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根与魂】【柳岸】智助越王归国(故事)
范蠡陪伴越王勾践到吴国做人质将近三年,勾践为吴王养马扫厩、赶车牵马,受尽耻辱,终于听伯語传来消息,说吴王要放他们君臣回国。
不料,吴王夫差突然受伍子胥蛊惑,又改变主意,不放越王勾践回国了。
勾践闻悉,正绝望地在马厩犯愁时,范蠡陡然走进屋来,欣喜地说:“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勾践正闷闷不乐地蹲在马厩里筛草拌料,闻听范蠡喜兴地喊着进屋,呼噜站起来,迎着范蠡问道:“哎,范将军,啥事看把你高兴的?哎,让你打听夫差这么多天为啥不来骑马的事?”
范蠡仍喜兴地说:“打听到了。”
勾践急不可待地说:“哦,快给寡人说说!”
范蠡一边往马槽添料,一边说:“夫差病了!”
“病了?”勾践疑惑地说着,又问,“这么多天没见他来,都在病着?”
范蠡添罢料,搓了下手,走到勾践跟前:“嗯,都病俩月多了。”
勾践闻听,急切地问:“没听说有没有大碍?”
“听说病得不轻。”范蠡说着,压低声音欣喜地说,“我刚占过卦,夫差无大碍,病情马上就会好转!”
“无大碍,要好转?哪你还恭喜贺喜啥?”勾践忧虑地……
范蠡见勾践忧虑,更加喜兴地说:“此乃好事啊!”
勾践闻听疑惑地看着范蠡:“那夫差病要好,你说是好事?”
“嗯!”范蠡点头嗯着,仍低声说,“臣也为大王占了一卦,从卦象上看,我主好事来了!”
勾践闻听,疑惑地说:“那夫差病要好了,对我有啥好?别给寡人说宽心话了。”
“嗯,这怎么是宽心话?”范蠡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把声音压得更低说,
“大王,真是好事。你想夫差的病要好转了,准确说当己巳日减轻,到壬申日必痊愈。对此臣倒有一计,可促使吴王赦大王回国!”
勾践一喜:“哦?快讲与寡人听!”
范蠡附在勾践的耳旁低语:“夫差已患病俩月有余,臣欲安排大王去给夫差探病!”
勾践顿然点头说:“嗯,言之有理,寡人应去探病问候!”
范蠡仍对勾践附耳旁低语:“探病只是幌子,意在给夫差医病,若给夫差病医好了,就会感动夫差,夫差一感动,一定会赦大王回国。”
勾践闻听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难为地说:“可、可寡人不懂医道,何谈医病呢?”
“大王不懂,臣懂!”范蠡说到此,认真地正视着勾践,“不过,这回要难为大王了……”
“将军咋能说难为我呢?”勾践目视着范蠡,认真恳切地说,“只要能医好夫差的病而得赦之,再难为的事,寡人也能忍受之。说,让寡人怎么做?”
“让大王亲口尝夫差的粪便!”范蠡说着把目光凝视在勾践脸上。
尽管语声低微,但勾践却听清了,他愕然地看着范蠡:“你、你让寡人尝夫差屙的屎?”
“哎,小点儿声!”范蠡说着,遂用手把勾践的嘴一掩,低声说道,“大王,不要说恁难听吗?你不是说再难为的事,你也能忍受吗?”
勾践愤愤然地瞥范蠡一眼:“就尝屎这事,寡人忍受不了!”
范蠡见勾践说着,呼哧将头扭到一边,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解释道:“尝便是假,医其病乃真!”
勾践仍难为地摆着头说:“不行,不行,那屎怎么尝啊?再说寡人不懂医道,就算尝了,也不能断其病啊!”
“能!”越后说着从屋外进来,看着勾践低声说,“就按范将军的!”
“你、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勾践冲越后愤然地说着,呼哧往地上一蹲,双手抱着耷拉的脑袋,随即又翘起下巴看着越后,“你猜范蠡让我干啥?”
“我都听见了!”越后说着,随即捡起一根柴棍“咔嚓”一折,扔到勾践面前。
勾践立时想起当初越后折柴棍劝他服软赴吴当人质时说:“……凡是硬的东西都是死的。你看,树枝干了是硬的,人死了也是硬的……”勾践想到这儿,呼哧站起来说:“范将军,寡人答应为夫差尝便!”
“好!”范蠡说着,随即附在勾践的耳旁一嘀咕。
勾践惊喜不已地说:“你让寡人用糖泥……”
范蠡急忙伸手往勾践嘴边一竖:“嘘……”
“我知道屋外有耳。”勾践低语着,突然又迟疑地说,“可、可寡人怎能断夫差的病呢?”
范蠡说:“大王别怕,有我呢。”范蠡说到这儿,给勾践演示着“咂了咂嘴”说:“哎呀,囚臣勾践恭贺大王之疾近日可愈!囚臣曾跟人学过医,只要病人的便味酸而苦,与谷味相同,说明病情正常。囚臣开几味药,大王一喝近日可愈!”
范蠡说到此,对勾践说:“如此,夫差一定欢心。他一欢心,不就赦咱君臣归国了。”
果然如范蠡所料,在范蠡的促成下,第二天上午,勾践随伯嚭去病榻看望吴王夫差。
真是人走运了,门板都挡不住。说也真巧,勾践随伯嚭来到夫差病榻,扑腾跪下说:“囚臣勾践拜见夫差大王!”
