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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时光】燎泡(征文·小说)


作者:闲云落雪 举人,3283.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0520发表时间:2022-11-26 23:09:02


  
   四
   保姆姓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稍微有点发福,但看上去挺利索,模样也周正,老财喊她王姐。王姐丈夫得病死了,儿子还在读书,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她的公婆还在,不过,长住城里姑娘家。
   王姐一来,老财和兰兰又搬回了自己屋,让王姐睡在母亲外间。
   劳碌不堪的老财,终于也可以吃上一口热乎饭,偶尔还能串串门子,这好像是上辈子才享受过的待遇,自从爹走了之后,不,从娘撂了炕之后,想都没敢想过。
   那时,小建还小,一家五口围坐桌前吃饭,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兰兰还给端到面前来,爹喝上口小酒,晕晕乎乎地躺到里屋呼呼大睡,他则把饭碗一推,跑到不管谁家扯闲篇去了。那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再有了。
   但王姐的到来却给了他喘息的时间,他看见门前的杨树有了斑驳的黄叶,他发现自己头发不知啥时候已经花白了。期间,他还跟张黑子小酌过两次,高兴之余,他索性把卖树的事也拜托给了张黑子。
   这天早上,老财和王姐一起把娘伺候利索,又匆匆扒了口饭,就去拾掇拖拉机,村南大地里的玉米该掰了。他拽上兰兰,叫她给自己搭把手,兰兰虽然有些傻呆,但有他老财指挥着,还能干些机械性的活。收拾停当,老财把兰兰抱上拖拉机,回头拿手套的当儿,看见墙上薄薄的日历牌,他伸手捻了捻,喃喃自语道,这日子还真是不抗过啊。
   临近中午,王姐正在准备中饭,兰兰跟一个村民神色慌张地进了屋,兰兰呆滞的眼神里闪动着不安,双手拉住王姐,嘴里含混不清地嚷嚷着。村民说,老财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人们把他送去了乡卫生院,大夫说是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让家属拿上换洗衣服去照顾两天。王姐为难了,她的工作是照顾老太太,不是伺候老财,再说,她去医院,老太太怎么办?村民说,救命要紧,家里临时有大家呢。
   王姐看着茫然无措的兰兰,再看看急得哇哇大叫的老财娘,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老财在医院待了一周。是生病不假,浑身难受也不假,可这对老财来说,已是难得的休息。王姐照料得很细心,最初的难堪过后,王姐就像照顾自己家人一样,尽心耐心。老财从地里直接去的医院,浑身上下不是土就是汗,他乱蓬蓬的头在医院雪白的枕头上一放,马上留下一片清晰的污渍,衣服也是。可王姐什么都没说,一点一点给他弄干净了。就冲这一点,老财感动得不知该怎么样,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王姐。
   出院的时候,老财竟生出一些不情愿,他留恋那几天的幸福。王姐抱起他的头,给他揩脖子和头发,一遍一遍又一遍;给他擦手,一个手指又一个手指;帮他换衣服,上衣下衣;还喂他吃饭,给他洗衣服……这样的时光永远不结束该多好。可他还有娘,还有那个不能不撑的家,还有……兰兰。
   回到家,老舅还没走。老财住院的当天,老舅就来了,幸亏两个村离得近,老舅那几天天天两头跑,早上来晚上回。见老财恢复得不错,人比之前似乎还胖了点,老舅很开心,临走又塞给老财两千块钱。你可不能出事哟,你有点风吹草动的,你们家可就塌了。老舅按了按他的肩膀,意味深长。
  
   五
   在不知不觉间,秋已走远了,一早一晚寒意袭人。绿油油的麦苗铺满了田野,远望去,仿佛土黄色绒毯上绣着的一块块暗青色图案。只有老财地里的玉米秸,还孤零零地挺立在那里,风吹过,哗哗作响,像原野上的哨兵,又像被遗弃的稻草人。
   老财站在院门前,望着那几囤黄澄澄的玉米,犹豫了片刻,摸出裤兜里的旧手机,他想找张黑子问问,最近的玉米行情,还有那几棵杨树,现在也到了该伐的时候了。
   财哥,吃饭了。王姐在院子里招呼他。从住院起,为了说话方便,王姐开始喊他财哥,虽然他比王姐小几岁,但看上去比王姐还要大。
   老财折进院子,洗了手,把娘抱到轮椅上,给她戴好围嘴,王姐拿过毛巾给她擦手。兰兰坐在一旁的小凳上,自顾自地洗着什么。老财走过去,把兰兰拽到饭桌旁,给她盛上饭,也给自己盛好。
