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幽林之梦(散文诗)
一
萤火虫,在林间飞舞,树木花草沉默着,它们,静静地用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闪耀的荧光
忽明忽暗间,照亮了幽林深深处,树木,花草,河流,包括我的小草屋
此时,幽林上,天空的云,在暗的夜里,发出丝绸暗哑的光泽,柔柔软软,凝脂柔滑的感觉触摸在指尖
二
幽林深深处,我的黑夜始终燃烧着烛火,不是我怕暗,是给幽深的林间,一丝丝明亮的指引
我不知道,天上的星光间是否也有一间小草屋,它的里面,是否,也是在夜里燃着烛火?
与其说喜欢什么,我更加喜欢,我小草屋顶上的烟囱,暗夜里,腾起的缕缕,表白着,幽深林间,我的所在,
幽幽暗暗中,依然,有生生不息,明明灭灭的火种
三
行走在幽林间,我不知道麋鹿,羚羊、獾和猎豹虎狼怎么看待我
是否也如我看待它们一样,我渴望与之共处,渴望原本我们可以做朋友
在黑暗的夜里,在幽幽深林间,记忆回归到了最初,包裹着树皮树叶的人们,也同野兽们一样,在幽林间,不断奔跑,不断向幽林索取着一切
四
我伸手接到的是一滴滴叶露,从我的发间,我的眉梢,蜿蜒在脸颊上
凉丝丝的划入我的脖颈,落入胸前
无所顾忌,是露珠儿今夜对世界的爱意
那样的爱意有些丝丝的凉,好似薄凉世界,在幽林间,越加恣意妄为,它的丝丝凉意带给世间的反馈,将是刻骨铭心
四
然而,我的身体里却包裹着一团团火焰,那些凉意,很快被暖热
颗颗露珠儿,闪耀着月光的银色,滚动在我的思绪深处,藤蔓一样扩张,蔓延
将我缠绕,好似一卷抹茶绿的丝绢将我思绪包裹起来
渴望着会埋进土里,来年的芽发
五
揭开一角,我要将这林间遥望,我要倾听,你踏花而来的跫音,在深夜,在夜莺的歌唱声里,在林间响起
我在等待着你,我竟然,不敢眨一眨眼睛,生怕会错过与你相会的时刻
六
此刻,有羚羊、麋鹿、犀牛……它们不按次序的奔来跑去
它们开始躁动不安,它们的心儿在想着什么,若你只是觉得它们无非食物和饮水
会不会就太小看了他们
七
花儿们贪婪地在雨中饮着露水,它们知道太阳出来后,很快露珠儿就会消失掉
珍惜这一刻与之的相遇,花儿也是拼尽了气力
八
可以走回去吗?沿着回忆的路途,倒退到最初?
我问着树木花草,没有回应,只是风儿悄悄吹过
忽然,一只麋鹿飞奔过来,它顶着一头的草叶,身上有一道伤口,汩汩流淌着鲜血
九
是猎人们所为吗?他们的枪口始终对着猎物
麋鹿的血流出来,殷红殷红,血红染在花草上,河流里,林间,顿时升起一朵朵红红的云,升腾起来
聋聩的天宇默默看着林间的一切,它要扬起一场雨,要浇灭一切罪恶
十
轻轻地,我抚摸着麋鹿,伤口汩汩流血,不是红伤药可以止住,需要我的一滴泪来偿还吗?
我深深弯下腰,要向它说声抱歉,我们原本可以友爱,彼此关心甚至,可以坐下来聊天
十一
一只蜘蛛在树木间结着网,它想网住以往和将来吗?
那么执着地一圈圈,又一圈圈结着网,最原始的八卦图吗?
很明显得挂在我的小草屋上墙上,檐下,还有许多树木之间
没有人可以看懂,我却暗自认为,那是你来的路线图
十二
还记得,我们曾经在水边相遇,
遥望天宇与世间,你的眼神,里面藏着火,也注满着着火山喷射出的岩浆
那是爱的火焰吗?还是仇恨?
