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姑姑黄莲盆(散文)
其实,我有两个姑姑,一个叫周爱仔,后来下嫁到福建省平和县城关镇枋埔村径口组;一个则嫁到福建省平和县霞寨镇群英村埔美组,两个姑姑虽说不是亲姑姑,却胜过亲姑姑。
童年的时候,爸爸妈妈生了我们五个兄弟姐妹,我们所处的时代,基本上都处于毛泽东时代,是比较贫穷的。
径口的姑姑周爱仔和埔美的姑姑黄莲盆,都非常疼我,我是黄家的长孙,自然就更受疼溺了。
大病三年的我,直接剥夺了我直接上大学接受教育的机会,后来,我通过向同学钟标来、黄跃东借书,完成了福建省高等教育汉语言文学自学考试(也就是大学中文专业)专业的自学考试,获取了大专专科的学历。
大庆油田的铁人王进喜曾经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铁铮铮的人生誓言。
我的第一把小提琴、二胡是向大姐夫邓东才借的,这把小提琴补了又补,大姐夫、大姐拉过,我拉过,后来还被二弟读大学拿到学校去拉,这是三个同辈但却不同学历拉过的一把小提琴。一九八一年,我在中学同学周永强、周永见的陪同下,去厦门市中山路买了自己拥有的属于自己买的第一把小提琴、二胡,当时周永强、周永见已经考上厦门大学并在那所学校读书。
当年在厦门,我入住了厦门市中山路的“天仙旅社”,当新胡琴拥有的第一天晚上,我一直拉个不停,有古今中外的名曲,有中国民歌,无所不拉,我是彻夜难眠,激动的热泪盈眶的。
第一把乒乓球拍是爸爸为我制作的,是纯木板锯开量身定做的,还被爸爸涂刷上了桐油,以防虫蛀。
我的第一只篮球则是橡胶制品,颗粒是呈在外面的。
我的第一根毛笔则是平和县霞寨供销合作社文具店买的几毛钱一支毛笔,后来找了一块大红砖蘸清水在砖上练字,第一支画笔则是山中自己烧制的木炭,也叫炭笔,炭枝条。
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双皮鞋是姑姑黄莲盆的女婿周宇聪免费赠送的。
我的第一只手表则是远嫁到平和县大溪镇当小学老师周秀金小姨送的。
这多少个的第一、第一呀!……
这也像我的人生,浑身充满着悲壮的色彩,也浑身充满着传奇,悲壮惨烈的一生,铸就了山人野人之钢人、铁人的意志、坚韧不拔的毅力,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坚强的信念,这就好像是故乡的双尖山、大岽山、五峰山(亦称望月山),是有其峰,也是有其锐的,是要志夺天下的,也是要走向中国、属于中国的!
母校平和三中,也就是霞寨中学,七十年建校大庆的时候,我为她写了《母校之歌》,当时是由黄忠梁老师编辑的,因为我当年读初中(3)班的班主任庄其德老师已经担任了平和三中的学校校长,一直热情相邀回母校参加校庆纪念庆典,热情难却,所以我也就兴冲冲地回到了母校去啦。
校庆的活动,我与曾江涛、曾庆濂、朱汉邦、谢荣伟四位校友一起合影做了留念,谢荣伟曾趣笑曰:“这是平和五杰”。
只可惜数十年后,我去崎岭乡南湖村,在林成万、周英才两位挚友的陪同下,拜访曾庆濂时,曾庆濂虽然还在力耕书法,画画,可是却已经满头白发,也是八十开外的老人了,但他依然“谈笑风生似鸿儒,可是难追青春影”了。
我说了:“只剩下四个老头了。”平和五杰,只是依稀记忆,因为曾江涛已在厦门辞世了,所以我说也只剩下四个老翁了。
“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说来晚景亦凄凉也。
姑姑黄莲盆是后来才来续认的,因为我奶奶生了一个亲女儿,是分给群英村埔美组周添丁做童养媳的,据说长到十六、七岁就病死了,所以黄莲盆后来从大坪安抚寨嫁给周添丁,我的姑丈依然是周添丁,黄莲盆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续认姑姑”了!
非亲姑姑却比亲姑姑还亲,在童年,姑姑是特别疼我的。
昨天,我去拜访了已经九十高龄的姑姑——黄莲盆。
可是她已经朦朦胧胧了,后来才慢慢忆起来,我就是黄江山。
上一次见到姑姑的时候,是在我的独生女儿出嫁的时候,我送请帖给姑姑的时候,我跟她说:“你很快就要当姑婆了”当年她才79岁,还耳聪目明着呢!
姑姑跟我说了好多好话,祝福的话,吉祥的话。
十一年后,姑姑确实老了很多,脸上也布满了老年斑。
岁月不饶人呀!
如今,我在故乡横路下搞了一个学校,也就是横路下施教点,从今年夏天就开始筹措了,现在陋室已具,《新陋室铭》已启,新一代教育家孔老三回故乡了,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所以我常驱车回故乡,每次都会从姑姑的家门过,但就不知道现在姑姑是住在那一间,但是,我很早心中就有一个念想要去再拜见拜见姑姑黄莲盆她,可是这个愿望一直没有成行、没有遂愿、没有实现。
后来经人指认,我找到了姑姑的家了,并见到了表哥周朝龙和姑姑的孙子周建顺。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是我女儿小时候我教会她背的唐诗,如今掂来一吟,是深有感触的。
因为我所从事的劳动,都是寂寞型的,都是要绝对清静的,文学创作、音乐创作、书法创作、画画创作,这都是惟静的劳动,所以,回故乡,是我的绝妙的惟愿,也是我绝妙的杰作,是契合我的心愿的。
故乡山青水秀,地杰人灵,是绝对可以拱托出我绝美的灵感的。
“虚名有几许,可以上青楼?如今已老骥,恐怕非午照。呢哝尽往事,约来小儿伴。皆谈放牧事,更有打猎奇。”罢罢!名声再响,难耐腹饥,有时我也难免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叹也!
吾今年也六十虚岁了,明年年底也就退休了,孔夫子曰:“人生六十而耳顺!”现在的我,好话坏话都听得进了,世事沧桑,很多同学、老师、文友、朋友都已经做古了,惟盼吾弥留人寰之际,能多多搞创作,多多带带学生,广传国艺,广播国艺,也不妨我来到这个世界,陪人走一遭也!最后我亦留下唯一的鸿愿,就是祝福姑姑黄莲盆:“身体健康!寿比南山!多沐夕阳!延年益寿!”也但愿我的这个祝愿星月有同,日月同鉴。
2021.12.6.
写于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