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为有暗香来(小说)
转瞬,冰雪消融。不知不觉时许已经进入到五月,此时,北方的天气也已经很暖了。白天,杨雪刚刚给备考的女儿送去换季的衣物,又向女儿的老师咨询了一番女儿的状态,老师说,女儿的学习和精神状态都是极佳的,不用担心什么。和女儿聊了聊,给她鼓了鼓劲,便回了家。她想,女儿总是那么优秀,不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让她操心。而李勉,却不一样了,最近总是惹得她心烦意乱的。
其实,这一阶段她思前想后,已经平静许多,不再和李勉生气了。她想,尽管自己还是很依恋这个男人,尽管自己依然还爱着这个男人,那么,如果真的已经抓不住了,为什么不试着放手呢?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么就让他去吧。每次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痛难忍。两个人,哦不,加上女儿,是三个人在一个家庭中已经生活很久了,已经成了相濡以沫的共同体,怎么会云淡风轻地说分开就分开的?可现实如此,身边总会有家庭解体的先例,她不想做怨天尤人的怨妇,只能装作潇洒地挥挥手。她的这些想法,只是在她的心里潜滋暗长,从来没有流露出来,她想,等女儿高考完毕,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时至盛夏,女儿的高考已经结束,如女儿自己所愿去了北京师范大学读数学系。而到此时,杨雪松了一口气,为女儿三年的高中生涯没有白白努力,也为她自己这几年的辛苦付出,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想,或许该同李勉谈一谈了,事情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她正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住在杨雪对面楼的林大姐打电话过来,约她去福利院看望那些老人。于是,杨雪放下零乱的心思,随着林大姐去了郊外的福利院。在那里,杨雪给老人们理了发,剪了指甲,又帮他们干了一些零活,后来捐了一些善款,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一辆很熟悉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她问:“是谁的车子?”
工人说:“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他一周来一次,来了就帮大家干活,还给这里捐钱,大家都说他是个难得的好人。”杨雪嘴上应付着,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她想,李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的呢,他怎么一次都没说过?
下午杨雪回到家,忽然觉得家里好乱,就像她最近的心情一样凌乱。她想到,是该清理一番了。忽然,她又想到李勉。
咦?她想到,这段时间他怎么回事?难道是改邪归正了,还是和梅子的关系变得低调了?她记得仿佛从那次两个人吵架开始冷战之后,李勉便很少在外面逗留,偶尔有应酬的时候便给她发个视频,让她知道行踪,以便让她放心。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那么,经过这段时间一系列的猜疑,自己还应该相信他吗?两个人的感情还能回到过去吗?她又开始问自己。
一边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一边收拾着房间,忽然,在储物间她发现了那袋梨子。她看着那袋已经忘记了的梨子,此时已经风干成又小又干瘪的黑色圆球球,早就面目全非了。她拿起塑料袋,一甩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都是梨子惹的祸,若不是那次在超市买梨子,看见那对被捉奸的男女,自己平淡的生活如何会一地鸡毛?她想,可是,这又怨得了谁呢?还不是怨自己胡思乱想,或许,真的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但是,那时他的表现终归是不太正常的。
李勉回来了,兴高采烈地对她说:“老婆,女儿上大学了,你也该轻松轻松了,咱们明天去旅游,我已经买了去昆明的机票。”
杨雪疑惑地说:“怎么又去云南?不是已经去过了吗?”她记得,当年的蜜月旅行就是去的云南,丽江,香格里拉,玉龙雪山,那里的花前月下,都曾留下了两个人形影不离的身影。
李勉笑嘻嘻地说:“你忘记了?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我想带你重温蜜月时看过的风景,走一走那时我们走过的路,好不好?”
杨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想:我这算是又一次抓住他了吗?还是以前的种种都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于是开口道:“对于前段时间的事,我还是心存疑惑,如果,弄不清楚,我会不安心的。”
李勉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坐下来,给她冲了杯咖啡,递给她,他看着她的眼睛,歉疚地说:“老婆,我今天向你郑重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听着男人的话,杨雪的心又一次跌入谷底,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心里的痛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她想:他们的事是真的了,我真的要失去这个男人了。
但是,李勉话锋一转:“此前,确实是我荒唐了,我不好。当我被诱惑的时候,差一点就迷失了自己。但是,是老婆的好及时让我止步了。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说着话,他的眼眶湿润了,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问什么了,也不想知道是哪个女人了,她用拳头用力地捶打着男人,嘴里骂着:“你这个坏蛋……”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当这样一句古诗撞入杨雪心扉的时候,她不由得微微地笑了起来。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甚至觉得有些兴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积攒在内心深处的疑惑、焦虑、烦躁完全消失了。她只想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想,大抵以后所有的日子,都应该温馨如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