“免……”夫差免礼的话还未说完,就顿然内急,“哦,寡人要大便……”侍官忙扶夫差起床下榻。
勾践随即起身扶夫差坐到便桶上,夫差对勾践说:“好了,尔可出去吧!”
勾践随即往便桶旁一跪,说:“大王见外了,父亲有病,做儿子的应当服侍。再说,吾还有点儿经验,看看大王的粪便,就知道大王的病是重是轻!”
伯豁听勾践一说:“哦?那好啊,正好看看大王的病情!”
夫差满意地点头:“哦,好。”
夫差说着解罢大便,伯豁和侍官搀起夫差,给夫差系好裤子,勾践姑且当着夫差的面,伸手往便桶一蘸,把手指塞嘴里一尝,按照范蠡教的欣然大悦地说:“哎呀,囚臣勾践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囚臣尝了大王之便,大王之疾,近日即可痊愈。”
夫差被勾践说得莫名其妙:“尔怎知寡人之病近日可痊愈?”
“囚臣勾践,刚尝了大王的粪便而知!”勾践按照范蠡教的说着,接着给夫差解释着说,“囚臣曾跟人学过医,只要亲口尝一下病人之便,可知生死寿天。”勾践说着,把捏着的糖泥又故意往嘴里塞着,咂着品着说:“囚臣尝了大王这便,味酸而苦,与谷味相同,由此知大王的病近日可愈……”
伯豁、侍官、侍仆无不掩鼻欲呕。
“仁哉勾践也!吴臣众多,谁能为寡人尝便医疾?”夫差感慨地说着,问身边的伯豁、侍官,“汝能乎?汝能乎?”
夫差说着,又对跪在地上的勾践说,“起来!尔起来!”夫差感激涕零地说着,命侍官,“看座,快看座!”
侍官随即搬来凳子,勾践连连叩着首说:“囚臣勾践谢大王赐座!囚臣这就回去给大王开药医病。”
夫差见勾践如此,更加感慨感激:“哎呀,好,待寡人疾好之日,寡人就送尔等归国!”
勾践闻听,再次叩首拜曰:“囚臣勾践谢大王隆恩!”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夫差按勾践拿去的药方,抓药熬服了两遍,夫差的病果然痊愈了。
果然夫差说话算话,那天勾践正在马厩筛草,一侍官来传夫差口谕,请勾践今天到文台赴宴。
不知勾践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弄懵了,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侍官宣罢,勾践木木地跪在地上,仍俯身叩首,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一旁的范蠡急忙提醒着说:“吴王请你去文台赴宴,快谢大王隆恩。”
勾践这才连声说道:“囚臣谢大王隆恩!囚臣谢大王隆恩!”勾践谢过不敢怠慢,即刻在范蠡陪伴下,随侍官往文台而去。
勾践来到文台门外,见夫差已站在门口,勾践随即跪着走到夫差跟前:“囚臣勾践叩拜大王!”
“哎呀,寡人请尔赴宴,尔怎么跪地前来?平身!快平身!”夫差说着,上前扶起勾践,冲随来的侍官呵斥着,“哎呀,其乃寡人请来赴宴的客人,怎么还穿着囚服?快带其沐浴更衣!”
勾践随即谢拒着说:“囚臣谢大王恩赐,囚臣如此已习惯了,不必劳烦更衣!”
“哎,那怎么成?”夫差说着对侍官,“还站着干啥?快去呀!”
勾践谢过大王,随侍官沐浴更衣,然后又来到文台拜过大王。
夫差上前扶起勾践,对在座的诸臣介绍说:“越王乃仁德之人,焉可久辱?寡人将释其囚役,赦罪归国。今日特为越王设北面之座,群臣客礼待之!”
夫差言罢,随即把勾践让到上座。
伍子胥见诸大夫皆列座旁,极不满地瞥了勾践一眼:“一个囚徒,哼!”伍子胥从鼻里浓重地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伯豁趁机顺着夫差谏道:“大王以仁者之心,赦仁者之过。臣闻‘同声相和,同气相求’,今日之座,仁者宜留,不仁者宜去。太师刚勇之夫,其不坐,殆自惭乎?”
“太宰言之极是矣!”夫差说着,端起酒觞,“来,诸位,为越王赦免回归干杯!”
勾践及诸位同举觞饮干……
吴王夫差果然说话算话,当晚就让勾践夫妇及范蠡住进客馆。
伍子胥听说后连夜闯进吴王宫里,对夫差说:“大王以礼待仇人,明日还要亲自送仇人归国,是弃忠言听谗语,放虎归山。”
夫差不但没听其言,而且愤然地指责伍子胥:“寡人卧疾仨月,尔臣未一言慰之,乃臣之不忠;尔不进一物相送,乃臣之不仁。为臣不忠不仁,其臣何用?然而越王勾践弃其国,献其财,甘为奴,乃其忠也;寡人患疾,越王亲为寡人尝便医病,乃其仁也。寡人若徇太师私怨,诛其善者,难道让寡人遭天恶报之?”
“大王之见偏也,勾践虽从奴吾王,但恨之在骨。其尝王便,如食吾王之心呀!”
夫差不耐烦地将手一举:“太师勿言,寡人意已决!”
“你……”伍子胥愤然而去……
第二天,夫差亲自送勾践夫妇及范蠡平安归回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