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鲁•激情】苦姑娘(小说)
林倩每当与舒友家的眼神相碰时,都是那样的炽烈,她想以自己的真诚换来他同样的炽烈。可是,舒友家的眼神里却明晃晃地流露出对她的敌意、不满和嗔恨。林倩在心里画了无数个问号,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神情呢?夫妻过着过着,咋过成陌生人了,曾经他那爱意浓浓激情似火的眼神,成了如今的仇视。
的确,舒友家的眼神不像刚刚追求她时,有那种温暖的暧昧的光。那时的他每看她一次,眼神里都充满了火辣辣的热情、无限的渴求、以及对她那丰满身体的欲望。常常对她那给人带来喜庆脸庞富婆一样的脸说,我爱你人品好,貌美智慧。我爱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辈子遇到你是我的福气,我会永远爱你,爱你到地老天荒。
几年后,随着岁月流逝,那种爱的光芒逐渐变淡,淡到普通朋友一样,甚至有时让林倩感觉到他的木讷。如今舒友家轻描淡写的眼神里,分明在告诉林倩,不,他已经用语言表白过,生理上不需要了,二婚没孩子牵连,咱们可以随时分手了。
林倩那时对舒友家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画过问号,难道男人对爱情的理解只是需求与不需求?就没有真正的感情吗?这样直白的表白在他人身上是否有过?林倩的心都疼了一下,她回答他,难道你说的地老天荒都是谎言?难道没有需求了,就可以像扔掉一块抹布一样把女人扔掉。那这些年我们之间就没有积累感情吗?她想在心里骂上一句,渣男! 可是她不知道他的言行够不够得上是渣男,林倩决定逆转二人之间的处境,观察舒友家有这种思想的原因,是外来的还是内心产生的。
林倩与朋友亲友之间相处,发生矛盾时,都会沉淀一段时间再做处理。她不想因为自己鲁莽义气处理不当失去亲人朋友或者爱人,除非是无法挽回,或者矛盾升华到了必须快刀斩乱麻的地步。
自从舒友家那段时间说出不需要了,随时可以分手的话。林倩把自己的身心抽出来,重新以陌生人的方式和舒友家相处,那段时间,除了履行家庭主妇的事宜外,大多数时间沉浸在回忆中。他们在保健品团队相识,林倩正在往销售经理上冲,那天公交车上,舒友家对眼前挎着女士坤包,打扮靓丽的林倩,看了一眼又一眼。林倩刚刚从一堂精英课下来,那股拉人头的激情促使她,回头主动搭话,递上名片。
舒友家晚上与林倩通话后,第二天早上便赶到公司,西装革履的打扮。听了几次课,舒友家果断地判断,此公司早晚要吃官司,不能再为他们效力了,尽快抽身做自己的生意。林倩离开公司后,那保健品公司的确吃大官司。
林倩佩服舒友家的果断,舒友家恰好在女人面前有机会好好表现,他们做起了实体生意开饭店、开超市。几年后去郊外承包葡萄园,起早贪黑侍弄葡萄,风雨不误用倒骑车出去卖葡萄。冬天一起去附近工厂打工,再后来回到舒友家老宅一起盖小平房,二人一个当大工一个当小工,才有了今天像模像样舒家大杂院的家园。有了稳固的家园,舒友家却说生理上不需要了,可以随时分手了。是林倩忍了一步,挽救了二人的关系。
林倩不善于表白,喜欢用心做事,用心体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无论亲友朋友还是同学,别人对她付出过的真情她都会珍藏在心中,有机会便送物答谢。
与舒友家相处,最让她感动的是每年的情人节,他都会出其不意地向她献上一束或者一抱花,一抱玫瑰花里插着勿忘我、百合等。当他向她解释每一种花的含义时,这个痴情的林倩就在心里默默发誓,即使有一天到了地老天荒,即使有一天他们都老掉了牙,她也不会离开他,会在他身边陪伴终身,让现实版的夏娃和亚当在他们身上演绎。
林倩对婚姻的默默经营和付出没有迎来舒友家的心理感应。舒友家来到农村想开辟新的养老家园,林倩忙完小平房事宜,终于抽出时间来到农村新家园,与舒友家汇聚。那天晚上,舒友家入睡后,林倩带着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拿起舒友家手机翻看,她看到舒带弟的微信内容,才揭开答案。舒带弟的语音信息转成文字,“动迁在即,你要时刻保持对她的愤恨,不能有一丝怜悯,不能让她拿走一分钱。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她一直在图你财产。”
林倩想起来了,这些年只要翻看舒友家的手机,总是能看到舒带弟蛊惑弟弟要警惕她的话。看来动迁这件事,让舒带弟煞费苦心、寝食难安过,这些年的蛊惑挑拨,原来都是为了这件事。曾经有邻居提醒,别看你出力盖的房子,你再尽力,做的再多,动迁那天,人家姊妹都冲上来,你经营好的一切,最后都是人家的。此人的话看来的确有道理。
林倩坐到沙发上,看着熟睡的舒友家,心里冰冰凉。此时,她想到远方的儿子。曾经微信里,她把她的处境和儿子说过,儿子说,你来我这里吧!出的力就出了,什么都不要了,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没必要,钱财乃身外之物。
儿子的话,林倩在心里反复思考过,她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可是这不正中了舒带弟及舒家姊妹的下怀?她的付出有目共睹,往后她也需要生存,自己经营的成果为什么拱手相让,她没那么高大上。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林倩,再次拷问自己的心,能否放下一切走人。她心里回答的是不能,这里有她真金白银的投资,有她经营的小小产业,有她真心付出的感情,即使有一天拿回投资,分得成绩。还有付出的感情。感情这个东西不是如何收回,而是放不下。女人的身给了谁,心就归了谁,她不想看着舒友家有一天住进敬老院,心无归处,病床上无助、失落、木讷的眼神。其实舒友家如果不听从舒带弟的蛊惑,那颗滚烫的心起码还是依托在另一半林倩的身上的。
此时,林倩翻看二人的微信,只那生菜一事,已经感动得她由内心向外流泪了。她对着手机屏幕再次逐字逐句咀嚼字义,那股爱的甜蜜和隐痛,使她眼里大嘀大嘀的泪珠往手机屏幕上滴落。“你什么时候来?知道你喜欢吃生菜,我为你种了一茬又一茬,这茬又要老了。”
“深秋了,你喜欢用苦姑娘做饮料,现在苦姑娘熟了,我进林中都给你摘下来了,等你!”