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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东篱】天顶湖(散文)


作者:岚亮 探花,12327.5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572发表时间:2021-12-25 06:00:25

【东篱】天顶湖(散文)
   那一湖碧水,犹如她明亮的眼眸,清澈且神秘。
   这是冬天的天顶湖——寒风起,水凝翠,雾含紫,山生霞,霜满天。
   山下是县城,山上是南田。山很高,山顶即天顶。早年,从县城到南田,有九条通天的红枫古道可达。陈祗时《南乡子·南田》云:“九岭托平畴,天半青峰白水流。佳境不教朱常识,悠悠,慨把文成说起头。生活羡优由,耕读传家岁月稠。畜肉园蔬红米饭,花楼,家酿觞边听雨鸠。”道尽了“天下第六福地”卓然的风土人情。山顶有个湖泊,水色澄清,烟波浩渺。湖上多岛屿,多湾汊,多白鹭,舟在青天鱼在云;湖畔有丘陵,有阡陌,有村庄,舍于景中人在画里。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这里开发旅游,请四方高士为湖命名。是任温州市文联党组书记陈又新说,南田又名九都,素有“九都九条岭,条条透天顶”之说,这湖就叫“天顶湖”吧。于是,一个长期“锁在深闺人未识”的天顶之湖便横空出世了。
   人人都说这名取得好。天顶湖,一听就那么富有仙气。湖高悬于九霄之上,四面青峦,碧波粼粼,云海茫茫,与天人近在咫尺,风光旖旎诗意无限。这里,传说中是玉皇大帝闲来游湖荡舟的地方,是寂寞嫦娥相思眺望的地方,是七仙女经常浣纱梳妆的地方,是星星月亮朝夕沐浴的地方,是各类神仙钓云钩霞的地方……
   此刻,她正站在山门外送别一个女居士。脚下,石阶绵延若梯,洁净如洗。两边,三三两两地长着一些悦目的绿草黄花,袅袅暗香,泛着悠悠的禅意。女居士一步一回首,依依不舍的,最后在一声“阿弥陀佛”中离开了。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容,目送女居士渐渐走远。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样子真美,像一枝在风中绽放的莲。她的头上,顶着一片湛蓝的天,罩着一朵洁白的云。金色的冬日暖阳,照耀在她身上,仿佛染了一层淡淡的佛光。疾风从湖心岛袭来,吹得山林落叶似蝶,把她宽松的灰色僧衣也吹成了云的模样。
   眼前的风景,近似梦幻。就在她转身欲返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我。在彼此相视的瞬间,不知咋的,我骤然有了如同置身于天顶湖深处的感觉,清寒而又柔软。冬天的天顶湖是极其清瘦的,积水尽褪,一片寒碧,幽蓝无边。她的眼神像极了湖水,是那么的清澈,又是那么的神秘和柔软。
   她双手合十,朝我嫣然一笑,说了声“阿弥陀佛”。
   我说,阿弥陀佛!师父,我可否到贵寺坐坐?
   她说,相逢皆是缘,请吧!
  
   二
   天顶湖,像一个遥远的梦,时常在我的记忆里浮现。
   记得第一次到天顶湖,是在三十多年前。那个浪漫的夏天,我有幸参加了县文化馆在篁庄举办的“山花笔会”。
