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星】雨中乐(散文)
黎明时分,一阵阵肆无忌惮的噼里啪啦敲击窗户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悄悄起床,轻轻揭开窗帘一角,借着晨曦的曙光,只见地面上黄豆般大小的雨滴不停地跳跃着,一场今年夏日里难得一见的暴雨正肆意妄为地冲洗着大地。
天越来越亮,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在这样急促而有力的敲击声中,二宝也被惊醒,于是,我们母子俩索性迅速穿好衣服,决定带着雨伞走出家门,去享受雨中的乐趣。
我们刚走出电梯,就听见楼宇门的石板屋檐上噼啪阵阵,仿佛千军万马在奔腾而过。隔着楼宇门的玻璃,只见扁豆大的雨块,狠命狂泄而倒,犹似要把积攒了整个夏天的雨水,一股脑儿一盆一盆、酣畅淋漓地全部倾倒下来……
从未见过如此猛烈大雨的二宝难掩兴奋之情,急切地推开楼宇门夺门而出。
“妈妈,你看地上都冒烟了!”
站在楼宇门下面,随眼望去,雨帘如注,四周都是急雨激起的“烟雾茫茫”。只见地面上水洼连连,无数的水泡一浪又一浪不断向前翻滚着。眺望远方,满眼雨色,近听耳旁,满耳雨声。就这样足足有十分钟,雨势终于慢慢收敛,变成了淅沥小雨。
“走,我们踩水坑去!”我与二宝异口同声说道,随后母子俩爽快地哈哈大笑起来,于是,我们打着雨伞欢快地走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中。
“宝贝,以现在的雨为主题,我们来一场比赛怎么样呢?把你看到的雨描写出来。”我提议道。
“好啊,没问题!”二宝欣然答应道。“妈妈,我先来。”
“你听:可爱的小雨滴们在我的雨伞上演奏着美妙的音乐,”雨伞下的二宝,一边聆听着雨滴敲打雨伞的声音,一边扑闪着大眼睛激动地说。“这些欢快的小雨滴们,在我的雨伞上,正在举办盛大的交响乐与舞会呢。你看:伞上的雨滴是鼓乐手,滑落在地上的雨滴是舞会精灵。它们都是相亲相爱的雨滴家族。”
好多词汇立刻在孩子幼小的小脑瓜的内库里跳了出来。我不禁感叹,爱好文学的我,早已在潜移默化下、润物无声中,把魅力无穷的中国文学悄悄根植于二宝幼小的大脑中。在我的引导下,二宝从幼儿园中班开始,就一直坚持天天诵读国学经典丛书,刚刚小学四年级的他,已经诵读完《周易》《道德经》《大学》《中庸》《孙子兵法》《论语》《黄帝内经》《诗词精选》等20多部国学经典。当初我“无心插柳”如今已初见“柳成荫”的迹象。
今日之大雨,亦是酝酿了大半个夏天,才有了如今酣畅淋漓之状。亦如父母养育孩子,一定要有“牵着蜗牛去散步”的心境,不问收获只需耕耘,然后静待花开。你要坚信:“腹有诗书气自华,最是书香能致远。”
就这样,与我一样诗意大发的二宝,根本抑制不住这份雨中的乐趣,我们继续在雨中慢慢走着,一边感受此时小雨淅沥的雅致,一边描绘着自己眼中、心中的雨儿……
绕过一个个形状各异的水洼,二宝突然冒出一句“妈妈,我们踩水坑吧?”
为了不影响孩子的兴致,我今天决定做个不扫兴的妈妈,也准备豁出去,与孩子彻彻底底享受一下“踩水坑”的乐趣。我们在小区内安全的地方,精心选择了一个又大又圆的大水坑,站在水坑里,二宝兴奋地喊着:“妈妈,听我口令,开始准备喽,一、二、三,跳。”话音一落,我们同时抬起双脚,也几乎同时使劲跳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水花被我们溅得很高很高,晶莹剔透的水花宛如一颗颗在天空中飞舞的珍珠,在空中尽情展现它们的曼妙舞姿。我们连续跳了好几次,伴着欢快的笑声与水花飞舞的精彩瞬间,这一个大大的水坑里正在谱写着一首欢快的乐曲……
衣服湿了,换身干净的;鞋子湿了,重新洗一下;童年错过了,却永远无法再重来;而今天,假如错过了这场陪伴孩子雨中狂蹦的乐趣,更不知何时才有……人生,想好了,不妨立即行动!