   娘左手拿着一块馒头,咬一口,再拿勺子去舀菜,王姐在一旁协助,不时给她喂口稀粥。大约呛着了,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老财赶忙放下饭碗去帮忙,王姐一手轻抚娘的胸口,一手给她擦拭嘴角。娘推开王姐擦嘴角的手,指了指下面,含混地说,尿。老财一听,赶忙推着轮椅离开饭桌,王姐去拿尿褯子。老财抱起娘,王姐给换上,老财再把娘轻轻放下。给娘提裤子时,王姐的胳膊和手碰到了老财的身体,柔软又丰润,老财的心不由荡了一下,那个念头不可遏止地再次升起。
   住院那几天,他们已经有过“肌肤相亲”了,王姐给他换衣裤,给他擦手擦脸擦身子,像每一个老婆该做的那样。只是那时老财病着,无暇生非分之想。回到家,多了两双眼睛,老财不敢太明目张胆,但那个念头一直折磨着他。他为此不止一次试探过,他敢肯定,王姐并不讨厌他,或者说,有一点喜欢他。今天,他又一次被那个念头俘虏了,这次,他不想再挣扎。
   夜,在他如饥似渴的期盼中姗姗来临。母亲终于睡了,兰兰的鼾声也在耳边响起,老财摸黑下了炕,走向娘的外屋。白天,他曾偷偷暗示过,但王姐没回应,他不知道等着他的会是什么,但他忍不住了。靠近那扇关着他幸福的门,轻轻一推,门没锁。
   悄悄掩上门,他一步跨到炕边——他曾和兰兰在这里睡过那么久,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地方。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他模糊看见王姐面向他侧身而卧,听见声响,她动了动。老财将一只手伸进被子,一面低低地喊了声,王姐。王姐没说话,却抓住了他伸进去的手。老财像听到了冲锋号的士兵,飞身跃上了炕。
   两女共侍一夫的荒唐生活,在2011年的深秋,在这所不大的院子里真实上演了。三人倒是相安无事,只有老财娘有时会龇牙咧嘴地抗议——老财和王姐你侬我侬时,会自动听不到她的召唤。白天,王姐是保姆,晚上,王姐是老财的枕边人。起初,老财还装装样子,要等兰兰睡着了再过来,没几天,便懒得再装。
  
   六
   那几棵杨树谈好了买家。张黑子说,现在是采伐旺季,伐树的人排着队呢,这两天就轮到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你得准备好饭菜,好好谢谢我。张黑子的语气里不无自豪。
   可谁知,就在跟张黑子联系后的第二天,老财心里突然被人扔进了大石头,差点把他砸晕。
   那天天刚擦黑,他从地里回来,走到村南河沟边,想起河沿上还种着几棵白菜,便顺路拐过去。刚蹲下,就听见老光棍儿羊倌赶着他那十几只绵羊过来了,哼着小曲,优哉悠哉。三子骑电动车从羊倌后面赶上来,按着喇叭提醒羊倌躲开。
   羊倌置若罔闻,任他的羊在路上撒欢儿。三子笑骂,好狗不挡道,你个绝户头子,聋啦?羊倌呸一声,你才是狗,火急火燎地,发情啦?三子回怼,你老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像你,发了情只能冲你家羊使劲儿,你看看你的羊,一个个都被你弄成啥样了,有本事你也跟人家老财学学,弄个寡妇养在家里。羊倌响亮地甩了下鞭子,慢悠悠地说,我才不稀罕,那臭娘们儿白给我都不要,还是我家羊好,老实。哎,我可听说,羊倌特意放低了声音,她爷儿们就是被她气死的,那卖豆腐的跟她有一腿。三子嘿嘿笑着,也压低声音,那张黑子满肚子坏水,老财哪斗得过他?到头来可别弄个人财两空……
   笑声伴着咩咩的羊叫声渐渐远去,老财却蹲在河沿上动不了了,他的大脑里出现片刻的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想起王姐刚来时张黑子说过的话,这是比我亲姐还亲的姐姐,老财你可不能累着她。他还想起有一天他赶集回来,正碰上张黑子从他家离开,他当时还热情地挽留张黑子来着,可张黑子说有事匆匆走掉了。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被张黑子耍了?可自己跟王姐又算什么呢?老财的心里千百个念头在打架,来来回回撞击着他,回到家,他谁都不搭理,也不吃饭,闷头躺到自己炕上,再不言语。
   张黑子拎着酒走进他家的时候,老财的心思还在那件事里打滚,看见张黑子,老财心里的火只往上冒,但他强忍着,皮笑肉不笑地把张黑子让进屋里。
   酒菜很快摆上了桌。老财只顾闷头喝酒,并不理会张黑子,张黑子偷眼看看王姐,又看看老财,有些尴尬地问,不欢迎我?还是碰到啥难事了?老财又闷了口酒,还是不说话。
   兰兰搬了张方凳走了过来,在离桌不远处坐下,傻呵呵地笑望着他们,似乎想凑上前吃饭,似乎又不敢。老财满肚子邪火突然找到了出口,他飞起一脚,兰兰连人带凳倒在地上。
   你算干啥的,跑这来瞎搅和?整天腆着个脸,就知道吃吃吃!滚!
