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新聊斋之喙王(微小说)
余为厨,曾事白鹭园,尝闻鬼类喙也,时不知,引为同事,羞也。喙王者,籍不可考,仅知白鹭园一仆也。喙王善啄,然其啄者,乃良木也,若良木参天,便附之以啄,啄即死,或朽腐,则居之,并引虫居为伴。妻面目狰狞,幻以人形,与啄王常朋议良木,新识之则纵之以啄。时喙有姘头,妻弗知,尝诘问之:“啄王何往?”妻对不知,更问是趴活否?妻辄嘻笑,以暧昧对之。趴活者,乃姘居蝇交狗合事矣。其痴之事多,多而不举也。尝闻姘头居其家,称之姊妹,形影以吊,食之侍奉,寝之则暖被也,其行色引人呕。
如白鹭园者,时值穆总赴港,岳总领事,勤其政,使园丰益,又兴土木,生机盎然,啄王则磨其牙使利,油其舌使滑,街伫立以伺岳,远至,喙假遇之,得一笑而谄然。古语云,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喙也,喙气出,弥于世,辄佞人出。人惧鬼阴,鬼畏聻歹,然人鬼聻皆惧喙也。人遇之,辄惴惴若寒蝉噤,鬼遇之则夜哭,聻遇之则遁不复,虎狼遇之瑟瑟如寒冬,唯蛆虫喜,何也?喙言蛊,白者可易黑,前颠后倒,能者居愚下,使能不就,愚者呼风挥雨。偶遇之,心惴惴然,但见呲笑,辄垢言于岳,岳不以为然,辄追而诉之,初恶之,喙附之不去,遂滴水石穿也。或诟于人,与岳同行,岳巡查劣,喙必自语曰:或张三为乎?又曰:李四能就。以使岳耳之,如是未几,岳果疑张能。换李任之。
能者皆离之,愚者俨然王者,三载而使盈者亏,初,盈六百万钱,次,仅平,末则亏矣。
曾诟言余友郑,郑者,陕人,待人以诚有憨状,余曰:有人诟之,余当代汝夜游击之以棒,郑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之。言精辟矣,纵喙之能,唯舌之利,自古有大能焉?止增笑耳。
尝游园内,人面皆贼状,人人患失而伺他人误。
喙王尚在,故友李氏毗邻也,曾见其形,以为证。
附:白话版
我是一个厨师,曾经在一个叫做白鹭园的地方工作,曾经听说在园里有一种鬼叫喙,当时我不知道他就是喙,以同事相处,现在知道了,真是羞愧呀。
喙王,哪里人已经不知道了,仅仅知道他是白鹭园里一个打工的,喙王的嘴很厉害,特别能啄,但是他不像啄木鸟一样,他所啄的都是好木头,如果有一个栋梁之材,喙王趴上去死死叮住,所有的好木头只要被他一啄,就死掉了,即使不死,也会很快朽腐,喙王便把他当成家,引来一些害虫一起住,他的妻子面目狰狞,长的像人一样,经常与啄王和几个同党议论栋梁之材,发现人才,便轻轻一跳,跳到栋梁之材上去啄。
当时喙王有个姘头,他的妻子不知道,有一次,有人嘲笑他的妻子问她,喙王去哪里了呢?他的妻子说不知道,接着就问是不是去趴活了,他的妻子就嘻嘻笑了,态度很是暧昧,趴活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喙王和姘头做蝇营狗苟之事。这个女人傻事很多,多到说不完,曾经听说,喙王的姘头在她家住着,她们就以姐妹相称,形影不离的,吃饭的时候像客人一样侍候着,睡觉的时候就先替他暖和被子,她们的一言一行很恶心,以至于到了令人呕吐的地步。
我在白鹭园的时候,穆总去香港了,新来的老总姓岳,岳总很勤劳,使白鹭园的效益有很大提升,又大兴土木搞建设,使园里一片生机,啄王看新领导来了,就想巴结,磨尖了牙,使牙要多锋利有多锋利,又在舌头上抹了油,使舌头要多滑有多滑,然后在街上站着等岳总,远远地看见岳总来了,就装着碰上了热情打招呼,岳总微笑回应,便高兴得一脸谄媚。
古语说,人死了变成鬼,鬼死了变成聻,聻死了变成喙王,喙王喘口气,便在世界上弥漫,奸佞就出现了。人怕鬼阴寒,鬼怕聻的歹毒,但是人鬼聻都害怕喙王。人遇见喙王,就惴惴不安,就像深秋的蝉一样不作声,鬼遇喙王,就害怕的夜里哭,聻遇到喙王就逃跑了,再也不回来,如果虎狼遇到喙王,就浑身瑟瑟发抖,就像在寒冬里一样,只有蛆和虫子喜欢喙王,为什么呢?喙王说的话都是蛊惑人的话,白的可以说成黑的,前边的可以说成后边的,使有能力的人屈居愚蠢的人下面,使有能力的人不能发挥,愚蠢的人才可以呼风挥雨为所欲为。
如果不期然遇到他,不禁心里惴惴不安,只要见喙王呲牙一笑,就会在岳总面前污陷你,起初,岳总不信,喙王便追着说,才开始岳总很讨厌他,但是喙王跟着不离开,就像水慢慢的侵浊石块一样,时间长了岳总就相信了。或者要是诬陷人,便死皮赖脸的与岳总一起去检查工作,岳总发现工作有不好的地方,喙王就自言自语说:这可能是张三做的事情,接着再说,要是李四,一定不会出现这种错误,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使岳总听见,就这样如此几次,岳总老是发现错误,就怀疑张三的能力,改让李四去做事了。
有能力的人都离开了,愚蠢的人就像领导一样,但是没能力,三年便使一个盈利的企业成了亏损的企业,起初,一年挣六百万元钱,第二年只能持平,第三年就亏损了。
喙王曾说过我一个朋友郑先生的坏话,郑先生是陕西人,待人很诚挚,很憨厚,我说,有人说你坏话,我替你在晚上拿着木棍打他,郑先生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回答我。这话很精辟,纵使喙王有再大的能力,不过是嘴能说人坏话,自古以来有大出息的吗?只不过增加一个笑料罢了。
我曾经去白鹭园里玩,发现那些人脸上怪怪的跟贼一样,人人怕自己做错什么而给别人把柄,又时刻等待别人犯错误,好捉别人的把柄。
喙王现在还在,我的朋友李女士就是他的邻居,曾见过喙王的真面目,以此为证世间有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