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不死鸟(又名《青春的葬礼》) ——根据徐伟成先生小说《校花》改编
阿伟:“写三张作文纸,还要家长签名。”
孙有炳说:“这有什么问题,找人代签呗。”
阿伟甩了一下书包,孙有炳回头叫着霍国强。霍国强跟上来的时候,阿伟已经走出学校。孙有炳郑重其事地说:“今天这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大家的事,如果我们大家不帮忙,谁都脱不了干系。”
霍国强:“你说怎么帮?”
孙有炳:“关于检查,我和他一块写。家长签字,让你三哥给签,今天晚上你就签好了,别忘了,明天下午和二班踢球的时候带来。记住,签三份,以防不够用。”
霍国强把手搭在孙有炳肩上说:“我三哥模仿我爸的笔体一绝,他爸的笔体我三哥可不知道。”霍国强说完看着阿伟。
孙有炳歪过头来:“钟老师更不知道了,你就叫你三哥写得帅一点就行了。”
25、学校运动场器材室
运动场的体育设施有5台水泥砌的乒乓球案子,四块篮球场,一块标准的二百米焦渣跑道。跑道中间是一块手球场,东北角是体育器材室。
阿伟他们和二班的同学正在组织一场足球比赛。赛前霍国强把他三哥写好的签名给了阿伟,他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收到裤兜里。
比赛刚一开球,阿娟和白丽就来了。白丽从阿娟兜里拿出一个小梨递给孙有炳,阿伟看了心中十分不爽。
阿伟这边的防线漏洞百出,在禁区里忙三倒四,没有十分钟就被对方灌进两球。
阿娟看阿伟他们输的狼狈相说:“看你们踢球真憋屈,还不如杨英踢得好。”
白丽说:“你等着,我叫杨英去。”
孙有炳说:“杨英在哪儿?”
阿娟说:“她早来了,说贾老师今天要教她绝活。”
说完,阿娟和白丽向贾老师的宿舍走去。贾老师的宿舍跟器材室隔两门,她俩叫着门,没人答应,二人在门旁的双杠前停下。
阿娟将白丽托上双杠。白丽双手支着双杠,两条腿分开,和另一边双手搭在双杠上的阿娟聊着什么。
阿伟班的进攻有了起色,一直压着二班半场打,连阿伟一个后卫都压到了中场,转瞬之间大伟就送给他们一个乌龙球。阿伟兴奋地跑到阿娟身边学着电影里八路军干部的口吻说:“你们在后方的担子不轻啊。”
白丽明白了似地说:“我们不但要在后方骚扰敌人,还要配合主力早日打回来。”
白丽和阿娟在场边起着哄地给他们加油助威。阿伟和他的同学们浑身充着血,像小兽一样横冲直撞,没两分钟王大力一个势大力沉的射门,球应声入网。
比赛激烈进行。霍国强在底线一个传中,被大伟一脚封出了底线,只听哗啦一声,球应声飞进了器材室的小窗户。
“徐伟成……过来。”霍国强用手掰着窗边的玻璃渣子,“来,我托你,只有你能钻进去。”
阿伟看了大家一眼,霍国强托着阿伟的屁股。他两手先着了地爬进了器材室。
室内一片漆黑。阿伟向门的方向摸了两下,里边堆的是练功的软垫,又向里边摸去,突然听见有人“妈呀”一声叫了起来,他分明摸到了一条比垫子还软的人腿。
阿伟两眼像猫一样聚着光。模糊中杨英躲在垛起的垫子后面,她坐在垫子上双手拿着球正惊恐地看着阿伟。
杨英的头发湿漉漉的,脸粉红得像澡堂子里刚泡完热水澡,衣服皱皱巴巴,好像也没有穿鞋。
阿伟刚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可看见杨英身后还有一双凶狠的目光在紧盯着他。阿伟认出了那人正是贾老师。
霍国强在窗外乱叫:“你他妈的炸什么庙,赶紧把球扔出来,再有几分钟就终场了。”
杨英一次次扬着头意思让阿伟把球接过去,阿伟快速地接过球,然后把球扔出窗户,匆匆忙忙钻出窗外。
26、周一。教导处
星期一早上阿伟来到教导处,将孙有炳帮他写的工工整整的检查递到钟主任办公桌上。
钟老师把茶沏好放在桌上,坐下,看了一眼检查,说:“徐伟成呀徐伟成,说你什么好?都这么大了,还干那些尿尿和泥的事。今年我没记错的话你虚岁十八了吧,比我们家小宾子小半年,你说吧,怎么处理你?”
阿伟:“钟主任,你舍得处理我吗?”
