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根与魂】【云水】肉夹馍,美味与温情的交织(散文)
一
漫步在蒲城的大街小巷,目光不自觉地被那些热闹的小吃摊所吸引。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来来往往的食客,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卷。就在这一片喧嚣声中,肉夹馍的摊位格外引人注目,那浓郁的香味仿佛有一种魔力。
我凑上前排队买上一个,看着金黄酥脆的肉夹馍,忍不住咬上一口,“咔嚓”作响,像冬日踩在新雪上的清脆足音。那肉更是香得诱人,鲜嫩多汁,与酥脆的馍堪称绝配,难怪生意那么红火,深受大家欢迎。
这美味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母亲亲手为我做肉夹馍的画面。那时候,家中的厨房虽小,却满是温暖的烟火气。每到周末,母亲便像一位神奇的魔法师,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施展魔法。她轻轻地将面粉倒入面盆,仿佛在给盆铺上一层柔软的棉被。接着,她又缓缓加入适量的水和酵母,揉面的双手,如灵动的舞者,在面粉与水之间起舞。面团在她的手中渐渐变得光滑细腻,仿佛被母亲的温柔驯服,服服帖帖地展现出柔韧的质感。随后,母亲用湿布将面团盖好,让它在温暖的地方静静发酵,宛如一个正在沉睡的小生命,等着被唤醒。
等到面团发至恰到好处,母亲再次揉面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仿佛给面团注入蓬勃的力量。她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可那双手却一刻也不停歇。她将面团分成大小均匀的剂子,然后擀成薄厚适中的面饼。擀面杖在母亲手中如同神奇的魔法棒,面饼在它的指挥下变得圆润规整。母亲将面饼放入平底锅中,用小火慢慢烙烤。不一会儿,面饼鼓起小泡,表面变得金黄,散发出诱人的麦香,仿佛一个个小巧精致的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而另一边,锅里的腊汁肉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母亲精选的五花肉,在香料的浸染下,变得色泽红亮,香气四溢。那香气像调皮的小精灵,弥漫了整个屋子。我迫不及待围在母亲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肉,垂涎欲滴。母亲笑着说:“小馋猫,别急,马上就好。”当母亲把炖好的腊汁肉捞出,放在案板上剁碎,然后,迅速地在馍中间划开一道口子,将剁碎的腊汁肉塞进去,直到馍被塞得满满当当。我接过母亲手中的肉夹馍,狠狠咬了一口,那满足的神情总会让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听父亲说,肉夹馍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代,在战国时称为“寒肉”,当时位于秦晋豫三角地带的韩国已能制作。秦灭韩后,制作技艺传至秦地长安,世代相传。关于肉夹馍,还有一个美好的传说。唐朝时,长安城有一个正直善良且满怀壮志的青年樊凤祥。当时战事频繁,士兵常以面饼夹卤肉来充饥。一日,樊凤祥看见一位贫苦老者为病弱的孙儿买肉,与摊贩发生争执。他心生怜悯,慷慨解囊。老者为了报恩,将祖传秘方相赠。樊凤祥回到家中依照秘方做出卤肉,夹入馍中。此时,邻家的婉儿姑娘路过,被香味吸引。樊凤祥递上肉夹馍,两人一见钟情,不久喜结连理,婚后他们齐心钻研,他们家的肉夹馍因美味声名远扬,吸引众多食客。每逢佳节或闲暇,一家人围坐分享,肉夹馍见证了他们的爱情,承载了家的温暖,从战时干粮逐渐演变为深受大众喜爱的食品,得以流传至今。
肉夹馍这个名字的由来,其实蕴含着汉语的独特魅力。“肉”在前,突出了这道美食中肉的重要地位,彰显其鲜嫩多汁、香气四溢。“夹馍”则形象地描述了将肉夹在馍中的动作和形态。这种直白而又生动的称呼,让人一听就能联想到其美味的本质。那是外酥里软的馍与鲜嫩多汁的肉相互交融的绝妙滋味。“人间至味是清欢,肉夹馍香醉心田。”每一口咬下去,先是馍的香脆在齿尖碎裂,随后是卤肉的醇厚香气瞬间盈满于口,让人欲罢不能。
二
肉夹馍的味道,就像我和他的爱情,初遇时如肉夹馍的香脆带来惊喜,相处时如馍的醇厚让人沉醉。记得有一次,我俩吵了一架,陷入冷战状态,那几天,心情沉重的我连饭也不想做。有一次,他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两个散发着热气的肉夹馍,递到我的手里。我惊讶地看着他,接过肉夹馍,轻轻地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间模糊了我的眼眶。那一刻,所有的争吵和误会都在这一口肉夹馍中烟消云散。我们相拥而泣,就像肉夹馍中的馍和肉,再次紧紧相依,密不可分。