   那时候,百丈漈镇尚未设立,现在的百丈漈镇还叫篁庄乡。篁庄,处于天顶湖大坝左端的缓坡上,面对天顶湖,背临百丈漈大瀑布,俗称“漈头庄”和“大坝头”,是篁庄乡政府所在地。村子不大,近百户人家,六七百人丁。一条砂石公路,从红沙岗遍长老头松的“两头门”逶迤而下,像一条草花蛇穿村而过,然后径直沿着大坝顶往二源、南田方向蜿蜒而去,消失在红香绿浪之中。村舍古朴又简陋,清一色的青瓦,盖着斑斑驳驳的木房子、泥房子,像一群衣裳䍀缕的汉子婆娘,歪歪斜斜地趴在公路两旁。最显赫的建筑集中在村口。公路底,水杉如盖,一屋庞然,为乡政府办公楼;公路外,绿树成荫,红砖碧瓦,是百丈漈电厂的宿舍和办公区。除此,转遍全村,砖混结构的“洋房”寥寥无几。印象中,篁庄多雾。早上白雾茫茫,晚来黑雾沉沉。清晨起来,几乎每日都是浓雾弥漫的。雾是从水边沙岸漫过来的。湖若一个神奇的喷雾器,赶在东山头的红日升起之前,把整个村庄喷绘成一幅山水大写意。眼前是一大片的留白,惟见几丛摇曳的墨竹旁边,隐约着两三座低矮的老屋,如果浓雾深处不时有鸡犬之声“咕咕”、“汪汪”地传来,没人相信这里竟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乡行政中心。
   然此雾非仙雾,而是愁雾。住在村里,自然与村人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汉子们的脚步总是那么匆忙。青箬笠,绿蓑衣,赤脚,荷锄,挑担,湿漉漉的鼻毛钻出鼻孔,沾一滴松脂般的鼻屎,像龙卷风般从身边一闪而过,留下一股刺鼻的汗酸味。婆娘们的身影总是那么忙碌。大屁股,平板胸,一脸菜色,发无光泽,像霜后的枯草。她们背上背着一个拖鼻涕的娒娒,一手拿瓜瓢,一手执火钳,灶前灶后忙个不停。娒娒饿了,趴在背上哇哇哭,栏里的猪们也饿了,发疯似的嗷嗷叫。婆娘急了,骂了声“要死呀”,置若罔闻,继续忙。
   俗话说,人看衣装马看鞍。村貌如此,不难想象,当时村庄的状况就是一个字——穷!村民们的日子也是一个字——苦!
   与村庄一起受苦的,是百丈漈瀑布。百丈漈瀑布,现为全国十大名瀑之一,一瀑三叠,上下落差207米,系神州第一高瀑。乡贤刘基曾诗云:“悬崖峭壁使人惊,长空万斛抛水晶。六月不辞飞霜雪,三冬更有怒雷鸣。”刘基当年所见到的瀑布,是原生态的,天然,磅礴,狂野。其银河倒挂之水量,雷庭万钧之气势,神惊鬼泣之雄姿,到了我辈,已难再复了。彼时的百丈漈瀑布,因上游的天顶湖之水都用来发电了,流水被大坝拉腰截断,成了无源之瀑,惟在暴雨之后,方偶露峥嵘,平时几乎皆处于干瀑状态。我们去观瀑,瞪大眼睛上看下看细细看,发现仅有几脉细流在百丈绝壁上呜咽着哭,汩汩地流,奄奄一息的,只是没死而已。观瀑之后,大家唏嘘不已,都说那水不是瀑流,而是受伤的瀑布在滴血,在哀号流泪。
   相比之下,那时的天顶湖却是幸运的。
   天顶湖,泊在海拔666米的高山台地之上,水域面积5.4平方公里,犹如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镶嵌在若群兽凝固的群峦之中。湖中大小岛屿无数,或嘉木森森,栖息百鸟;或山花烂漫,妖娆水色;或赤沙成珠,缀成湖心;或蒹葭苍苍,白鹭飞翔。彼时的天顶湖,无任何污染,丽若天仙,纯如处子,深清浅澈,甘冽清新。笔会期间,县文化馆馆长项友仁先生游罢天顶湖,现场赋诗赞道:“末识深闺女儿身,丽质憨态天生成。西湖胜你三分色,你赢西湖一点真。”
