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有种！我们父子俩尿不到一个壶里，看在你娘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我是江山社团编辑，有责任和义务维护江山的形象，在这里特别向你申明一下：第一，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不允许你借用你娘的号发文；第二，你的小说必须退稿，只有删除那些性爱描写，用你自己身份重新注册一个号，才可以重新投稿。”也许是嘴巴一张一合频率过高，他的嘴角逐渐冒出白泡，他稍加停顿，继续说，“为了尊重、怀念你娘，我建议你江山注册名用‘芳草芯’。再就是，你如果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写那些不成器的小说，就不要投江山，我也永远不需要你的什么陪伴！”
　　 方睿一下子被镇住了，再也不吭声。夜深人静，父子俩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父子俩的通话不欢而散。为了慎重起见，方志强把决定将《梦中的别墅》退稿的事，报告了杨伟。
　　 晚上十一点过后，方志强收到杨伟发来的语音：“强哥，刚才我将芳草心的小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觉得作者文笔确实不错，小说可读性较强，如果退稿后作者另投其它网站，实在可惜了。再说，涉黄也不至于，只是打了擦边球而已。建议老哥耐心修改，将那些敏感的情节删除、简化，然后飞笺作者，说明修改的原因，措辞要委婉一些，要让每一个写手入驻江山后有家的感觉。”
　　 他半天没回过神来：“秀才，我觉得必须退稿，给作者一个教训！”
　　 杨伟调侃道：“你这样不依不饶的，是不是前世今生和芳草心有仇啊？”
　　 他没好气地说：“秀才，我和你有仇！被你搞得稀里糊涂，七上八下的。”
　　 杨伟哈哈大笑：“这回就听我的，文章发表后我请你喝酒。”
　　 “留着你自己喝吧，是否退稿，我再考虑一下。”
　　 “行，既然你接手了这篇文章，就有这个权力。晚安。”
　　 方志强叹了口气，心里空落落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安然入睡。
　　
　　 十二
　　 方菊花吃过早饭，提着一袋水果，动身去娘家瞧新弟媳。
　　 嗯，先去个电话，让强子夫妻俩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他昨天说过的话转身忘记了，今天夫妻俩出门忙别的事，我不是白跑了一趟？
　　 她拨通了志强的电话后，却无人接听，重拨了一遍，依然没有动静。
　　 强子这家伙，刚娶了老婆就把姐不当回事儿，连个电话都不接，等会儿好好骂他一顿。
　　 她心里嘀咕着，骑上电动车直奔方家坳。到了弟弟家门口，她发现大门虚掩着，就扯开嗓子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进了堂屋，一个人影子不见，房间的门敞开着，她探头朝里一看，差点气歪了鼻子，原来方志强正伏在电脑桌上呼呼大睡。我的妈呀，强子脑子进水了吧！大白天睏成这样，昨晚干嘛去了？
　　 她轻轻走进房间，仔细观瞧，从房内所有的摆设可以看出来，强子根本就是一个人生活。难不成，他们还在谈情说爱，新弟媳还没过门？
　　 方志强依然酣睡着，左手搭在键盘上，右手握着鼠标，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幅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屏幕左上角的“江山文学”与右上角的“江山原创正文学”字样，在中间云山雾海、奇峰异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气势非凡。
　　 方菊花失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眼光停留在“江山”两个字上，不停地默念，念着念着，忽地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