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灯下站了站
　　
　　 寂静，只是一个词
　　 我跟着她。有人在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有人在吟白居易的月
　　 有人远。有人近
　　 有人在江南钓雪。有人
　　 在我的骨头内。打开牛圈门，添了一把草
　　 有人画我。用黑色的笔
　　 有人写我。干裂的唇似火烧
　　 有人笑我。脸上挂满了不屑一顾
　　 有人经过我，不看我
　　 一阵风，冷冷地跑过来
　　 我闭上眼
　　 进去的沙子，没有一点退路
　　  
　　 ◎我在街上转了一圈
　　
　　 电线杆和电线杆有一段距离
　　 车和车。一旦起步，总要拉开一米两米
　　 书店很多。都是这头一个，那头一个
　　 来来去去的人
　　 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
　　 经过的情侣，刚刚牵着手，突然吵了起来
　　 衣服店。鞋店
　　 都是大小一样的店，却贴着不一样的招牌和广告
　　 金银手饰躺在各种发光橱柜
　　 进去的笑。出来的
　　 脸似飘落的纸片
　　 只有一丝不挂的树，在十二月冷冷的阳光下
　　 枝丫连着枝丫。保持相同的姿势
　　 不嫌弃。不厌倦
　　  
　　 ◎愚
　　
　　 我扶风看柳
　　 我强词夺理
　　 我穿着陈旧。挤进他们的眼睛
　　 高高扬起头
　　 我站在他面前。让他看灯
　　 看书。看鱼玄机
　　 他一口一口吸烟。我一次一次
　　 提起东大街
　　 买白菜的女人
　　  
　　 ◎穿越灯火
　　
　　 我戴着你的旧草帽。冬天也戴
　　 他们说我傻
　　 他们说我怪
　　 我看看他们，放下废弃的手稿。重新拿起笔
　　 我回家
　　 翻出箱子里的旧照片
　　 找到了青春
　　 找到了初恋
　　 找到了曾经遮风挡雨的墙。我靠着墙
　　 仿佛靠着你
　　  
　　 ◎冬至
　　
　　 太阳是我身边唯一的忙碌者
　　 她抚摸树枝。干草
　　 玻璃。石台
　　 凡是够得着的，都不错过。包括一粒尘
　　 当她把手伸向我
　　 我什么也不做
　　 我发呆
　　 空洞的眼睛盯住对面的女人，想到了菜刀、食用油
　　 一个小小的炉子
　　 火焰站起来，我又看见了
　　 伊豆的舞女
　　  
　　 ◎路口（一）
　　
　　 你靠在树上。树也靠着你
　　 偷看你手中的《红与黑》。你翻一页
　　 他看一页
　　 整个下午，你翻了50页
　　 他看了50页
　　 太阳刚好落在玛特尔的裙子上
　　  
　　 ◎路口（二）
　　
　　 四面都是房子。走过去还是房子
　　 太阳零零散散
　　 东一片。西一片
　　 卖苹果的。卖橘子的。卖大蒜的
　　 裹紧自己。只露两只眼睛
　　 守住原地，不停地转
　　 我看
　　 我徘徊。经过
　　 返回时，我去了墙角
　　 那儿，栩栩如生的虎，一手提灯
　　 一手提酒
　　 为新的日历掌管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