   笔会一开就是一个星期。每天傍晚,我们都会到湖边,或驾一叶扁舟,去游湖。舟往山重水复处进发,人于柳暗花明中寻幽。与我们一路同行的,是缤纷的夕阳落霞,恣意的白鹭鱼儿,“尽兴晚归舟,惊起一滩鸥鹭。”途中遇到了一个捕鱼的蓑笠翁,大家便不问价钱,把一篓活蹦乱跳的扁鱼、鲫鱼、大头鱼统收了,晚上,我们就在大坝头的餐桌上摆起了诱人的鲜鱼宴,大快朵颐。或到湖里游泳。在天蓝蓝水蓝蓝的天顶湖游泳,有沐浴玉液般的感觉,是格外惬意的。我们个个都成了浪里白条,“呼啦”一声,齐刷刷地扑入水中,从坝边往湖中的岛屿横渡。与我们一起戏水的,是阵阵透明的风,叠叠碧透的浪。口渴了,我们就直接痛饮湖水,那时候的水质真好,味道好比“农夫山泉”,有点甜。游泳之前大家都立好规矩,即使是再尿急,也不可在湖里撒尿。因为,彼时的天顶湖,是县城的大水缸。山下的城里人,吃了好多年天顶湖的水,直至后来的飞云江变成飞云湖,才与它分道扬镳。
   河流,大地的血管。湖泊,大地的心脏。天顶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是属于天上的,也是属于人间的。
  
   三
   也许是大意了,或许是缘份未到,我曾多次到过天顶湖,竟一直都没发现这湖畔藏有寺庙。
   寺庙是在十几年前新建的,就座落在天顶湖大坝头右端的小山脚下。山不高峻,却也崔嵬,兀岩藤壁,松风竹影,紫林黄叶。立于山门四下望,视线飞过一个急流汹涌、水杉如染的山谷,正前方是百丈漈风景名胜区的停车场。过了停车场,便是古色古香又焕然一新的篁庄村了。右手边,是映日泊云的天顶湖。目光向左方下视,但见山裂一方,岩断百丈,一般浩大的清流,恰似一群野马,往深渊大涧狂奔而去,那里,就是百丈漈瀑布群。站在这里观望,是看不到瀑布的,惟见有紫烟水雾于悬岩边翻卷升腾,有雷鸣般的瀑声轰然入耳。
   这座伫立的湖畔瀑顶的寺庙,叫天顶禅寺。寺是小寺,与名山大刹相比,纯属小巫一个。行至大坝的尽头朝右拐,拾级而上,便到寺门。走将进去,有一小院,正面是大雄宝殿,右侧是围墙,左侧是僧房。院坦上,晒着一溜菜头干,搁有一堆红番薯和芋头。一问,都是寺庙自个种的。寺庙共有两个女师父,一老一小。其实,老的不老,四十开外的样子;小的不小,但很年轻,二十多?三十多?女子的年龄不好猜,特别是女出家人的年龄更是不好猜,不猜也罢。
   领我入寺的,是小的。没留乌发,不施脂粉,素衣清颜,身材窈窕。一双秋瞳,不杂一丝云彩;一口皓齿,宛如白玉无瑕。入禅房坐定,看到了老的,眉清目秀,笑容可掬,头戴僧帽,身穿麻衫。她们很好客,请我喝茶,嗑瓜子,吃水果。茶是老白茶,水是山泉水。水烧开了,茶泡好了,这时我已知她们都是本县公阳人,大的法名叫则峰,小的叫则利,都是泽字辈的佛家弟子。我知道,本县凤凰山栖真寺是浙南最大的女众寺庙,她们的主持,就是泽字辈的,叫泽丰师父。想不到,这一老一小的辈份竟然如此之高,而且还是同辈的。
   我对则利师父充满了好奇心。她不仅天生慧根,而且天生丽质,谈吐不俗,举止优雅。我总怀疑她不是公阳人,因为她的普通话说得太标准了,那音质,那腔调,不疾不徐、字正腔圆的娓娓道来,与央视的女主播堪有一比呢。她见我怀疑她的故乡,就不再与我说普通话了。这山泉水泡的老白茶,越喝越好喝的,喝长命的哟,你就多喝几杯吧。她改用公阳话对我说,说得像鼻子像眼,很正宗。公阳那地方我熟悉,公阳话是很有特点的,外地人一般学不像,我遂深信不疑。还有一个让我坚信她就是公阳人的原因是,安福寺的主持达照师父与我相交甚笃,他二十出头就当了温州妙果寺的主持,三十多岁就主持重建安福寺了。他是平和人,平和与公阳比邻,我想,平和可以出一个天台子达照,难道公阳就不能出一个则利师父?