钟主任拿起杯子吹了一口漂浮的茶叶:“我舍不得处理你!我都想替你妈打你一顿。不着四六的东西。”
阿伟:“钟老师,您骂得太对了,我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钟主任气得扑哧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就是嘴好,不!你这个嘴,怎么说呢?”她喝了一口茶,“你的运气真好,高老师对你印象还不是太坏,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不过,你要复课,你们班主任高老师同意不同意我呆会儿还要问问。”
说话间,大毛的爸爸一头闯了进来:“不管我家孩子犯多大错误,老师打人对不对?”
原来下午二班上体育课,贾老师给了大毛一个嘴巴,大毛不服,骂了贾老师两句,贾老师又给大毛两脚。弟弟二毛看哥哥被打,回厂子把他爸叫到了学校,他爸爸一到教导处就反复问钟主任这一句话。
钟主任一下被点了死穴,她转着肥胖的身体:“徐伟成,你先回去上课。”
27、教室
阿伟从教导处出来,外头阳光一片明媚。
阿伟高兴地走进教室,突然一声大喊:“报告!”这时只见他笑容可掬像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一样,用优雅的微笑检阅着欢乐的笑脸,十分亲切地向班里每个角度挥手致敬,最后停在阿娟的脸上。
阿娟莞尔一笑:“傻冒!”
下课铃响了。郭凤慧收拾着桌上的书本,阿伟看她没有给自己让位,大声叫着:“起来!”
郭凤慧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都放学了你进去干嘛?”
阿伟愣了愣,想了想说:“进去拿东西。”
郭凤慧:“拿什么?”
阿伟:“拿书包。”
郭凤慧:“你书包都没带,拿什么书包?”
阿伟:“你管我拿什么呢,反正我拿东西。”
郭凤慧:“你的位斗里比脸还干净。”
阿伟:“再跟我贫我打你。”
郭凤慧把大腿上的书包扣系上,刚要站起来,杨英在旁边推着阿伟的肩膀说:“好男不跟女斗,让着我们女同胞点。”
阿伟梗着脖子跟杨英走出教室。
28、校门口
阿伟和杨英并排走着。
杨英:“今天晚上有事吗?”
阿伟:“没事。”
杨英:“那好,我和罗娟英晚上七点半在铁道等你。”
阿伟兴高采烈:“是吗?”
杨英:“别臭美,带俩瓶子,给我姥姥家鸡抓点喇喇蛄。”
29、晚上。铁道边
铁道两边的麦田已经是绿少黄多了。先前红旗厂家属区紧靠铁道,不知为什么毛主席来了一个最高指示,大意是:厂矿闲置的土地太浪费,要还给农民。于是厂领导傻冒似的就把靠铁道的地给了杨富店。眼下从铁道到家属区距离足有一百米宽。
阿伟高兴地如约而至,走在铁道上,上了铁轨玩起平衡木。以前在单轨上行走阿伟和同学们比过赛,杨英第一,阿伟第二。
划入:阿伟把耳朵贴在铁轨上听火车由远而近的声音,旁边一群同学在比赛火车来了谁最后下火车道谁最牛逼。火车轰隆隆开过来了,霍国强朝火车做骑马蹲裆式“嘿嘿”打上两拳,然后跳到路肩上,火车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把所有的蒸汽猛烈喷洒出来,蒸汽散去,霍国强像条落水狗一样站在路肩上,伙伴们站在远处哈哈大笑。(划出)
划入:阿伟们向火车上扔石头,刚扔几块最后一节车厢跳下两路警,大家玩命地往家属院跑,路警拼命地追,他们扒上墙头翻身入院,小两届的大瘪头刚扒上墙头就被路警薅住了脚脖子,大家听着大瘪头的惨叫声没有一个敢出头相救。大瘪头被送进了派出所。(划出)
划入:红旗厂的野狐狸在教阿伟学吉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琴声悠扬。(划出)
天已向黑。杨英披头散发从马路上下了道,身上穿一件白衬衫,下身穿一条白裙子。
阿伟从裤兜里掏出手电向她晃去
杨英走近:“你傻冒似的瞎照什么?”
阿伟:“罗娟英怎么没来?”
杨英揶揄道:“她临时说板报稿还没有准备好不来了,想她了吧!”
阿伟不理她:“你捯饬一身白给谁出殡去啊?
杨英:“什么一身白,裙子是米黄色的你没看出来?”
阿伟:“白天穿一身白没什么,黑天穿一身白在坟地里走一圈多吓人。”
杨英扑哧笑了:“你感觉不错,咱本地有个习俗你知道吗?”