   兰兰坐在地上大哭,老财又抬起脚,张黑子赶忙拉开他,王姐扯起了兰兰。娘在屋里大叫,老财甩开张黑子的胳膊,转身进了屋。张黑子独自站在那儿,看了看一桌子的菜,自觉无趣,起身走了。
   第二天下午,老财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说是伐树的,问他今天伐不伐,不伐的话就再往后排。老财赶紧说,伐伐伐。
   伐树的人很快就到了。讲定了价钱,开干。一把油锯,三个人,十几分钟,一棵大树就变成了几截木头。正干得热火朝天,公路上突然来了一辆警车,老财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张望,没想到,警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这是谁的树,谁让砍的?
   我的。老财赔笑。
   采伐证拿来看看。
   采伐证?这是我自己的树,
   你的树?谁能证明?路边上的树都不能随便伐,你不知道吗?伐树必须办采伐证,你不知道吗?你这属于乱砍滥伐,是违法行为。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个高个子的中年警察非常严肃地说。
   我补办还不行吗?我现在就去办。这些树都是我爸种的,是俺个人的树,我还指着它们娶媳妇儿哪。求求你们。老财急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
   不容他辩解,警察将他和伐树的那几个人一块儿带走了。
  
   七
   老财被公安局扣了五天,伐的树木没收,并交了一笔罚款。他怀疑是有人背后使坏,这些年,他的确得罪了一些人,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咽下去,谁叫自己有错在先呢?
   老财回到家,发现王姐并没有回来。张黑子来喝酒的第二天,也就是伐树的那天,也就是他被带走的那天,上午,王姐跟他说想回家看看,出来两个多月了。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老财把电话打过去,王姐却改口说不做了,请他结清工钱,连同她的东西一起让张黑子捎回来。
   又是张黑子,他张黑子算你啥人!老财心里恨恨地,没等王姐把话说完,他就摁断了电话。
   邦邦邦,声音由远而近。这曾是老财最喜欢听的声音,像鼓点,清脆悦耳,今天听来却无比刺耳。老财想装作没听见,不给他开门,可又想立马站到他面前,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张黑子迎着老财一张扭曲的脸,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接着说,我今天就是为王姐的事来的,所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跟王姐是通过卖豆腐认识的,她说我家豆腐好吃,斤秤上也实在,所以我每次去她村,她都会买点。有一天我快卖完了,她也没来,我就推起车子往她家那边走。隔老远,就听到吵嚷声和哭声,院外有人指指点点,我问怎么了,他们说里面打起来了。王姐她男人不是个东西,早些年出去打工沾染了一身坏毛病,回家来死性不改,不是赌就是喝,赌输了喝醉了就打老婆,这不,又打上了。我问,没人管吗?管?越管打得越狠。我平生最恨打老婆的,就想冲进去拉架。没等我进去呢,里面没动静了。院外围着的人才开始往院子里走。原来她男人打累了,径自回屋睡大觉去了。这他妈还是人吗!我也跟着走进院子,只见王姐披头散发地半跪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衣服上全是鞋印子。我把剩下的豆腐都拿下来,放到她家井台上,悄悄走掉了。
   后来她男人就病了,整天豪赌狂喝黑白颠倒的,能不病吗,肝癌晚期,人很快就没了。我可怜王姐,经常借着卖豆腐接济她。我承认,我跟她有那种关系,有点不太地道,可我真的很心疼她。她男人死了,成了寡妇,我老往她家跑也不是个事,正好你要找保姆,她也想远离那个伤心地,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那她怎么不干了?老财黑着脸,闷声闷气地问。
   她没想到跟你会发展成这样,她离家出来做保姆,原本是想躲开人们的闲言碎语,结果又惹出更多的闲言碎语。尤其那天你踢兰兰的那一脚,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从前。兰兰已经够不幸的,她不能把自己遭的罪再加到她身上。她在你这里是挺舒心,你对她也不错,可你还有兰兰,你俩也都为人父母,这样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别的我不说了。
   那她干嘛不自己跟我说?
