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泰山火烧 ——大学吃食
山西以面文明,山东是饼的故乡。提到饼,多数人首先会想到沂蒙煎饼。在他们眼中,好像山东人整天就知道抱着块煎饼啃,就像外国人眼中中国人只会吃米饭一样。
饼有大有小,有薄有厚,有带馅儿的有不带馅儿的,五花八门,细细分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单就拿饼中的烧饼来说,就有泰山火烧、莱芜火烧、叉子火烧、菏泽吊炉烧饼……
火烧就是烧饼。齐鲁民风淳朴尚简,不言烧饼,而名之以火烧,取其加工之法也。不管哪里的火烧,哈哈!都离不开用火来烧。当然,自从有了电烤箱,“火烧”成了历史。
小时候讨厌火烧,原因无非是我们那儿的火烧缺油少盐,食之如嚼鞋底,仅仅能充饥而已。甚至初中时,中午饿得抬不起头来,那无味的火烧也绝不能下咽。除非在家时,偶尔夹上一大块半肥半瘦的牛胸脯肉或香油拌的狗肉,再来一壶酽茶,还能勉强吃半个。若什么都不就?扔了拉倒!最不能忍受的是,每个“打”火烧的,都写着“油酥火烧”的招牌,但“打”出来的东西,油随风酥了。
我还挺纳闷儿,庄上几个打火烧的,一副火烧叉子,打出了几幢二层小楼。真是岂有此理!
在同龄人“蒜瓣就馍馍”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馍馍什么味儿。印象之中,小学之前,一直与馒头无缘。记得那时只爱吃肉,猪肉、牛肉、狗肉、羊肉……各种肉各种吃。所谓的“好东西”吃多了,大多数的吃食,我大眼一瞧,就知道好吃不好吃。
在科大时,与刘一块儿去银座。卖饼的柜台有摸了酱的锅饼,刘一看,两眼放光,我的乖乖!天呐!人间至味啊!我说:“不好吃!爱信不信!”果然,他不信,买了五块钱的。到了煤聊亭子下,拿出来,咬一口:“嗬!什么味儿啊?”
上自习烦了,给焦打个电话:“走!岱北市场!南门口等你!”等我收拾好书包走到南门,往东一瞅,焦正骑着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匆匆而来。我把他拦下,推着车子,磨磨蹭蹭地走到岱庙北墙正好有卖酥锅的。一口大锅,里边有白菜,有海带,有豆角,有五花三层的肉……香飘十里,十足的好东西!
我说:“吃酥锅吧?”
焦犟着鼻子,十分不情愿地道:“黑乎乎的,跟……”
“包你好吃!”我指着那一大盆“酥”菜道:“来!嗯……来点儿豆角,来点儿白菜,再来块儿肉,别忒瘦!哎!把白菜疙瘩剁喽!”
买完酥锅,再来四个馒头,回宿舍尝尝,啧啧!不仅人不可貌相,美食也是如此啊!那之后,焦就知道了世上还有酥锅这种好东西。不用我叫他,他直接给我打电话:“岱北市场,走起!”
写到这儿,不禁食指大动,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佐食酥锅的第一妙品——泰山火烧。
其实,泰山火烧配什么菜都是妙品。外酥内软,咬一口满嘴芝麻香,还有盐味儿。一块钱一个,也不是很贵,比名扬四方的泰山酸煎饼好吃得多!
我大一时每天早上去上课,都得买一个,边走边吃,走到教室正好吃完。后来,我又被肉夹馍给迷住了。大三寒假,在泰安准备考试,没有肉夹馍,中、晚二餐,额外犒劳自己一个火烧。
专科毕业时,手里有了几个闲钱,想到大学三年也没给七大姑八大姨的带点儿什么泰安的特产,就想买几箱火烧,又想到买少了带回去不好看,买多了又太贵,思前想后,直到毕业也没有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