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培育文字(散文)
小时候,常常和妈妈一起去种油菜。油菜的生命力极强,秋收之后就可以田地开种,来春插早稻之前收割。油菜是故乡的五谷之一。嫩苗可以当蔬菜炒煮来吃,富含的维生素比大白菜还多,而且香脆可口,农村很多人都喜爱!成熟后收获的种子可以榨成菜籽油供食用。天然无污染,生油金黄色,熟油成黑色,广受各界人士欢迎!最令人喜爱的是它春天开的花,金黄金黄。放眼望去,田野山坡像铺成的一面面金色地毯,美极了。
妈妈种油菜很细致,道道程序,丝毫不乱。几岁的时候,我只能看妈妈挖土,帮不上什么忙。父亲用犁帮妈妈把地拢成行,用木拴分出沟之后,再拢平。之后妈妈就开始用锄头挖泥土坑,一排一排的往后直到连成一条条的土窝窝线。然后将土窝里的大土块用锄头尾打碎。这时候我就开始派上用场了,帮妈妈往土窝窝里放火烧土(一种用草木土烧成的自制肥料,含微量钾,各种微量元素,肥效时长。那时候穷,农村的人根本买不起太多肥料,直到现在家乡的人还在用这个方法)。之后再放油菜苗。一个土窝窝一般放二株,最多三株,很少放一株。也许是怕寂寞长不大吧,我那时悄悄地这样想。再多了,肥不够供营养,苗也长不壮。苗不壮,成熟了也结不出多少果荚,自然也收获不了太多菜籽。菜苗放完之后,妈妈和我一起往它们的根部填一撮细土。妈妈叮嘱我填好之后用手轻压几下,不能太重也不能太松。过重会压断根茎,也怕长不动;太轻了,菜苗站不稳,容易倒下去,一下雨根就洗出来了,很难长大。填压好细土之后,再加一些粗土围拢菜苗根部周边。返样之后就只差最后一道工序,便大功告成了。这时候,父亲会用扁担挑两木桶水过来,几个水瓢,我们几个人往每一个土窝窝里的菜苗根部倒少量的水润湿,妈妈说,这叫定根水。落地生根水润苗,风吹雨打土窝包。阳光沐浴株株稳,绿叶秋冬披暖袍。定根水菜苗慢慢吸收,以后就稳稳开始生长了。而我们的大功也终于宣告完成,收拾回家。
每每忆起这些,心中总会很温暖!妈妈的一言一行一直陪我成长。直到我长大成人外出漂泊,经历多了,再到喜欢上文字。这儿时的一幕,仍然牢牢刻在心田。文字于我有解不开的节,喜欢上它,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或者因为一个人,或者是人生的一段不寻常经历,没有人说得清。文字的魅力是无穷的!它可以净化一个人的心灵,解开一时的困绕;它可以于午夜陪伴自己解锁孤独;它还可以让思绪在独有的世界扞上翅膀,自由飞翔……
我固执地认为,它是有思想的。就像一棵菜苗,你认为它是一株菜苗,它最终的目的是开花让人赏心悦目,最后结果成籽榨油,供人类食用。短暂的生命却奉献了它的生命精华,这是使命。你是菜苗,就不可能长成树木,独特的思想,才是一个喜欢文字的人必须固守的领土。喜欢文字,你的苗根就已扎在这片土壤。不能随意移步,否则难以继续生长下去。
每个人思想不同,看法也会不同。一株小草,一片农作物,又或者是一棵大树。选择了种植什么,就应该尽心去培育它。选择小草,就种植在路旁吧,或者荒坡。有人经过就欣赏你的草绿色置换心情,无人经过就保护一片土壤。但请不要长在农作物身旁争夺营养,那样的结局只是死亡,除非庄农懒死了,侥幸是不可取的。选择农作物就长在田地,善良的农民会精心培育你。施肥浇水请施到根须,偏离了方向,倒在垅上或者埂上,即使你努力也是白费力气。你是农作物,就别长在山上或者荒野,不说无人培育,也争不到存活的养分。你是大树,就应该高高挺拔,深扎泥土,展枝高山险崖。无人欣赏也能独秀冬夏。
如今,妈妈老了,而且很老!八十六岁高龄了。父亲已离开我们十四个年头。我没有再外出,已经回到家乡陪伴妈妈五年。妈妈养育了我,在她年老孤独的时候,作为她最小的儿子,我更应该陪伴她右右。去年合伙和庄子里的同龄人养了一百多只羊。于是我一边疲于奔波于羊群之间,像照顾孩子一样照料它们;一边又奔波于菜园子之间初学种菜;一边又忙着照顾妈妈的晚年生活。虽然很累,然而我却乐此不疲!过惯了城市枯燥固定的三点一式生活,多年以后回到山青水秀的故乡,山水依旧,故人幸好健在!多年不写的文字,就像孕育已久的种子,历经人生风雨,忽然之间开始悄悄开始再次萌芽。生活需要打磨,人生更需要润色,文字培育更加需要精心料理,它的国度才会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如此生活才会更有动力!文字的世界里,此生只愿做一棵树。一半扎根悬崖,刺破岩石探索;一半袒露展望,迎接人生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