去。夜已降临,宁静的乡村响起了风吹树叶的声音以及草丛里秋虫的呢喃。
“怎么还不回来呢?天已经黑了呀!”她自言自语着,同时站起了身子,望着那条唯一进村的便道。一会儿又缓缓坐下,她在等,等她的儿子回家吃饭。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黑夜一阵阵地袭来,乡村的夜没有霓虹灯,只有一轮皎洁的月亮和几缕悠闲的白云,也许还有调皮的星星,她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
起来,坐下,这样的动作她重复了几次,可是,她盼着的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只因为今天是周末,只因为你说过你要来,只因为你说想吃我做的韭菜盒子。好吧!都安排上,只为这个周末看一看你的笑脸……
秋夜的风有了些许的寒夜,也许还夹带着泥土与灰尘,她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晴。
“奶奶,奶奶……”一个年轻的后生打着手电筒朝她走来。她知道,那是她孙子,她站起身,朝孙子招了招手。
小伙子一阵风似地奔到老人的跟前:“奶奶,咱回吧!我叔说他不回来了。”
也许是坐得久了,也许是因为夜寒风冷的缘故,她声音有些颤抖,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是对孙子说:“咱家的芦花鸡又下了几个鸡子,园里韭菜长得正旺,再过几个月恐怕就长不出来了。韭菜盒子冷了,我给你拿锅里去烀热乎,你等着。”
小伙子听到奶奶呓语般的话语,既心疼又心酸,不由得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奶奶,奶奶,我叔他不回来,他在陪几个朋友吃饭呢!”
她抚摸着孙子的脸蛋说:“怎么不回来了?怎么还不回来呢……有饭吃就好,有饭吃就好,柱子,咱回吧!”
柱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哎!”随即蹲下身去,将奶奶背在背上,向着村里的那一束光走去。那里是光明,也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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