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秋，夜露一凉，庄稼都成熟了。公社罗书记在田坝大队蹲点，见玉米、谷子、大豆比往年好，长得饱盈盈的。饱满的东西有人偷，这时他叫大队王书记安排民兵在夜间守夜。
　　 田坝大队人多地少，再加上交公粮任务重，每年除上交国家外，剩下的粮食社员只够吃半年。等到小春一过，社员就只好四处借粮。这天夜里，大宝看到四面八方都有秋庄稼，想去偷，可又有民兵看守。他只好去找知青徐老五想办法。
　　 “啥事？”徐老五问。
　　 大宝说：“玉米地偷玉米包。”
　　 “你叫我跟你一块儿去？”
　　 “是，你是知青‘舵爷’。他们不敢惹你，再说你武功也好，打得过那两个‘虾子’。”
　　 “好嘛！看到你也惨，在这田坝大队吃不饱，30多了还找不到老婆。今晚你准备两根大麻袋，搬个两三百斤够你吃半年。”
　　 徐老五同大宝趴在玉米地里看了玉米棚好半天没动静，悄悄钻进玉米地快速地扯玉米包装入口袋。
　　 徐老五在坟头放哨，这时见两个黑影直往罗书记小屋走去。
　　 “啊！原来是两个民兵。一个悄声对另一个说：‘我看见树芬又走罗书记屋里去了。’”
　　 “小声。”那个叫丁一平的比了比手势。进了院门，两个伏在窗前。
　　 罗书记从包内掏出四张50斤的全国粮票放在树芬手心说：“你拿回去到粮站买大米，够你一家吃两个月。”
　　 树芬说：“感谢罗书记了。”
　　 “不用感谢，应该的。”说到这儿，罗书记一把抱住树芬，吹灭油灯……
　　 第二天，大队王书记把两个民兵叫到罗书记面前。
　　 “你们俩个昨晚咋守的？玉米被偷一大片。”罗书记大声骂着。
　　 经过大队处理，扣除他俩上年两个月工分，写检讨张贴大队支部门外。
　　 县上召开乡、区、县三级扩大会，罗书记得到全县表彰。
　　 县委分管农村工作的邓书记讲：“罗书记工作踏实，作风正派，下队蹲点不喝酒，访贫问苦，更重要的是每年超额完成上交公粮任务……”
　　 大会结束，邓书记拍着罗的肩说：“好好干，我们县委对你期望很大！”
　　 罗书记弓下腰说：“感谢组织的培养和信任。”
　　 小春刚收割完，等待插秧，社员无米下锅，就连土豆也吃完了。大家四处走亲串友借粮。
　　 “罗书记，希你表个态，把生产队储备粮拿出来分给社员，不然大家饿起肚皮咋能干活啊！”生产队羊队长找到罗书记说。
　　 “不行！储备粮坚决不能动。没有粮食自己想办法，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吃草根啃树皮为我们打下江山。”罗书记狠狠批评羊队长说：“你不干就放倒！田坝大队有的是人才。”
　　 卫建国用鞭子抽打那水牛：“操起！用力。”他边叫边抽打那头拖着泥锄的牛。
　　 那牛饿得倒在田里。
　　 保管室门外大盆里装有几斤调好水的玉米面放在那儿。王大嫂割猪草路过，看四处无人，放下背篼，飞快地把那喂牛的玉米面装进背篼，匆匆回到家里。
　　 床上患水肿病的老母亲已两天没吃粮了，每天只是喝野菜汤充饥。一看到女儿端一碗玉米汤给她，笑了起来。
　　 “树芬，你哪里来的粮票？”树芬爸询问树芬说。
　　 “爸，我给你说了好几次了，班上同学给我的。”
　　 “我不信，城里人也定量，每月才20斤。”
　　 “爸！他家父亲是粮食局长。所以……”
　　 礼拜天晚上，罗书记盼着树芬来他屋里，可等到天黑未见踪影。
　　 “徐哥！”树芬看到徐老五脸一红，心怦怦直跳。
　　 白树芬刚上高中，长得犹如清晨的露珠，清新自然，她的笑容比城里那些女知青都更动人。