   达照师父曾经与我开玩笑,说我天生一副罗汉相,也是一个有佛缘的人。可能是佛缘之故,我与则利师父相谈甚欢,不过我不敢和她说禅论佛,谈的都是一些寻常话题。我问她可曾读过书?她说她大学本科毕业。我听了,大吃一惊。怪不得,她腹内锦绣,满口莲花,气质如兰。我问她修身苦吗?她说,她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开始念佛颂经,午间做功课,晚上打坐参禅悟佛。她既不说苦,也不说甜。我明白,于出家人而言,苦即甜,甜即苦也。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天顶湖。我说,这天顶湖的水,现在好像比过去浊了。她笑道,阿弥陀佛,清久必浊,浊久必清,一切皆是因果啊!临了,我问她功德如何?她说,出家人修身,永远在路上。我听了,愕然。
   空山,寂寺,孤影,清灯。
   修身的日子是寂寞清苦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她为何处要脱离红尘遁入空门呢?我很想刨根问底地去追溯一番,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有时候,让谜底一直留着,远比揭开要奇妙得多。我这样想。
  
   四
   这次到天顶湖,还是缘于笔会。
   上个世纪九年代初,文成县文联成立。当时的县委书记金邦清同志说:“文成要成,无文不成。”从此,县文联每年都要举办一次笔会,而且会址大多都在天顶湖,雷打不动,传承至今。今年,笔会原定是在六月举行的,因为抗疫的需要,才延至冬季。
   与我一起到寺庙喝茶的,还有项友仁、朱礼、李德岳等文坛名宿。他们略饮几杯,就去参观寺庙了。离寺之前,他们对则利师父说,寺内的对联大部分都挂错了,仄联应在左,平联应于右,你瞧瞧,全挂反了。则利师父听了并不尴尬,笑道,这寺庙是村里建的,对联也是由村民们亲自挂的。老先生们说,挂对联是一门学问,很有讲究的,必须要把它们重新调整过来,不然,会影响寺庙的文化底蕴。则利师父笑而不答。我赶忙打圆场,说,老师们,咱们走吧,不要再打扰师父的清修了。有一句话我憋着没说出口,在出家人面前,哪来那么多的必须噢,须知仄即平,平即仄也,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诸老蹒跚离去。我与则利师父合十作别,只身伫立在大坝上眺望天顶湖。
   湖,还是那个湖,辽阔,浩瀚,柔情,深沉。湖中岛屿,在岁月的风雕浪蚀中,显得愈发削瘦了,好在岛上红树依旧,湖汀荻花如故。水,还是那些水,源自山涧,萌于林泉,千涓百脉,汇聚成湖。遗憾的是,这水不再像从前那样清澈纯净了。经监测数据表明,近年来,有关部门和当地政府虽然持续下大力气,对天顶湖实施大力度的环境整治,但天顶湖的水质仍未从根本上好转。令人欣慰的是,村庄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村庄了。谁能想到呢,弹指一挥间,三十多年过去,沧海变桑田。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兴起和美丽乡村建设,这里不仅恢复了百丈飞瀑的旷世雄姿,篁庄村的面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如今的篁庄,经过旧村改造,环境优化,恰似凤凰涅槃般脱了胎,换了骨。不见了当年的秋风草舍,泥墙漏瓦;不见了往昔的鸡飞狗跳,尘土飞扬。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林荫匝地的柏油路,是一幢幢古韵悠长的新民宿,是一串串灿烂如日的红灯笼,是一面面猎猎飘扬的酒旗风,是一张张笑靥如花的幸福脸。昔日的穷山村,成了五A级风景名胜区的核心景区,篁庄的乡亲们发了,富了,大步走向了新时代。
   此刻,风在吹。风是很解风情的,它不愿湖水就此进入冬眠,一次次浩浩荡荡地把天顶湖从长长的幽梦中唤醒。此刻,浪在滚。浪是永不知倦的游子,一阵阵前赴后继地把欢乐和忧伤分享给岸之母亲。涛声,是湖泊的心语。我侧耳聆听,涛声如诉,不再依旧,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仰天长叹,一边为得到的感慨,一边又为失去的感伤。这是天顶湖之痛——一个高楼林立的城镇站了起来,一个清丽的湖泊被污染了。
   浮想联翩之际,我倏地想起了则利师父的眼眸。那一湖曾经的清澈和柔蓝,难道都躲到她的眼眶里去了吗?出家人的内心世界是一片宁静致远的天空,湛蓝无尘,云生莲台,空寂无限远。
   离开天顶湖的时候,有一句话仍然在我的耳边回响:“出家人修身,永远在路上。”
   我想,环境保护,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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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南田位于浙江文成县西北,是明朝开国第一谋臣刘基的故里。这里历史悠久,人杰地灵,被誉为“天下七十二之第六福地”。《南田山志》载“兹山在县南万峰之巅,为峻极而绝尘之上”。有瀑百丈,有湖天顶,泊在海拔666米的山巅之上,深清浅澈,烟波浩渺,仿佛一块蓝宝石镶嵌在群山之中,仙气十足,诗意无限,既是天上,也是人间。