还有一回,我生病了,没有胃口,他跑了好几家小吃店,只为找到一家我最爱的肉夹馍店。当他把热腾腾的肉夹馍递到我面前时,我勉强吃了一口,心里暖得犹如沐浴在清晨第一缕柔和的阳光下,每一个细胞都被这温暖所浸润,然后大口地吃着。看见我恢复了精神,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今,我也学会了制作肉,每逢家庭聚会时,我都会亲自下厨为大家制作肉夹馍。每次,我先将面倒入盆中,加入适量的水和酵母,它们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欢快地融合在一起。面饧发后,我开始揉面,面团在我手中就像一个努力想要变美的灰姑娘,慢慢展现出它的魅力。擀面时,我全神贯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生怕有一点差错。把擀好的面饼放入预热好的电饼铛中,看着它一点点从中间鼓起,仿佛穿上了一层华丽的金甲,馍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准备腊汁肉时,将五花肉切成大块,冷水下锅,加入葱、姜、料酒去腥,水开后撇去浮沫,捞出冲洗干净。锅里重新加水,放入五花肉块,再加入老抽、生抽、冰糖、八角、桂皮、香叶、草果、小茴香等香料,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那些香料就像一个个小精灵,在锅里欢快地跳跃,让肉尽情地吸收它们的魔法味道。炖煮过程中,我时不时地搅拌一下,让肉能够均匀地吸收香料的精华。看着锅里的汤汁逐渐变得浓稠,肉也变得软烂入味。
当我把一个个热气腾腾的肉夹馍端上桌,它们就像一个个散发着光芒的小太阳,温暖着每个人的心。大家纷纷动手品尝,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那一刻,肉夹馍不仅是一道美食,更是我们家庭幸福的象征,它将我们一家人紧紧凝聚在一起,让温暖和爱充满了整个空间。
三
在蒲城,肉夹馍早已深深融入到当地百姓生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洒下,那些街边热气腾腾的肉夹馍摊位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队。上班族们匆匆买上一个,一边赶路一边品尝,为新的一天注入满满的能量;学生们放学后围在摊位前,满足地咬上一口肉夹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肉夹馍能有如今这般魅力,离不开师傅们一代又一代的改良和创新。就拿我们常去的那家老店来说吧,过去,他们的肉夹馍馍厚肉少,口感较差。经过师傅们的精心琢磨,他们尝试用优质的面粉,调整馍的厚度,让其更加酥脆可口。在肉馅方面,增加了多种香料的配比,并且严格控制炖煮的时间和火候,使肉更加入味、鲜嫩多汁。
正是由于师傅们的不懈努力,肉夹馍从最初简单的街头小吃,逐渐成为了一种具有代表性的传统美食。它在满足人们口腹之欲时,也传递着人们对家乡的深深眷恋。
在城市的繁华街头,肉夹馍的店铺越来越多,口味也越发丰富多样。有的店铺创新推出了麻辣口味的肉夹馍,吸引了年轻人的喜爱;有的则注重健康理念,采用低油低盐的做法,满足了不同人群的需求。
肉夹馍的魅力不仅征服了普通食客,就连许多知名演员也对其钟爱有加。实力派演员黄磊,在参加一档美食节目时,对一款低油低碳的健康肉夹馍赞不绝口。他表示:“在享受美食的同时还能兼顾健康,这样的创新真是太棒了,希望更多的人能品尝到这种美味与健康兼得的肉夹馍,”此后,黄磊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及这款肉夹馍,使其知名度大增。
正是有了明星的推荐和传播,肉夹馍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还有网络、媒体的各种影响,肉夹馍走出陕西,走向了全国各地,甚至在国际上崭露头角。
如今,在世界各地的唐人街,肉夹馍店铺如春笋般涌现。在纽约,一家名为“陕西味道”的小店,每天都有众多外国友人排队等待购买肉夹馍。他们被这种来自东方美食所吸引,纷纷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甚至一些国际航班的餐食中,也出现了肉夹馍的身影,让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在飞机上也能享受到这一美味。
随着全球化的推进和文化交流的加深,肉夹馍以其独特的魅力,在国际市场中占据了一席之位,成为中国美食文化一张亮丽的名片。
肉夹馍,宛如岁月中的珍宝,承载着母亲的爱,爱情的甜蜜,家的温馨,以及师傅们的智慧。它在舌尖上跳跃,在心底扎根,成为我们生命中无法割舍的温暖符号,永远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