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光】考入将军府,偏生流浪心(散文) ——一名日语导游的职业生涯
从大学毕业后进外企,到后来从事日语导游,一直都有不错的收入,在北京车房俱备,虽不是精英阶层,但绝对够得上小康了。一般人京哲看不上,但条件特别好的女孩又看不上京哲,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京哲的工作经常能接触到日本的女孩子,不知不觉喜欢上了日本女孩,总觉得自己会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也是因为京哲的几位男同事娶了日本女孩缘故。
但也许是京哲的缘分不在东瀛,确实曾经在带团过程中有过几个日本女孩主动追求京哲。但她们都不是京哲心仪的那种对象,自然就没有下文了。日语导游生涯的第一个团,是一对父女,女孩三十出头,跟京哲年龄相当,虽然相貌并不算漂亮但非常知性,气质很好,他们很谈得来,她也表示因为京哲而喜欢上了中国,想来中国生活,问京哲能否帮她?尤其是她的父亲竟然一眼就相中了京哲,偷偷地劝京哲跟他闺女交往下去。不过那时京哲刚开始做导游工作,以前的积蓄都被折腾光了,内心有些自卑,怕带给不了她稳定的生活,就没有答应她。
后来,京哲成为熟练的导游,带团很多很忙,也就顾不上谈情说爱了。就在自己觉得要孤独终老的时候,遇到了京哲现在的妻子,她比京哲小一轮,年轻漂亮!她不但有北京人的大方爽直,也兼有东方女孩那种温婉的气质。因为都喜欢旅游,喜欢美食,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在京哲48岁那年,如愿以偿得一女。小女今年六岁了,聪明伶俐,可爱无比。这正是:
千思万寻浪天涯,回眸庭院绽莲花。
醉卧京城情已定,又开一朵尽芳华。
十一、疫情下的导游岁月
人们常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京哲的职业生涯有过风生水起,更有过一筹莫展。2003年SARS疫情的发生,成为日语导游职业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从此,这个行业开始步入了下坡路。
疫情结束后,日本入境团队用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才缓慢恢复。而中国国内的旅行社纷纷采用超低价格,用零团费甚至负团费来招揽生意。导游接团在拼语言、拼服务、当好导游的同时,更要当好“导购”,让客⼈在购物店里多消费,否则,旅行社就赔钱,导游也会零收入。后来,演变为旅行社干脆把所有的负担都转嫁给导游,导游接团时要负担“人头费”,即花钱买团,先用购物、自费项目的利润填社里的坑,剩下来的才是自己的收入。日语导游的职业性质从此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从早期的重服务,转变为重销售,压力陡增!尽管如此,日本游客毕竟有雄厚的消费力,加上京哲日语导游文化素质较高,应变能力强,2004年直至2012年,虽然磕磕绊绊,一年不如一年,但日语导游一直还是处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境地,还能做为一个职业延续下去。
这个行业终于在2012年遭受到了致命一击,从此一蹶不振!日本政府在那一年整出了购买钓鱼岛的闹剧,中日关系降至冰点!
做日语导游的这些年,京哲亲身见证了随着中国国家综合实力的与日俱增,与日本国力竞争的此消彼长,日本从政府领导层、精英到普通民众对中国的印象和国民感情,由居高临下的俯视到平视,由平视到仰视,日本来华旅游迅速退潮,由鼎盛时期的每天都有飞中国的旅游团包机,惨淡到每年来华日本游客只剩三位数了!日语导游们只得纷纷改行。
京哲很早就有国际领队证,就应聘进入国内出境游的龙头企业之一,即“众信国际旅行社”,当了出境领队,从2012年到2016年跑了四年台湾,也去过日本、韩国、泰国、希腊、以色列等国家和地区,服务对象是大陆游客。
出境领队虽然要比当日语导游轻松,也能利用工作之便出国游山玩水,但京哲一直心有不甘。毕竟自己是学日语出身,还是想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所以在心理上一直未能实现完全转型。终于,2017年,日本的廉价入境团开始有起色,尽管压力很大,是带着销售目标接团,京哲又义无反顾地从操旧业了。这时收入大不如前。由于京哲熟练的日语,跟日本游客打交道,就有如鱼得水的感觉。安倍政府在后期频频对华示好,当时的国际大环境也在促使中日关系言归于好,眼看着日本团队游客数量也在缓慢回升,京哲对职业生涯的未来又升起了希望。
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大流行开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旅游业尤其是入境旅游最受天时地利人和的影响,这是个人无法回避和抗拒的。如今京哲留在部队里的大学同学至少是副师级干部了,当初所谓的山沟现在成了北京的风水宝地,那儿的房子也成了北京的学区房,价格贵得犹如天文数字一般。同一批进外企和日本制药公司的前同事们也快熬到退休了,将来的退休金还是蛮高的,哪像导游,都是自己花钱上社保,交的是最低档的。最关键的是,京哲已经失业快两年了,世界上的疫情能否结束,何时结束,谁也不知道。
假如人的一生能够重来,京哲会如何选择?可惜,没有假如。京哲说“即便有,我依然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这正是:
非典新冠作天下,抗疫保国再护家。
旅游萧条细思量,中年无悔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