岚亮老师的一椽巨笔,犹如一个聚光镜,熟练地运用了电影蒙太奇的手法,移步换景,纵横交错,从不同视角、不同时空的镜头中,将过去和现在、历史和现实的画卷层层推出,抽茧剥笋地把南田的前世今生和厚重的历史文化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文章开篇就把镜头聚焦在犹如明亮的双眸,清澈而且神秘的那湖碧水上。冬天的天顶湖寒风起,水凝萃,雾含紫,霜满天。如果说河流是大地的血管,湖泊是大地的心脏,那么修行人的眼睛就是大地的灵魂,聚焦镜再次移动,于是,一身宽松的灰色僧衣,双手合十,含笑嫣然,“她”像一枝风中绽放的莲的进入了读者的视线。“天顶湖,像一个遥远的梦,时常在我的梦里出现”,时光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关注的焦点也从禅意回到了俗世。古朴简陋的村舍,荷锄挑担的汉子,一脸菜色的婆娘,拖着鼻涕、饿的哇哇直叫的孩子,还有那号称“神州第一高瀑”的百丈漈,几乎成了干瀑的无源之瀑,唯有“赢得西湖一点真”、水质堪比农夫山泉的天顶湖为画面增添了一抹亮色。“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湖畔瀑顶竟然深藏着一座天顶禅寺。山泉水,老白茶,让人心静而忘忧,可腹内锦绣,满口莲花,气质如兰的小泽师傅,每天面对的却是空山,寂寺,孤影,清灯。一个受过高等皎月的大学生,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却是为何?看破红尘还是与佛有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皆是因果吧。三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不仅恢复了百丈飞瀑的雄姿 老城镇也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不见了草舍泥墙,不见了鸡飞狗跳,不见了尘土飞扬,昔日的穷山村已经成了5A级风景名胜区。可湖还是那个湖,辽阔,浩瀚,柔情,深沉;水还是那道水,源自山涧,萌自林泉,但不再像过去那样清澈纯净了。人们一边为得到感慨,一边又为失去感伤,一个高楼林立的城镇站了起来,一个清丽的湖泊却被污染了。环境保护也像出家人修行那样,永远在路上。此篇作品立意深刻,构思精致,描写细腻,画面丰富,巧妙地把旖旎的湖光山色、脍炙人口的历史名人故事和美丽乡村建设、环境保护等重大主题结合起来,古典诗词的引用和当今文人雅士的笔会相得益彰,既有厚重的历史文化感,又有鲜明的时代前瞻性,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倾力推荐,赏读精彩。【东篱编辑:雪胎梅骨】【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1228000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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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雪胎梅骨        2021-12-25 06:27:20
  天顶湖的旖旎风光和百丈漈的飞瀑直下,惊艳了时光,温暖了岁月。明朝第一开国功臣的故里历久弥新,闪耀着厚重的岁月沧桑和鲜明的时代光芒。一个高楼林立的城镇站起来了,一个水色澄明的清丽湖泊却被污染了,一边为得到而感慨,一边为失去而感伤。立意深刻,构思巧妙,描写细腻。岚亮老师故乡系列的又一篇力作横空出世,倾情推荐,赏读精彩。问候岚亮老师!祝你圣诞快乐,精彩继续。
2 楼        文友:雪胎梅骨        2021-12-25 06:41:39
  早就想编一篇岚亮老师的美文,今天终于心想事成。梅骨才疏学浅,如有不妥,敬请谅解。文成的名字取得好啊:文成,文成,无文不成。岚亮老师是文成的俊杰,东篱的中流砥柱。像您学习,敬第二故乡的古井贡酒三碗!
回复2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30:56
  梅骨兄美言,让我飘然,但很受用,权当是鼓励吧!遥握!
3 楼        文友:高原的天空        2021-12-25 08:56:05
  老师的文,笔意纵横,令人赞叹。
   问候冬安!
云烟深处懒读书
回复3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33:47
  高原老师是十分敬佩的人,论文章之高度,思想之深?,文字之厚重,你乃吾师,向你致敬!
4 楼        文友:孤独小男孩        2021-12-25 09:08:01
  出家人修身,永远在路上!永远不灭的禅语!做人何尝不是如此呢?老师的文立意高远!拜读!
回复4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35:46
  感谢孤独兄弟的雅言,因与你一起在江山同行,就不再孤独,远祝冬安!
5 楼        文友:李湘莉        2021-12-25 09:45:54
  老哥家乡很美,是青山绿水,是金山银山,可惜遭到破坏与污染,湖水不再澄澈,瀑布不再壮观,希望得到政府部门重视,早些得到治理,还青山更绿,湖泊更蓝,瀑布更加雄伟壮观。我挂念起那两位大小泽师了,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佛门清灯是否真的没有烦恼。文章结尾耐人寻味,发人深省!好文,大赞才思,湘莉拜读学习!遥握问候,谨祝冬暖安好!