   有些话没法说,再说,她也是回去后才决定不做的。在你家这几个月,对她震动挺大,她说,谁活个人也不容易,自己脚上的燎泡得自己挑,都得对自己负责。眼看她儿子就要高三了,她想去城里找个活,好好陪陪孩子。我劝你也放开手吧,需要的话,我再给你寻个保姆。张黑子说到最后,有些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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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从老财的一个日常生活片断起笔,用极节制的笔触,呈现出老财生活里的一地鸡毛。中年人老财,上有老下有小,母亲卧病在床,儿子面临结婚,加上一个痴痴傻傻半病的妻子,生活压力可想而知。这压力不止来自经济方面,还来自亲人的疾病所附加的辛苦。如果仅仅如此,生活对老财还不算太残酷,最残酷的是精神上的压迫感。读小说,觉得也许他的生活里还有着无法为外人道的龌龊与窒息。无法呼吸的老财,转而向外,想觅得精神上的舒展自由。这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关键是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可是,这尘世给小人物的选择太少,阶层和认知进一步限定了他们选择的原始性。于是,老财所呈现的无非是人性丑陋的放纵。但是,如果仅仅如此,小说所表现的主题也未免太过消极。小说最后,老财打开了爹去逝后一直上着锁的柴房,锈迹斑斑的铁锁被砸开,喻示着老财也打开了关闭了十几年的心房。自我救赎与求赎,是作者想表达的最主要的主题吧。放下心结,也放过自已,从而也拯救了他和兰兰的人生。作者刻画底层人物,不规避其丑陋,又能捕捉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所以人物形象立体饱满。小说叙事过渡自然,情节推进合理,矛盾起起伏伏,最后达到高潮,引人入胜。作者笔法老道,现实与幻觉或梦的结合,更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开头和结尾两次梦幻,让人感叹:无论如何,总归是血浓于水,父子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亲情。而且父亲那一句“我已经错了,你不能再错”,似有双关意味。总之,一篇匠心独具的小说,力荐共赏!【编辑:石语】【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21128000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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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        文友:上官风        2022-11-27 16:31:32
  看完这篇小说,我不自觉的想起了余华《活着》里的富贵:有父亲的日子,衣食无忧,不必为家里的任何事情担忧。但父亲去世后,他成了“一家之主”。面对母亲生病卧床,妻子变得呆傻,儿子结婚用钱……一系列的打击和困难让他举步维艰。虽然中间有过迷茫,出轨小新,情迷王姐,但?“脚上的燎泡要自己挑”,生活的困难要还要自己面对。在苦难中,他完成了自我救赎,他要带着妻子重新开是一种新的生活,新的活法。
   这篇小说,文字朴实,脉络清晰,刻画人物鲜活生动:小新的玲珑风骚;张黑子的活络圆滑;二孬的狡诈无赖;王姐的顾全大局;兰兰的呆傻善良,主人公老财憨厚老实却又愚笨的性格,故事情节精彩完整,欣赏了。
回复11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1:27:14
  是的,小风,“活着”也是我想用的题目,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老财和富贵一样,都经历过艰辛和困苦,都曾荒诞不经,不同的是,老财还有姐妹和妻儿,只要他迷途知返,顺着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应该可以余生安暖无忧。谢谢小风留评。
12 楼        文友:风逝        2022-11-27 20:32:07
  落雪妹妹笔下的老财塑造得十分真实、立体、鲜活,在他身上,可以看到人性的多样性与复杂性。老财是一个孝子,也想做一个好父亲,但是,他在生活的重压下,选择宣泄的方式是错误的,导致他失去道德,失去钱财,也失去了生活的一丝光亮。落雪才女很善于渲染环境,营造故事的氛围,更善于挖掘人性深处的东西,通过老财对生活的方向的选择,让一个龌龊又不失淳朴,丑陋又有些憨厚的底层小人物完成自我救赎,他将挑破自己脚上的燎泡,担起自己的责任,带着他一直嫌弃的妻子开启新的生活。好有味道的小说,笔力雄健,主次人物塑造皆形象饱满,数次梦境的插入以及结尾的设计颇具匠心,耐人寻味。学习了!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回复12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1:35:59
