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爱心】我的眼镜(杂文随笔)
三年前的九月份,是个灰暗的九月。
疫情又至,封城了,封得天昏地暗,只有开始的时间,看不见也听不到解封的日期。每天战战兢兢出去做完核酸,小心翼翼的排队,取口罩张嘴,采样以后干呕,再迅速逃离核酸现场。慌张的回来躲在房子里焦躁、恐慌,查询自己的核酸结果和疫情消息。生怕附近有红码,生怕自已是“时空伴随”,绿码变黄码;或者附近有确诊的病例,自己变成“密接”或“次密接”;生怕吓人的救护车突然而至。整日焦虑着明天和未来。
一个晚上睡觉时,我把眼镜取下来放在了枕头边。(眼镜是树脂材料,黑边黑框的,陪伴我也有几年了。我总是喜欢旧的物件陪着我,时间越长,越觉得有感情、舒服。尽管镜片有些模糊,尽管镜架有些陈旧,我感觉越戴越舒适,没想过换新的。)在那个特殊的日子的半夜,当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被动静惊醒,一抬手准备打开台灯时,眼镜被手掌掀到了地上。我急忙打开台灯,弯下身子拾起了眼镜,仔细一看镜架摔断了。
我稳了稳心神,在确定门外不是救护车来院里带人后,又懊恼了起来。后悔自己懒惰,不该把眼镜放到枕头边。这下摔坏了,没有眼镜寸步难行,出门都是困难。这个时期想配一副也没有办法,出不了门,出了门眼镜店也是关门的。这该如何是好呢?
一夜心神不宁。
醒来洗漱已毕,拿起眼镜仔细端详起来。原来是夹右边镜片的圆框上面摔断了,镜片夹不住,一戴就往下掉,没有办法用了。我想了很多维修补救的办法,最后采用了一个笨办法,就是用透明胶带粘住,临时戴着。我找来透明胶带,费劲的把镜片放好,把胶带裁剪合适把架子粘住。戴上后照镜子一看,那样子甭提多滑稽了。可没有办法,要赶紧出去做核酸,慌张的出去排队时,都不敢以正脸示人。好在出门戴着口罩,纵然有人想笑话我也看不清我的脸,更不知我是谁。
后来,我在被控住的小房子里思索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在网上搜了一款眼镜架专用胶水,看清了可以粘住的材质后,便下单后盼着发货。几经周折,在封城的政策稍有松动时,快递便送上了门。我打开胶水,细心的粘好了镜架,虽然有胶粘的痕迹,有碍观瞻,但不影响使用。这样我便接着戴,待一切风平浪静后,竟然又戴了三年。三年没有配新眼镜,延续了我与旧物的情缘,也省了几百元么!
我最早戴眼镜那年14岁。
在学校时念书时,我感觉看物看景视线模糊了,便央求爸带我去虢镇配了副眼镜。据说戴上眼镜能阻止视力继续下降,我戴上眼镜后,的确看物看景清晰了,也能“把这纷扰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只是一戴上后,渐渐就取不下了。取下来便看不清路,看不清人,于是一直戴着,戴的眼眶变了形状,戴的两鬓有了痕迹。这些年换的眼镜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副了。每一副的更换,要么是镜片有了划痕看不清,要么就是镜架摔烂了。
这一副眼镜经过我用胶水修补,又戴了三年。
今年6月份时,镜片实在有些模糊,看不清事物,我便向老婆大人申请去配一副新的眼镜。虢镇城的眼镜店有很多,楼对面便是知名眼科医院的配镜中心。我却怕被人家宰了,便没敢上去,去了新华书店侧面一家老店。炎热的夏季,一进店便有一股凉气袭来,空调开的真足,店里几位男女店员都穿着白大褂,像医生一样穿着。我不知道眼镜店里的店员为什么穿白大褂?大概是给顾客验光能跟医学沾边吧,穿上白衣显得专业些。两个女店员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测视力、验光、戴着模型夹片转了一会儿便开始选镜片和镜架。镜架和镜片在展柜里摆了很多,各种款式、各种材质、各种价位。店员介绍的很专业,也很高大上,可作为外行,我根本也听不懂人家说的专业名词,只是选好了自己喜欢的镜架,配上介绍完美的镜片,最后一算价—480元。好家伙,还真不便宜!
店员说她们这个镜架、镜片的材质是如何之好,别的店里同样质量的得贵很多,可我们压根也没有相信她说的,只是觉得价格贵。经过几次讨价还价,店员答应450元成交,我总觉得太贵,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觉得现在这社会人与人之间没了信任,随处都是坑,紧躲慢躲也躲不开,我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当成韭菜割了去,更何况这个价格高于我的心理预期很多。任她说的天花四坠,最后降到了380元,我还是不想要。最后要出门走时,妻子老陈替我下了决心,给店员还价还到了330元,店员一听脸都黑了,直接说这个价格卖不了。我们出了门准备找另一个眼镜店里问问,另一个店员便追了上来。
330元成交。
新眼镜买到了,我没有觉得占多大便宜,但店员可能觉得没挣到钱,服务态度没有我们刚进店的时候那么好了。后来再来取做好的眼镜时,并没有看到店员微笑的模样。
新眼镜取来,一时又不想换了,便放进了抽屉,一放又是几个月。旧眼镜又被我戴了起来,毕竟旧的物件使起来顺手也舒服。
不过,我觉得旧眼镜也戴不了太久,毕竟划模越来越多,镜架也掉漆掉的严重,我应该要快换上新眼镜了。
可能在以后的某一天,我就会把旧眼镜取下来,把新眼镜戴起来。搁舍下旧物件,克服新眼镜带来的不舒服和生硬,和新眼镜再培养出新的感情。戴上它去看更清楚的“纷纷扰扰”的世界,去迎接清晰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