回复5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39:27
  老妹子好!衷心感谢一直对我的关心和鼓励。文成是温州的大水缸,环境保护其实是做得很好的,只是天顶湖有点遗憾。献花了,祝冬暖安康!
6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21-12-25 09:47:31
  人说,天下名山僧占尽,呵呵,这仙水湖泊也被占,占得好,不然哪有一番佛道彻悟啊!文章写得摇曳生姿,梦幻一般,文笔向雅,步步生趣。有故事,也历史,更有近日之盛况,很多感悟因景而生,仿佛是音符蹦出,落在读者的心间,不去不散。文成我未去,只知有刘伯温在此,智慧之城非文成莫属,更有如岚亮先生兴起的乡愁文字,将崭新的不俗的文成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文成多才俊,能够在江山文学网结识岚亮先生,隔屏采得他的文奇精墨,怀才抱器很知足了啊。很久没有读到这样畅快淋漓的佳作,今读之,精神大好,所以不计说话的文辞是否妥当,一股脑地说,说得我感觉意犹未尽,也好,岚亮先生肯定不嫌,所以再啰嗦他也喜欢。拥抱岚亮先生,弱弱地问,我可以临湖悦情么?你“奉陪”么?
怀才抱器
回复6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47:15
  兄台留言美美的,暖暖的,犹如冬日暖阳,照亮了我清瘦的文字。文成,山清水秀,溪涧纵横,有生态王国、动物乐园、风景迷宫、瀑布之乡美誉,而且山中不知藏几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我期待着兄长择时来文成一趟,约上东篱的各位兄弟姐妹们,俺们去观瀑,去游湖,游罢天顶湖,再去游飞云湖、隐山湖。遥握,祝安!
7 楼        文友:鸿雁南飞        2021-12-25 10:31:34
  亮哥的文借用文中的话,满腹锦锈,满口莲花。如此悠美文笔。小泽师父的感悟如此通透,清澈和悠蓝,永远在她眼眸中,天顶湖,浊久必清。愿文成作家的心语,如湖的涛声,不再感慨,而是静幽。问候老师!
回复7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51:40
  江山代有才人出,先祝贺鸿雁兄弟擢升为“东篱公社”的副社长,非常感谢你的留言和美评,遥握!
8 楼        文友:琳达如菊        2021-12-25 10:42:36
  岚亮老师的家乡,不仅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而且山水秀美,风光旖旎,让人艳羡。那位于山顶的如碧玉的湖泊,那百丈悬崖飞瀑的壮光,在岚亮老师的妙笔下,宛若人间仙境,让我不禁心驰神往。岚亮老师亲眼目睹了三十年间的沧桑巨变,与天顶湖相邻的簧庄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富裕了,村貌焕然一新,旅游业兴旺了,瀑布展现出壮观的胜景,但是,那清澈透明纤尘不染的天顶湖却遭到了污染,水不再像以往那样清澈纯净了,让人痛惜。“出家人修身,一直在路上。”一个在山顶寺院修行的道姑的一句话,也适用环境保护,文章的结尾让人深思。岚亮老师的美文,语言唯美清丽,行文潇洒恣肆,文采斐然,倾佩老师的才情。拜读老师佳作,大赞!问候岚亮老师冬暖,祝一切安好!
回复8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54:54
  如菊老师好!冬天的加拿大应该是白雪飘飘了吧?感谢你的诗意美评,也祝贺你荣升为总编,祝万事如意!
9 楼        文友:白玄        2021-12-25 10:45:41
  文章通过自己参加三十年前后两次笔会对天顶湖、百丈漈瀑布及篁庄村镇的变化的所见所闻进行对比,反思变化的原因,突出保护环境永远在路上的主题。有得有舍,一切皆有因果,充满禅意。文章描写细致生动,构思巧妙新颖,感悟深刻透彻,文笔老练凝重,感情饱满深沉。问候作者,拜读欣赏。
回复9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57:18
  这次笔会,与白玄老师相遇了,咱俩一起喝酒,一起打牌,那天到天顶禅寺,你去了吗?我忘了。谢谢鼓励!
10 楼        文友:琳达如菊        2021-12-25 10:46:31
  岚亮老师,上一条留言中,有一个明显的笔下误,“壮光”改为“壮观”,老师的文字太美,醉了!
回复10 楼        文友:岚亮        2021-12-25 12:59:07
  如菊老师是个严谨之人,我认为,壮光也很好,哈哈,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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