  姐姐对小说对人物的解读非常深刻和精准。老财就是一个可怜可恨的小人物,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分子,他丑陋猥琐却并不恶,他也有自己的苦闷和向往,只是他寻求摆脱和到达的渠道只会适得其反。他最后离开了,希望可以在他乡开启新生活。感谢姐姐真诚留评。
13 楼        文友:风逝        2022-11-27 21:36:54
  读完落雪才女的文,再读落花才女的按,钦佩的潮水汹涌浩荡!
   落雪的文,精彩;落花的按,精辟!一个文学家,一个思想家,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回复13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1:38:52
  风姐姐,你这高帽子给戴的,我都不知说啥好了。哪天我摘了这朵花,让鸟儿驮着,乘着风一块儿找你去。
14 楼        文友:燕剪春光        2022-11-27 21:45:56
  落雪很久没写小说了,我也是第一次认真阅读落雪的小说。看惯了落雪的散文,没想到落雪的小说也是一样的精彩,将一个农民形象塑造得丰满立体。父亲喝药身亡,母亲中风,妻子变傻,人间的所有苦难似乎都压在老财一个人身上。而这时,儿子有了女朋友,需要钱,可他到哪里去弄钱呢?面对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力,老财几乎崩溃了,唯一能解压的便是男人的本能。王姐的离开差不多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正是这根稻草让老财得到了救赎。小说的情节设计巧妙,语言富有着浓烈的地域特色,生动而有力。非常棒的小说,落雪厉害。
有花皆吐雪,无韵不含风
回复14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1:44:03
  燕子姐姐表扬我,我真的很开心呢。老财原型是我很熟悉的人物,那些事情也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我在写的过程中,始终在想写他的意义在哪儿,写到最后我明白了,老财就是众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罗百姓的一个缩影,农村如老财一样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的精神世界远没有物质那么丰盈,他们的精神需要救赎。
15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22-11-27 22:49:56
  可以说,主人公老财,兰兰,饭店服务员小新,二孬,保姆王姐字及她的相好黑子等人的情困,完全暗合了当代社会一些普通人历经的生活和情感波折。既有基本物质生存困境、婚恋情感困境、人际关系困境、事业困境。批露人性的弱点与病态,平庸甚至有点愚昧。此为平凡人生存真相的缩影,小说呈现了大千世界,百态人生,一系列社会性命题,昭示了一些生活在社会人的心性之贪,平庸之俗。小说的的魅力恰恰在于受困者能以韧性生存的姿态超越这些困境,走向成功,获得安宁。富有终极意义。第一次读落雪姐小说也如此精湛,我要好好学习一下。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回复15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1:48:51
  若雪说的没错,老财就是芸芸众生的一个缩影,尤其在最为广大的乡村,老财绝不是个例。若雪总结的非常到位,那些困境和人性的弱点及平庸,的确是我想着力刻画的。小说我已经好久没写了,这篇算是重新尝试一下,感谢若雪鼓励。
16 楼        文友:江凤鸣        2022-11-27 23:50:17
  这个老财写得真是入木三分啊。作者写得老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也不是个坏蛋,他身上有着常人的善良,也有着放荡不羁的荒唐。我想,这样的农民形象应该是真实的。他就是一个生活中的小人物,一个人生犄角里的倒霉蛋。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作者仍旧让人性的光辉最终照在他的身上。这是作者的高明之处。一篇上佳的好小说。
江凤鸣
回复16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1:52:41
  二哥的评也是入木三分呢。老财就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小人物,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他,现实中的原型跟我很熟,我每次一听到他的电话,就压抑不住地烦躁。
   能得到二哥的肯定和鼓励,我分外开心。
17 楼        文友:生米        2022-11-28 06:19:10
