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灵】中秋夜月再思亲(随笔)
又到中秋月圆日,遥在它乡又忆亲。京城的细雨下个不停,街巷的车辆缓速行进,路上的行人疾步匆匆;那一幅幅熟悉的画面若隐若显,是游子步履艰辛的无以为继,还是苦痛无奈的神色慌张,多少辛酸事皆在奔忙中,漂泊离乱苦都为家团圆。中秋团圆日,又思故乡亲,吞苦咽涩的每一分艰辛不易都能藏心不表,中秋团圆的思念急切却无法掩饰不露。
静坐窗前仰望夜空,繁星闪烁满布天际,皓月当空银光倾洒,如逐鹿中原的万马千军追光佑安保华夏一方平安,似凯旋回朝的将军抒情放歌共同庆祝战功显赫的光辉时刻,激宕处流星四溢星光满布,霓虹划破夜空,依昔感触盛景繁华;寂静处星河顿失,星光点点若隐若显,夹杂着徐徐秋风吹拂,又如同身在五行外心走天地间感觉,喧闹时情醉仲夜,满是幸福快乐;沉寂时心伤异域,倍感悲凉惆怅!
那一缕缕惆怅和满心的感伤像风像雨又像烟,穿墙破壁飞向天际,奔向星空,亦如同把经年的不易向远方的亲人陈述。掐指细算,兜兜转转近三十年,最艰辛无助的就要数异乡漂泊逢临中秋月圆无法与亲人团聚,自九岁寄宿学校,十八岁高中毕业报名参军至今,很少会因想念亲人回家陪伴,不是学业紧张,就是任务紧迫,每次都是静守夜空,遥看疏星,那长长的月夜明亮光洁,倾洒散落的银柱浸透着孤寒,阵阵轻风吹拂带来丝丝寒凉,悬挂夜空的银盘亦如同光照古今的“时光神镜”,牵动着镜外的我和镜内的亲人神经,逐一还原曾经过往的生活不易。
小时候,日子很苦,但中秋佳节很美。父亲早早的把庄稼收拾完到正北山砍柴,套着牛拉车带着我们三个孩子捡拾枯枝败叶,任务不多,一起动手,说说笑笑十分快乐;没有固定的饭点,干到太阳下山收工回家;母亲则清理厨房收拾灶堂,一个人也是辛苦异常。中秋节前三天,父亲负责劈柴烧火,母亲揉面烙馍做月饼,我们三个孩子各有分工,姐姐跟着妈妈做面食,哥哥陪着父亲运送柴火,我则是守在灶门口煨火。每次做好锅盔和月饼,母亲都先让我品尝,享受着近水楼台的殊遇幸福感满满。
如今,父母远去,亲人别离,那种思亲念乡的苦痛也只能独自体味;漂泊在外,曾经父亲绽露脸颊的笑容慢慢淡漠,吃苦受累时父亲的声声慰籍也不再听闻,只有那句“遇事别怕”仍在耳际游荡;母亲别离,一起烧柴火做锅盔的岁月都成云烟,每年中秋节母亲给予的丝丝关爱和无声照顾不再重现;外公外婆的袒护和夸赞都定格在遥远,每逢中秋送家的苹果梨和月牙西瓜都再难遇见;姐姐哥哥各有一忙,没有父母的家园宛若囚车牢笼,缺失亲情再也不敢回望,从心理上拒绝抵触伤悲难安。
那一桩桩往事和浓情的陪伴像花像蜜又像光,润物无声满布挚诚,沁人心脾,亦如同把前路的艰辛向远行的孩子叮嘱。也是中秋月圆时节,高考失利的我承受人生最初的失落,痛而不语苦却不诉,把自已装进寂静的小屋与世隔绝,父亲送来新摘的苹果梨让我尝,母亲煮好面片汤并捧着锅盔月饼让我吃,还说没有献月亮祭神灵,不让生张悄悄偷食,都是变着花样让我开心;他们的好意我都懂,他们的关爱我全知,没有负重或经受失败的自己,纵是父母的万千宽慰仍无法将我从噩运中拽回,像着魔的疯牛倔犟的回不了头。
已经背着镰刀收割黄豆的父母突然间从田间返回,没有踏进房门,双双坐在小櫈上聊天;父亲不住地抽烟,母亲不住的呢喃,讲的都是生养我们三个孩子最艰辛的往事;说有一年秋天,还有几天就要收粮,父母准备好一切就待包米变黄,突然,家乡大雨滂沱水涝成灾,眼睁睁看着将要归仓的粮食被天灾侵袭却无计可施,心疼的父母抱头痛哭,怒怨老天不公,指责苍天无情,简直要将他们逼进死胡同,三个孩子的学费、新翻盖房子的贷款、植种农药本钱、成份地上缴的公粮都在急等用钱;可不管他们生活如何艰难,也不管他们如何悲天哭地,事实还是无法逆转。
母亲大病一场,亦如同我这般模样,到是坚强的父亲始终自信自强,从没被灾难击垮。中秋月圆前夜,父亲安抚家人开心快乐,独自背着行囊到鹰葛嘴水库打工。在家百日好,在外一日忧,只身在外的父亲怀揣家庭重担,经受身心的万千折磨度日如年的在工地劳作,即便刮风下雨,他也不像寝室工友那般叫苦喊累不去上班,;感冒风寒小病不去大养,磕碰挤擦轻伤不下火线,忍住中秋月对家人的绵长思念,硬是凭着一腔执着和不屈信念,终于扛过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听着父亲的故事,我若有所思,径直从室内走出,一同陪父母收割粮食。
那一抹抹饼香和煎熬的思念像刀像箭又像枪,锥心刺骨痛不欲生,失落孤寂,亦如同把曾经的浓情向远游的父母倾诉。参军入伍后,再很少吃到母亲做的“锅盔月饼”,也再不能跟随父亲焚香祭拜,一起杀月牙西瓜,一起端锅盔敬献,一起跪在上房子正厅八仙桌前叩拜祈福,这些浓情的故事像是被封存一般,多年不在眼前浮现;那时候,常收到父母书信安慰,说好好在部队工作,不要想家,一家不圆万家圆,不要让单位领导太失望之类的话语,也能收到他们寄来的家乡金丝小枣和锅盔,那一抹抹浓浓的饼香不缺失妈妈的味道,却总宽慰不了异乡漂泊孤寂的心房。
生时总觉时日长,别时再无贤孝人。父母亲十二年时间内相继离世,当初那个略显贫寒的家给了我们过多的幸福回忆,我们是伴随着父亲倾注的温馨甜蜜快乐成长;父亲那种威严冷峻的表情让我们倍感安全,在他的呵护照顾下我们幸福无比,被人欺侮时首先告诉父亲,被人误会时最先提及父亲,那种被关爱的伟岸像一道坚守福祉的高墙,永远让我们敬仰;母亲那双巧手烹制的饼香胜过名牌厨师的手艺,由她揉捏烙制的“锅盔月饼”永远是一生的怀念。今秋月正圆,难见爹和娘,追忆父母中秋幕幕时光只是苦痛无语,愁伤连连,痛惜往日不曾珍惜的时光。
今昔又逢中秋夜,焚香叩拜敬双亲。愿天边的父母西行无忧,安康顺遂,中秋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