　　 “树芬，要好好读书，争取脱离这穷山沟。”徐老五关心地说。
　　 她点了下头，走开了。
　　 徐老五自来这儿插队，第一天在公社学校门口就认识了树芬。
　　 有次公社知青与学校五四青年节联欢。
　　 白树芬在台上表演舞蹈《白毛女》，树芬轻盈的身子旋转如风，舞姿柔和而优美。罗书记在台下看到流了口水……
　　 卸幕后，罗书记与大家合影。罗书记一边看树芬一边大声讲：“今天联欢晚会很成功，尤其由白树芬跳得芭蕾舞《白毛女》概括八个字：轻盈、灵动、高雅、舒缓……”
　　 那晚，罗书记煮了一大碗杂酱面与树芬吃，树芬感到非常高兴，从未遇到一个好干部这样关心她。
　　 “树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父亲问。
　　 “爸，今晚我演出受到罗书记高度评价，完后还叫我去他那儿煮一碗杂酱面给我吃哩！好香啊，全是筋嘎嘎！”
　　 “树芬呀！在外面不要乱吃别人东西？”
　　 “人家罗书记是党的好干部，出席过省上党代会哩！”
　　 “你娃娃还年轻，不懂社会，算了，早点睡，明天你还要上学。”
　　 树芬走到罗书记屋里，滚出泪水。
　　 “怎么啦？”
　　 树芬好半天才开口：“我……我……我……”
　　 “我什么？你真烦人。”罗书记搂住树芬腰说。
　　 树芬指着肚子说：“已两个月了。”
　　 罗书记说：“别紧张。”罗书记从抽内拿出“落地金钱”，叫树芬吞下。说：“你把它吃了会打掉。”
　　 “罗书记，你说这次推荐我去县宣传队，怎么？”
　　 “傻瓜，演什么戏，留在公社，当团委书记，以后还可调县委。”
　　 “罗书记，你说话要算数啊！”
　　 “算数！算数！”罗书记又往树芬脸上啃了一口。
　　 大学开始招生，徐老五生产队、大队这两关都过了，可到了公社却被罗书记卡住了。
　　 “罗书记，你要的‘永久’牌自行车，我与你送来了，怎么你又……”徐老五问徐书记。
　　 原来，徐老五已填好表，罗书记叫公社文书送县上……
　　 “罗书记，我给你买了5斤白糖，怎么……？”成都女知青说。
　　 罗书记把白糖与自行车掂量，立即拍板表给了徐老五填。
　　 “罗书记，你把白糖倒出来，这包我要带回去。”女知青贾莉说。
　　 罗书记从厨房拿出一个瓷盆把白糖倒入盆内，一下“叮当”一声，一只手表倒进盆内。罗书记急忙拿起一看：“呀！全自动，防震，防水，防潮全自动夜光罗马表。”他立即叫公社武装部长追赶文书把那张推荐表要回。
　　 徐老五被罗书记刮掉了。这天他喝了一瓶酒，在路边拦住树芬，与她说了些话……
　　 “罗书记。”树芬叫了一声坐在床边。突然从后面一双手紧紧抱住她。
　　 一把杀猪刀架在他颈上。
　　 “罗生和，你今天看是公了，还是私了？”徐老五抓住罗生和后衣领将他提起。
　　 “如公了，到县上评理，你利用职权收受知青财物，诱奸女学生！”
　　 “如私了，就不到县委？”
　　 “私了，私了。”罗生和双脚打抖。
　　 “四川大学，我公社两个名额，由我和白树芬两人，如上不了县上，你就得……”
　　 “保证！没问题，我现是这红心公社第一把手，我说了算。”
　　 罗书记吓得尿长流。
　　 “你先写个保证，签名按上指纹。”
　　 徐老五把信笺与印泥给他。
　　 罗生和照着徐老五吩咐办了，一下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徐哥。”树芬一头栽在徐老五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