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衣服,再感受一下进水的鞋子,每迈一步,鞋子都会非常配合地发出哧哧声。“妈妈,你快速走几下,你的鞋子自带浪花呢!你每走一步,好几个调皮的水滴都会从你的鞋子里跳出来。太可爱了!我感觉就像咱们玩过的‘水上漂’啊!”二宝回过头也感受着自己带着浪花朵朵的鞋子。
进水鞋子走路发出特有的噗嗤声与孩子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为今天的烟雨蒙蒙更增添了几许欢乐之感。你看,小孩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次踩水坑,就能让他笑得如此灿烂。
看着孩子这份简单纯真的快乐,犹似时光倒流,自己也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也是这样的雨天,大雨过后,一个小女孩在院子里的枣树下使劲摇晃着树枝,噼里啪啦一阵阵雨滴洒落而下,那个小女孩时而快速逃离枣树,时而又折返回来继续摇晃着枣树,雨滴哗啦啦,笑声嘻哈哈……小时候的我,亦如今天的二宝一样如此简单又快乐。于是,我决定“童年再现”,带着孩子去感受一下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摇雨乐”。
我们来到马路上的绿荫带,只见被大雨冲洗过的柳树,尽情舒展着那婀娜多姿的摇曳身姿,枝枝柳条都挂着随处可见的晶莹剔透水珠,更显得妩媚动人。精心选择了一棵比较小的柳树,我让二宝打着雨伞站在柳树下,静静等待着“摇雨”的到来。
现在轮到我喊口令了。“宝贝,妈妈准备摇晃树干了,一、二、三,摇喽……”我轻轻摇晃着,枝干轻轻晃动,柳枝摇摆,一滴滴、一颗颗圆润的水珍珠欢快地跳跃着,噼里啪啦跳到二宝的雨伞上,而伞下的二宝与儿时的我一样,欢快地叫喊着,“妈妈,再使劲摇一下,刚才是天然雨,现在是人工雨,这个比跳水坑还要刺激好几倍呢!”
“妈妈,你也站在树下,我来摇树,咱们一起摇雨吧。”为了不伤害小柳树,我们重新选择了另一棵比较茁壮的柳树,站在柳树下面,丢掉雨伞,母子俩用适中的力量轻轻摇晃着柳树,柳枝随摇而动,水珠随动而落,于是,头发上、脸颊上、脖子里、甚至嘴巴里,都留下晶莹剔透小水珠的靓影。欢快的二宝,跳跃的雨滴,不扫兴的妈妈,又勾勒出一幅最温馨的亲子画卷……
雨是水循环的一部分,水蒸气升到空中凝结为小水滴,又聚集为云,空气无法托住时落地为雨,它是自然现象,寓意着生命与希望。
而水是化学物质,在自然界中,主要以液态形式存在,如:水平如镜、涓涓细流、波光粼粼、波涛滚滚……雨与水一样,都可大可小、可慢可快……
水寓意着智慧、滋养、谦虚、包容、辽阔和财富等。关于水,最熟悉的莫过于“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无尤”。而我喜欢雨,貌似是与生俱来。小时候喜欢看雨、淋雨,踩雨、跺雨;再大点时又喜欢下雨后,站在树下面使劲摇晃树,感受树叶上大小雨滴一股脑儿哗啦哗啦倾倒而下,犹如白居易《毖琶行》所写“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一直以来喜欢听雨、喜欢赏雨、喜欢在雨中漫步,感受着水的灵动……
喜欢水那种与世无争,与人无争的高雅境界。你看它:从不计较环境,默默无声中不断流淌着,洗涤糟粕净化自己,犹如人,在不断成长中渐渐丰盈了自己的人生。
“日子光洁,纤尘不染。”大雨过后的世界焕然一新,犹如一支神奇的画笔,给整个世界重新增添色彩。
陶行知先生说过,大雨过后有两种人,一种人抬头看天,看到的是蔚蓝与美丽,一种人低头看地,看到的是淤泥与绝望。其实,世界上万事万物,皆为相对而言,阴阳互换,好坏对立,就看我们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换个心态,换种思维,人生也截然不同。人生匆匆,谁都无法预知未来,而只有当下才弥足珍贵。人生:低头,迈好当下的步伐;抬头,远眺湛蓝的天空;远方,美好在等候着……
回家的路上,沉浸在快乐中的二宝与我说:“妈妈,今天是我超级快乐的一天!”
“同样,也是妈妈超级快乐的一天哦!”我也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兴奋地回应着孩子。
“是我们都超级快乐的一天啊!”异口同声的话语再次大声响起。
眺望东方,冉冉的太阳正在悄悄探出笑脸,一轮靓丽的彩虹桥亦在缓缓升起,而我们心中的彩虹桥早已挂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