你说可以毁灭一切,必须要毁灭,才会获得生,才会获得成长,壮大,否则,只有等待灭亡
十三
说不清是哪来的一股神秘力量,将你与我生生的分开了
那一瞬,我痛苦的晕厥过去……
当我醒来时,围着我的是一些穿着白袍子的人,只是一些影子
他们在为我歌唱,祈祷,在为招魂叫喊着
我看见,幽暗的林间,树木都在扭曲,一条条好似褐色的绳子,结着一个个结,那是你留下的文字吗?
花朵们垂着头,灯芯草,菖蒲,蓼花,还有一些水草,扑倒在水中,它们一同在心碎,为着我?还是为着人世间?
十四
一棵棵树木,默默将根系在地下伸展,想从你有的地方,你的脚下钻出芽儿,想把我对你的爱传给你吗?
那些水草,都在夜里激昂着,它们的手握在一起,缠缠绕绕,将你我的心意紧密相连
十五
一只精灵,始终守护着我,才让我不至于受到伤害
昏厥时,是精灵从远方取来甘露,向我洒下来
我就如植物一样,复苏过来
褪去了一层层皮,换上了崭新的隐形的翠绿,掩身在幽幽深林间
十六
森林,在慢慢移动,地壳,也在微微变动
因为细微,没有人发现,这样的变化,很暖馨的感觉,几乎让我差点要放弃挣脱束缚
是那只精灵,叫醒了沉睡,我才挣脱了禁锢,争得了自由
十七
周围一切,死寂,我知道夜莺、飞鸟神鹿们被禁锢着
可是,谁又能阻止住,夜的歌唱,幽暗,沉闷的夜里,夜发出了一声声长啸
于是,夜莺开始了歌唱,接着万物都发出了歌唱
十八
千寻万寻的你呀,当我知道你就在此,就是你化作的那只精灵,始终守护着我
你呀,承受着比我还要痛苦的刑法时,我很锥心的疼痛
十九
如是,才知道,我的分秒自由与快乐
都是你承受煎熬与烈火炙烤换来,而你,却故作欢快地围绕着我
二十
夜莺终于忍不住,它要用歌声告诉世人,爱,到底是什么
此时,萤火愈加闪亮,那些树木坚定了脚跟,它们发自肺腑的呐喊着
唯有它们,才是坚定的,它们有一颗,不会被天崩地裂而击毁的强大的至真至爱的心儿
二十一
终于,你来了,我等到了你
沿着那些树木花草的成长的足迹,你吹起长啸,向我而来
麋鹿,羚羊梅花鹿跟在身旁,虎豹轮换着推动着车子,生着翅膀的飞马驾着车辆
那只早已伤口愈合的麋鹿,就在最前列,它引着你的队伍
二十二
树木花草在夜莺的歌声里起舞,我感受到了
那一刻,你我重逢,护卫着我的精灵发出阵阵震颤,好似飞天的鸟儿,振翅欲飞,连同我一起扑入你的怀抱
二十三
此刻,槐花,桃花,山梨的雪白,杏花的艳红,玉兰,海棠,都飘起了一层层花雪
芣苡、荇菜、葛藤、女萝芄兰、木瓜蔓延在脚下,它们茂密而繁盛
二十四
夜莺再次高歌,它的歌声揭开了暗的夜空,天空一罅隙露出微微白光
深林里一片宁静,之后,是一片片鸟鸣,花儿竞相盛开
所有的动物植物都发挥到了极致,它们包含着感情,热情洋溢
它们一改,从前的对爱的迷茫,重新燃起了对生命的热情
二十五
我坐在了你的身旁
那一刻,曙光也同时入座,还有那只受过伤的麋鹿,它召唤着羚羊,野兔,獾子林间各种小动物,再有各种树木,小草花一一入座
与我和你,一同,去一个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