阿伟:“你都没说什么习俗我怎么知道。”
杨英:“哦,姥姥村里一死人,过得着的给随一两块钱,再近一点的给挂个帐子,挂帐子你懂吗?”
阿伟摇了摇头:“听说过,没见过。”
杨英“就是买几米布,挂在人家院子里晾衣服杆上。死人家挂的越多越有面子。”
阿伟:“那家里死人还不发了?”
杨英:“不,不是给死人家了,办完事谁家的布谁拿走。”
阿伟:“你是说你的衣服是挂帐子来的?”
杨英:“这有什么,姥姥村里的衣服都是挂帐子来的。”
阿伟:“挂帐子都有什么布呀?”
杨英:“一般就黑白两种。”
阿伟:“有挂花布的吗?”
杨英:“我还真问过我妈,我妈她小时候也没见死什么人,大了就嫁给我爸,进红旗厂了。”
阿伟:“下回你问问你姥姥,可不可以挂花布。”
杨英:“你什么意思,白衣服怎么了?红小兵宣誓穿白上衣,去天安门广场穿白上衣,每年春季运动会穿白上衣。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跟我借白衬衫吗?我就盼着我们村死人,哎,听我姥姥说六指他爷快死了。”
阿伟:“看把你给乐的,是不是又想做一条白裤子?”
杨英:“这次未必,听我爷爷说,再挂帐子挂黑布。”
阿伟:“那你弄条黑裤子也不错呀。哎,你半年前穿过一条牛仔裤哪去了?”
杨英:“咳,别提了,那是我姐的,她上班第一个月发工资托人到广州买的。”
阿伟:“你姐对你够好的。”
杨英:“好什么呀,她跟贾老师学摔跤,回家没靶子,每天就摔我,摔我一天让我穿一天牛仔裤。后来给我摔急眼了,我也跟贾老师学摔跤。我就问贾老师怎么不轻易被她摔倒。贾老师说,不被人家摔倒防守是一方面,臂力很重要,如果你臂力大,她就很难近你的身。”
阿伟:“有点明白了,你以前经常倒立是不是在练臂力?”
杨英:“你真聪明。”
阿伟:“所以你被贾老师那个了?”
杨英:“哪个了?你说清楚点。”
阿伟:“怎么说呢,被贾老师上了一杆?”
杨英:“你真下流。”
阿伟看她生气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于是学着被妈问的样子道:“说吧,昨天干了什么好事?”
杨英答非所问:“什么好事坏事,你来得那么早?”
阿伟也是答非所问:“不是那意思,我是说罗娟英怎么没来。”
杨英:“说好了要来的,可她说板报稿还没写完,没时间。不信明天你可以问她。”
杨英用手捋了一下头发说:“其实,也不是我要找你,是贾老师让我找你。”
阿伟打断她的话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杨英:“你听我说完再说好吗?”
阿伟点点头。
杨英:“贾老师让我告诉你,他跟我什么事都没有。昨天中午他是想教我几招背胯对付我姐。开头在宿舍比画几下,他怕伤着我才去了器材室。我俩还没比画两下,你们就来踢球了。贾老师说,如果你们看着我俩进来,一会儿出去这没什么。如果我俩现在出去,什么时候进来的说不清。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多教我两手。等你们踢完球再说,谁成想你们把玻璃打碎了。”
阿伟:“杨英,贾老师让你来跟我解释就是不打自招,你俩光明正大有什么说不清的,他就不是一个好鸟。”说完紧盯着她一起一伏的胸脯。
杨英红着脸说:“其实,贾老师也没把我怎样,就是交手时碰了我这两次。”她低头看了一下乳房。
阿伟:“碰哪个了?”
杨英用手指指左边的乳房。
阿伟:“不对呀,如果教你背胯应该碰右边的才对呀。”
杨英低着头说:“谁知道他怎么碰的。”
阿伟:“我看看,碰肿了不?”
杨英往后躲着说:“别碰,现在还疼着呢。”
阿伟:“别说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杨英有点着急地说:“你明白什么了,告诉你,别胡思乱想啊。”
阿伟:“我不想你,我想他行不,明天我就跟霍国强他们说……”
杨英气得带点哭腔说:“你说他不就是在说我吗,你欺负人。”
阿伟上前两步:“别急,别急,哎,讲讲贾老师怎么给弄疼了。”
杨英破涕为笑说:“你坏。”
阿伟就坡下驴,凑上前,在快要碰到她乳房的时候一抬头闻了她肩膀一下。
杨英呼吸立即急促起来,她把双手背在身后,紧闭双眼吓得不知所措。
阿伟“说吧!贾老师那天究竟干了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
如解读有误,还请老师谅解学生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