  燎泡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老财这样的有母亲瘫痪妻子痴傻的人家,经就更是难得念了!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大家都是讲的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可老财因为讨了个傻不拉几的妻子,他就注定是要凭着一几之力撑起他家的那一片天。
   坎坷中有柴米油盐,坎坷中也会有胡思乱想,老财,他也在失望的时候,获得过一些短暂的快乐,可偏偏这些快乐,又都不是属于他的,他也不可以拥有,所以,这些快乐反而还会成为他的燎泡,让他苦不堪言,灰头土脸,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苦闷的老财,看不到光明的老财,昏沉沉就只好走进梦里向爹诉说,诉说他所受到的累和苦……
   梦醒时分,老财最后终于懂得,人生没有如果,只有活在当下,负起责任前行,挑破自己走出的燎泡,然后脚踏实地的带着傻妻过日子,才会让家里阳光,让家人灿烂!
   小说写得特别棒,从头到尾自然生成,让我没有停歇的一口气读完!
回复17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2:03:07
  谢谢生米如此暖心的鼓励。老财的确是苦闷的和看不到光明的,所以他只凭着自己的本能往前走,所以他会犯那么多错。他爹是他精神上最大的支柱,却只能去梦里找寻。好在他最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18 楼        文友:沙场秋点兵        2022-11-28 08:16:40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修行,我们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谁不是努力而卑微的活着。文中的老财的生活经历,在现实生活中普遍存在,为逃避现实自杀的老爹、瘫痪在床的老娘、呆痴的媳妇、不争气的儿子、过的一地鸡毛的家境,还有黑子、二孬、王姐、小新的人物刻画等,每个故事都很饱满、脉络清晰。有直面人生、更有来自心灵的拷问。同时也把人性最丑陋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现实告诉我们,路是自己走、事要自己扛,脚上有了燎泡更得自己慢慢消受,主人公经历过生活中的种种,重新审视过往,回归到现实生活,最终完成自我救赎,开启新的生活,也可谓结局圆满。在现实里,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半忧愁、一半喜乐;一半烟火、一半清欢。一半清醒、一半释然。有悲欢离合、有阴晴圆缺,这才是我们最真实的烟火人生!
回复18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2:07:32
  点兵大哥的点评深刻而精准,令我感动。是的,我们都在努力而卑微地活着,老财只是普罗大众的一个缩影,他的遭遇很不幸,也令人同情,但路是要自己走的,选择一条错的路就只能一路泥泞,选择对的路才有可能春暖花开。所幸,老财最后回到了正确的路上。
19 楼        文友:平淡是真        2022-11-28 09:19:55
  我父亲总说,脚底下的燎泡是自己走的,不能简单看现在所承受的苦,更多的要看之前走过的路。老财就是如此,在父亲决绝离世后,他不得不背负家庭的重担,母亲,妻子,儿子三方面的重压下,他做过很多荒唐的放纵,但总算,在历经人性的洗礼后,领悟到人性里的恶,到底来自哪儿,到底幸福是要靠什么,那么挑破燎泡的疼,就是让他清醒,也给了他重新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小说写得是真好,剖析人性,而领悟人生真谛!
回复19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2:14:19
  对的,“脚底下的燎泡是自己走的,不能简单看现在所承受的苦,更多的要看之前走过的路。”这正是我想要表达的。老财生活中所经历的困苦,更多的还是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或许,我们能看见的,也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东西在文字之后。谢谢真真留评。
20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2-11-28 18:29:38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回复20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2:14:57
  祝福流年,感谢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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