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山行夜思(散文)
星星,属于天空,属于穹顶之上的江湖,属于月亮旁边的阡陌。草木,是大地的萌芽、觉悟和因果。人生,就像天空的星星一样,亮亦暗,暗亦明。星星,只要不脱离固有的轨道,它就会永远运转,任凭春夏和秋冬;人生,就像大地的草木一样,枯亦荣,荣亦枯。草木,只要一心向阳,茁壮向上,何惧风雨和霜雪。君不见,寂寞开放在驿外断桥边的寒梅,零落成泥碾作尘了,亦是香如故。
在大木屋,我见到了虹的女佣。她一人左瓢右勺,在厨房忙前跑后,烧一手好饭菜。她一头青丝,面色红润,耳聪目明,手脚麻利,显得很能干。虹让我们猜她的年龄。我猜她六旬左右。虹说,她年且八十了,早上刚刚在山道上背一袋五十斤重的复合肥,如履平地,胜似壮妇。我大为惊讶,遂向老大娘请教养生之道。她笑呵呵地说:“我是山里人,有青山保佑,山若不老,我就不老。”
我愕然,又释然: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五
山中之夜,与都市一样精彩万分。
城市车水马龙,山中万物欣欣。山之夜,是神奇的,美得令人窒息。瞧:山谷之中,林涛如梦;悬崖之上,鹰在瞌睡;草丛之旁,野兔在跑;田园之间,野猪在嚎;密林之下,山麂在行;花枝之梢,夜莺在啼……城市霓虹闪烁,山中星辉斑斓。星星闪烁在东山顶上,闪烁在西峰树梢,闪烁在碧水闲潭;山中是萤火虫的天堂,它们提着灯笼,一队队,一串串,在水边洗澡,在山坡游荡,在菜地的瓜棚里跳舞,在鸟儿睡觉的地方值班巡逻。这一份寂静、清新、自然、生态,又岂是城市可比。
在山中,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你不仅能听到草木的细语,流水的清韵,虫鸟的恋曲,而且还可以听见星星的心跳和月亮的吟唱。城市的曲调,是嘈杂。山中的小夜曲,是天籁。
星光灿烂,山野如银。星星悬挂于天,照耀着苍茫大地,照耀着仰望星空的我。星光似酒,醉了山泉水,醉了壶中天,醉了整个露台。喝一盏自泡的山中茶,山野和星空尽在我心里。在山中,我是何等的荣幸。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夜静春山空,人闲桂花落”……问世间,还有什么比这山中的夜晚更加美好的呢?
万籁俱寂,万物惬然。如此良夜,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的。
此时此刻,亲爱的朋友,我想起了你。想起了西子湖畔的你。想起了胶东半岛的你。想起了白山黑水的你。想起了武进龙城的你。想起了太湖之滨的你。想起了井冈山下的你。想起了古城徽州的你。想起了彩云之南的你。想起了远在加国的你……
朋友!今夜山景如诗,今夜星光灿烂。
借助山风的翅膀,我给你们捎一封山中的书信吧。你们都是我日夜牵挂的人。我要告诉大家,请你们也经常到山中走走看看。我相信,你一定会像我一样——沉醉在清幽的山色里,沉醉在璀璨的星空下,在星光淋漓的心灵家园,留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